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顧氏兩姐妹？（上）
楊凌仗著自己識些水性，手腳並用，在海水裡翻了個身，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他正想向小舢板上的慶叔呼救，卻看到了駭人的一幕：慶叔一把將顧沁兒推進了海里。幾乎與此同時，楊凌感覺到水下像是有人用力地往下拉扯自己，他拚命地掙扎、彈蹬，卻還是被拉了下去，漸漸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楊凌朦朧聽到身邊不遠的地方傳來一陣嘰里哇啦的人聲，由於有了先前在石羊洞躲避風雨時與俚人打交道的經驗，楊凌尚分辯得出，這是幾個人操著俚語在交談。
他費力地睜開雙眼，卻驚恐地看到一個身著水靠的俚人正手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鋼刀朝自己走了過來。
剎那間，強烈的求生本能激發出了楊凌身上潛在的能量，也顧不得渾身的傷痛，「蹭」地一躍而起，撒開腿，玩命地朝另一個方向逃了出去。
「哎，你跑不出去的，還是省些力氣吧。」那俚人操著不太流利的漢話沖楊凌叫道。
楊凌一氣跑出去百十米遠，才發覺腳下是柔軟的沙灘，回頭望望，見那俚人和他的四五名同伴並沒有追趕過來，方停下腳步，向那俚人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什麼人？」
「這裡是海島，你瞧瞧，四面都是大海，你是跑不出去的……」那俚人一面回答著楊凌，一面向前挪動著腳步，腳下陡地發力，三竄兩跳就來到了楊凌近前，舉刀就向楊凌砍來。
楊凌雖加著小心，卻沒想到這俚人的動作如此迅速，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間就已追到了自己面前，唬得他抱頭縮頸，腳下一軟，撲倒在沙灘上，隨即向前一溜翻滾，堪堪躲過了這俚人劈頭斫來的一刀。
這俚人倒被楊凌這一招「懶驢打滾」給逗樂了，收住刀勢，站在距楊凌十步開外的地方，沖他說道：「嗬，瞧你這反應還挺快，就這麼殺了你未免有點可惜了，小子，願不願意留下來，為我們大帥效力呀？」
楊凌驚魂未定，一面狼狽不堪地向後退挪著身體，一面向這俚人身後望去，赫然看到顧沁兒正被幾名俚人看押著站在百步開外的沙灘上，一怒之下，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竟挺身站了起來，沖這俚人發問道：「是你們串通慶叔將我倆騙拐到這裡來的？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我們大帥要的是她，可不是你。小子，痛快點兒，要死還是要活？」這俚人仰面看看天色，不耐煩地催促楊凌道。
「你們，是李佛子的手下？」楊凌心念一閃，問道。
「你還不笨，要想保住性命，就乖乖地跟我回去，不然，我現在就一刀砍了你，丟到海里餵魚吃。」這俚人向楊凌逼近了兩步，揚了揚手中的鋼刀。
「哎呀，你早說是李佛子的手下不就行了。快，帶我去見他。」楊凌壯起膽子，故作輕鬆地吩咐這俚人道。
「你，認得我們大帥？」
「不但認得，我還是你們大帥的救命恩人哪。」
這俚人將信將疑地盯著楊凌，要挾道：「你如果騙我，害得我受到大帥的責罰，到時可別怪我將你千刀萬剮了。」
「哪能呀，你可以帶我回去，對你們大帥就說是楊凌來了，李佛子只會重重地賞你，豈會罰你？」楊凌頗為自信地說道。
李佛子當晚得到軍中斥候統領貢吉（即持刀要殺楊凌的俚人）的報告，說是已親自帶人去將顧沁兒捉了回來，並且同時還捉到了一位名叫楊凌的人，來請大帥的示下。
這貢吉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兒，未敢直說楊凌是李佛子的救命恩人，只向他報出了楊凌的姓名，欲先觀察觀察李佛子對此的反應。
李佛子聽到楊凌這個名字，先是一怔，隨即問貢吉道：「這個楊凌你們是怎麼捉到的？」
貢吉身為李佛子叛軍中斥候的統領，頭腦自是不笨，從李佛子的反應中已意識到楊凌所言可能不虛，便如實答道：「稟大帥，是慶叔將他隨同顧沁兒一同賣給咱們的。並且，楊凌自稱，您認得他。」
「哦？」李佛子眼珠轉了兩轉，轉而問貢吉道，「你這次過海去，慶叔可答應充做咱們進攻雷州時的內應了嗎？」
貢吉搖搖頭，答道：「慶叔奸滑得很，只肯答應販賣人口給咱們，別的事口風堵得死死的，無論末將開出多大的價錢，他都不予理睬。」
「這樣吧，你去把顧沁兒先帶進來，對那個楊凌，也莫慢待了他。」李佛子失望之餘，遂吩咐貢吉道。
待到貢吉將顧沁兒帶進中軍大帳，李佛子又向他吩咐道：「你親自帶人在帳外守著，若是商氏兄弟求見，就說本帥已經睡下了，請他們明日再來吧。」
待貢吉領命離開大帳，李佛子上下打量著顧沁兒，方問道：「你叫顧沁兒？為什麼會和楊凌在一起？」
顧沁兒被帶進大帳前，已從種種跡象中猜料到了自己是到了李佛子叛軍的軍營之中，等見到李佛子本人，也從中軍大帳里的陳設，以及貢吉對他十分恭敬的態度中大致猜出了他必是叛軍的頭領，便怯生生地向李佛子斂衽施了一禮，據實答道：「小女子是因受族親牽連，被朝廷定了反叛的罪名，流放到雷州服苦役的，楊凌也是如此。」
「楊凌也反叛了隋朝？應當不至於吧。」李佛子略感驚訝地問道。
「請問，老爺如何稱呼？」顧沁兒乍著膽子問李佛子道。
「本帥李佛子，姑娘聽說過本帥的名號嗎？」
「原來您就是交州俚帥李佛子呀，小女子先前聽楊凌說起過您的，他在平陵驛當差時，您是不是還給他送去了兩隻羊和一個小崑崙奴？」顧沁兒乖巧地答道。
李佛子從顧沁兒口中一經打聽到了貢吉捉回的這個楊凌就是曾救過他一命的那個楊凌，遂轉入正題，並沒正面答覆顧沁兒，而是向她問道：「姑娘，你方才說是因受族親牽連，才會被流放到雷州來，但不知是受你的哪位族親牽連，她又做過什麼些事情，才致使你受到牽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