第375章 戶部侍郎學做軍糧
「亞先生，十萬貫我會儘快還給你的，這單生意你還是另找別人吧。」楊凌十分不悅地對亞罕說道。
「楊師傅，你聽我解釋……」亞罕一反平日里高冷的做派，脹紅著臉向楊凌解釋道。
「楊師傅是擔心高句麗得到你傳授製作的軍糧，將來會對大隋不利，所以才會拒絕這單生意嗎？」阿重見楊凌根本不聽亞罕的解釋，站起身要走，忙攔住楊凌，開口問道。
楊凌聽阿重說話的口氣決非普通百姓說話的口氣，遂站了下來，注視著他，冷冷地反問道：「難道不會嗎？」
阿重十分肯定地搖搖頭，對楊凌說道：「我可以代表高句麗王，向楊師傅允諾，無論將來任何時候，高句麗都決不會首先向大隋發動進攻的。」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就是下軍糧訂單給亞罕先生的那位客戶。現任高句麗朝中戶部侍郎，名叫李重實。」阿重傲然答道。
「原來是侍郎老爺，失禮了。請恕在下失陪了。」楊凌心裡雖然驚訝李重實以高句麗戶部侍郎之尊，居然肯屈尊跟隨自己學習手工抻面的廚藝，但表面上卻冷笑兩聲，沖李重實拱了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亞罕先生，楊凌他這是什麼意思？！」李重實手指楊凌離去的背影，大聲責問亞罕道。
「哎呀，李侍郎，我早就說過，不能向楊凌公開你的身份，如今可好，他如執意不肯傳授你手工抻面的技藝，咱們這筆生意還要不要進行下去了？」亞罕也急得站起身來，埋怨李重實事先不和他商量就亮出了戶部侍郎的身份。
且不說亞罕和李重實相互抱怨，單說楊凌，在得知自己幫助亞罕完成的軍糧訂單實則是高句麗官方所下后，已打定主意，寧可不要已賺到手的十萬貫酬勞，也決不做可能會危害到本國安全的事，離開湯餅館后就氣哼哼地跑到了隔壁的雲水客棧來找阿棠。
阿棠正在找人測定與楊凌成親的黃道吉日，忽然見楊凌滿臉怒容地闖了進來，坐在那裡低頭生著悶氣，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忙屏退眾人，走到楊凌身旁坐下，調侃著問道：「喲，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夥計惹惱了東家啊，值當你生這麼大的氣？哎，我剛才可是找先生仔細算過了，兩個月後的八月十八、十九都是黃道吉日，你說咱們定到哪天辦事啊？」
「先甭說兩個月的事，先說說眼前吧。阿棠，你把手頭的錢湊一湊，能有多少？」楊凌余怒未消地打斷阿棠，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阿棠這才意識到可能真出事了，收斂笑容問道。
楊凌簡要地將剛才發生的事向阿棠敘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你說，像這樣的錢我能賺嗎？所以，我打算把十萬貫都還給亞罕，你這裡有多少就先付給他，其餘的我再想辦法吧。」
阿棠聽罷楊凌的話，既沒有支持楊凌的這種做法，也沒有勸阻他退還十萬貫酬勞，而是面帶憂色地問道：「是不是今後碰到這樣的事，你都會拒絕？」
楊凌抬頭，瞪著阿棠，不解地問道：「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今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情，我都會拒絕？你究竟想問的是什麼？」
「啊，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明明已賺到的錢了，還要還給人家……再說，我聽人說起過高句麗，是個遼東的小國，無論疆域還是兵力都遠遠無法和大隋相提並論的，你不過是個平頭百姓，用得著操這份閑心嗎？」阿棠迴避了正面回答楊凌的問題，口齒伶俐地數落起楊凌來了。
「要是換做別的事，自是不用我一個尋常百姓替朝廷操心，可是，你要知道，我賣給高句麗的可是軍糧配方，萬一將來朝廷和高句麗發生了戰事，我豈不就成了叛國資敵的罪人。你趕快拿錢來還給亞罕吧。」
「十萬貫，你當是說還就能還上的呀？除去留給烏先生的一萬貫，我這裡統共只有一萬多貫了，你想還就都拿去吧。」阿棠噘著嘴不甚樂意地說道。
「行，那就先還一萬吧，我再寫個借條給亞罕，趕明派人到廣陵問問，張家要是緩過了勁兒，或許很快就能把十萬貫還給咱們了。」楊凌說著，就要阿棠立馬拿錢給他，好找亞罕退掉軍糧的生意。
兩人正在這邊說著，就聽房外有人叫道：「楊凌楊公子在這裡嗎？」卻是個陌生的聲音。
楊凌走出門外，見是個代人跑腿送信的夥計站在客棧院里叫自己，遂走過去問道：「我就是楊凌，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是給你的信，今天剛從徐聞送過來的。」那夥計將一封書信交給楊凌，向他討要了回執，爾後就走了。
楊凌站在院中展開信一瞧，卻原來是林邑王妃顧沁兒給他寫來的第二封親筆信，信十分簡短，主要內容仍是催促楊凌幫林邑國王梵志尋找早年失散的女兒阿潭的事，因他正急於要阿棠拿錢給他退掉軍糧那筆生意，就站在院子里，沖屋裡的阿棠問道：「快走呀。哎，我問你，前些日托你查找林邑公主的事進展得怎麼樣了？這不，人家可又來信催了啊。」
「來信催你的還是那個姓顧的女人？」阿棠慢吞吞地走出房來，撇著嘴吐槽顧沁兒道，「我瞧這姓顧的女人分明沒安什麼好心。人家父女失散和她有什麼關係，用得著她三番兩次假惺惺地托你查找人家女兒？」
「前些日忙得都忘了問你，你倒是認真找那位林邑公主阿潭了沒有啊？」楊凌對阿棠吐槽顧沁兒並沒有注意，一邊拉著阿棠去取錢，一邊問道。
「找了找了。可還沒有找到，我有什麼法子。」阿棠不耐煩地回答著，隨即問楊凌道：「哎，你說一個當後娘的，為什麼會如此熱心地尋找別人的女兒啊，她會不會想找到這個女兒，便悄悄殺了她呀？」
楊凌回手摸了摸阿棠的額頭，揶揄她道：「你沒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