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哇,1957年!

4、哇,1957年!

4、哇,1957年!

少頃,朱三蘭說:「你爹說的對,我們要記住**和政府的恩情。健兒能讀書已經是沾了政府和社會主義的光,現在病情也不是很重,就不要埋怨政府了。」

「婆婆說的也是,」周銀芝接話說,「再說,事情也沒有過多長時間,說不定支書會來看望健兒呢。」

這麼一說,胡天康、胡玲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再抱怨。

飯還沒有吃完,外面就響起來出工的哨子聲音。

「噓——,社員群眾們,吃了飯趕快出工,把稻子收起來,怕有雷陣雨。」社長鬍映田扯開嗓子大聲叫喊,「耕田的人先去收穀子,男社員到倉庫里馱斗,女社員帶籮筐,不馱斗的人帶銃扁擔去捆稻草。」

胡為強對十一歲的女兒胡琴說:「琴兒,你吃了飯去河邊的樹林里看著牛,等我收了稻子就去牽牛。」

胡琴應許,不提。

這邊,中午,村支書羅義江回到村裡,把上午發生的事情對會計李冰佑說了。

「老李,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那娃兒,表示我們集體的關心?」說完,羅義江補充一句。

「既然這小孩子沒有死,也是我們村的運氣好,看望一下也是應該的。」李冰佑說,「要不,我讓小張拿兩塊錢你去慰問慰問。」

「也是啊,我們村組織高級合作社以來,經費就很緊張,也沒有什麼錢,不然,多拿些錢也是應該的。」羅義江說,「也不知道這孩子的傷勢怎麼樣,是否要找鄉衛生院看看,給點葯吃吃。」

「依我看,鄉衛生院也沒有什麼藥物,像這孩子,鼻子耳朵出血,怕是衛生院也治不了的。」李冰佑說,「到縣醫院去也不太現實。要不,就找當地的老郎中吃幾副中藥,看看情況再說。」

「嗯,這樣也好,老李,就這麼辦。」羅義江說,「今天下午我還有去指揮修圍堰的事情,晚上我們一起去胡為強家慰問,如何?」

「也好,只怕我晚上有事情,這幾天,各個合作社的公糧數目我要整理出來,好布置下去交糧食。」

「那到時候再說。」

兩人商量好以後,各自忙去了。

晚飯吃的比較晚,下午胡為強先去收稻子,後來又去耕田,回來的很晚。吃了晚飯,胡為強打算趁晚上去問問老郎中問問胡天健的傷情。

胡天健洗了澡,在妹妹胡琴的指導下搬出竹床到屋門口乘涼。胡琴拉著胡天健的手,問:「二哥,你都在學校里學習什麼?說給我聽聽。」

「你想我說什麼?」胡天健問。

胡琴指著天空,說:「二哥,你說天上的星星有多少?你學習過沒有?」

「這個我也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胡天健自言自語,「地上的人與幾多,天上的星星有幾顆吧?」

「那地上的人有幾多?」胡琴又問。

「地上的人有幾多?全世界有人口五十多億人,要把人類歷史上的人加起來,恐怕有幾千億吧?這個也說不清楚的。」

「二哥,一億人是多少?」

「小妹,你讀幾年級?」胡天健問。

「二哥,你真的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沒有讀書呢。全家人只有你讀書,我們讀沒有讀書哦。」

哇?讀沒有讀書呀?胡天健疑惑地看看坐在身邊的小弟,問朱三蘭:「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沒有讀書的?」

「健兒,可不是,都沒有上學的。」朱三蘭說,「解放前,只有有錢的富人才有錢請先生讀私塾的。我們家窮,沒有錢請先生。如今,**來了,讀書不要錢,你才可以讀書的。學校老師少,收不了那麼多人,我們家幾個孩子,你爹看你天分比較好,就把你送去中學讀書了,你弟弟妹妹還只讀小學,你哥哥姐姐卻是沒有讀書的。可是,誰知道這樣……等你傷食好了,看能不能再去讀書。」

「那今年是什麼年份?一九几几年呀?」這個問題在胡天健心中一直盤桓,現在一吐為快。

「今年是一九几几年?」朱三蘭自問,「記得****是在民國三十八年來解放我們這裡的,現在過去了好幾年,也不知道是民國幾多年。」

怎麼這麼老土,還在說民國,胡天健說:「奶奶,現在不是民國了,****來了,民國就走了,現在是公元幾多年了。」

「喔,現在不是民國了,公元幾多年?我老糊塗了,你問問你爹。」朱三蘭笑說。

胡天健往屋子裡一看,看見姐姐胡玲在昏黃的煤油燈下抹桌子,於是叫道:「姐姐,你過來——」

胡玲也不過來,回道:「有什麼話你就問。」

「姐姐,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一九几几年?」

「這個還不知道,一九五七年。」胡玲說,「**發表《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偉大著作。今年,我們村子上相應黨中央的號召,從初級社過渡到高級社,人民群眾共同勞動,統一分配。」

1957年?不就是反右傾的那一年嗎?嗯,可是要注意點,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知識水平,搞成右派就慘了。聽說57年反右傾,很多知識分子被打成右派,下放到邊遠的農村勞動,搞的妻離子散、骨肉分離,好多就客死他鄉,成為終生遺憾。自己重生過來,可不要逞能做什麼英雄,得看準形勢,跟著形勢走,風光地過日子。

胡天健正想再問村子里的情況,羅義江和李冰佑來了。

「朱婆婆……」羅義江走近,主動打招呼。

繁星明月下,依然不容易看清楚人的臉色。朱三蘭聽見叫聲,一望,說:「你是……」

「朱婆婆,這是我們村羅支書,他來看望你孫子來了。」李冰佑接過話。

朱三蘭站起來,說:「噢,羅支書,你……這麼客氣……坐坐坐……」

說是叫坐,卻發現沒有凳子。自己讓出一個凳子,對胡琴說:「琴兒,去,到屋裡去搬凳子來支書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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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農民我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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