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不等蘇禧有所準備,狠狠甩了一下鞭子,馬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地沖了出去。

耳邊風聲急遽,兩邊風景訊速地倒退,衛沨騎馬騎得飛快。夜晚的山林昏暗不清,好幾次蘇禧以為他們會撞到前方的樹上,但是衛沨都險險地躲了過去。她心如擂鼓,臉色慘白,想求衛沨停下來,但是因為風聲太大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衝散在了風中。

蘇禧漸漸抓不住身前的馬鞍,衛沨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又抽打了幾下馬鞭。她回身緊緊地摟着衛沨的腰,淚珠從眼眶裏滾下來,「求求你,停下來……」

衛沨低頭,在她耳邊道:「幼幼,是不是只有這種時候你才願意抱着我?」

蘇禧的眼淚剛流下,就被風吹乾了。她把臉埋進衛沨的胸口,哭道:「不是的。」

他們不知不覺跑到了山林深處,前面正好是一個下坡,馬馱着他們往下狂奔,風聲呼呼作響。失重的感覺讓人更加害怕,蘇禧死死地抱着衛沨的腰,惱極了他,卻又不得不抱緊他,哭腔可憐:「庭舟表哥,我好害怕……嗚嗚,你停下好不好?」

衛沨忽然沒頭沒腦地問:「蘇禧,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想的么?」

蘇禧哪裏有心思想別的,搖了搖頭,順便把眼淚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衛沨啞聲:「想把你揉碎了,裝進我的心裏。」

不知過了多久,衛沨終於放慢了速度,騎馬慢悠悠地走在林中。

蘇禧卻始終沒有鬆開他,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腰,整個身子都偎進了他的懷裏,臉頰貼着他的胸膛,模樣乖巧溫順。

腦海里仍回蕩著衛沨剛才的話——

「我若真要逼迫你,當時就應該跟你定親了,何必要等到現在?讓人把馬帶回去是為了檢查它身上的端倪,至於血虻,你倒是很相信呂江淮的話。幼幼,一個人手裏拿着一把刀,就能說明他剛殺過人么?這樣一棍子打死,不給我解釋的餘地,對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衛沨騰出一隻手掃了掃她濃密的睫毛,拭去她臉上的眼淚。「馬已經停了,為何還不鬆手?」

蘇禧扭頭躲了躲,兩隻手依舊抱着他,就是要抱着他。

衛沨低聲含笑,親了親她滿是淚痕的小花臉,一路沿着往下,含住她的唇瓣,糾纏親吻。親了很久才放開她,道:「再不鬆手,就不止是親一下這麼簡單了。」

蘇禧臉一紅,趕忙鬆開摟着他的手,下一瞬卻又被衛沨重新按了回去。他道:「罷了,還是繼續抱着吧。」

蘇禧仰頭問道:「那當初害我的人是誰?」

「當初你彈綠綺琴的時候,身邊的人是誰?」衛沨的拇指摩挲她粉嫩的唇瓣。

蘇禧想了想,「萋姐姐?」

衛沨淡淡地「嗯」了一聲。

蘇禧驚訝:「她為何要這麼對我?」聯繫了一下前因後果,不可思議道:「因為我拿走了綠綺琴么?」

衛沨不語。這只是其中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殷萋萋知道了他們的關係,那次在西郊別院,他為蘇禧放螢火蟲時,一時疏忽沒有察覺殷萋萋就在附近。之後殷萋萋便設計了驚馬一事,想趁呂江淮在蘇禧身邊時,讓呂江淮救了蘇禧,使兩人有肌膚之親。

事後查出是她所為,她非但不懼,反而在衛沨生辰那一日,以此要挾他收下她親手做的扇子。

「那她現在呢?」蘇禧忙問。

衛沨語無波瀾:「死了。」

蘇禧睜圓了眼睛。雖說上輩子殷萋萋也死了,可那是跟衛沨定親之後才死的,這回她沒跟衛沨定親,怎麼也死了?

衛沨捏捏蘇禧的鼻子,防止她胡思亂想,「不是我下的手。」

蘇禧道:「那她怎麼……」

衛沨確實什麼都沒做,只是殷萋萋私下給他遞私物的事情傳了出去,先是荷包,再是扇子。因此殷萋萋的名聲就不好了,晉王妃甚至公然道她「傷風敗俗」。

殷家見與晉王府聯姻無望,便給殷萋萋另尋了一門親事。殷萋萋一時接受不了,投入自家後院的湖中自盡了。

此事已經過去了兩年。

蘇禧檀口微張,囁嚅道:「我竟然沒有聽人說過。」

衛沨摩挲她唇瓣的手指壓了壓,眼神也一深,「你在吳郡,怎麼會知道京城的事?」

蘇禧自知理虧,癟癟嘴,反而怪道:「那庭舟表哥怎麼不去吳郡找我說清楚?」

衛沨冷冷一笑,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幼幼,你輕信別的男人的話,我沒怪你,你反而怪起我來了?」彼時他心中有氣,明明想着不再管她,卻又始終放心不下,派了兩個人一路跟隨她到了吳郡。

蘇禧眼珠子骨溜溜地轉了轉,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就被衛沨抱着調轉了方向,與他面對面對坐在馬背上。然後是一聲脆響,她的小屁股就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蘇禧又羞又惱,瞪着衛沨:「你、你幹什麼?」

衛沨不說話,又對着她的小屁股打了幾下。

饒是衛沨只用了三層力氣,可他是習武之人,手勁那麼大,對於皮嬌肉嫩的蘇禧來說自然受不住。

蘇禧很快紅了眼眶,不知是羞憤還是疼的,「嗚……不要打了。」

衛沨這才住了手,往剛才打的地方揉了揉,「這是懲罰你輕信別人的話。」

蘇禧眨眨水光瀲灧的大眼睛,不明所以,難不成還有別的?

果不其然,衛沨接着道:「下回再懲罰你不告而別。」

蘇禧:「……」

回去時整整走了一個時辰,衛沨貓哭耗子假慈悲,明明是他把蘇禧打疼了的,卻還說要給她揉一揉。蘇禧才不肯讓他佔便宜。

衛沨貼着她的耳朵低聲問:「需要我幫你看看么?」

那般私密的地方,蘇禧怎麼可能讓他看,當即氣惱地推了推他的胸口,紅著小臉嚴嚴肅肅地拒絕:「不要。」

回到營帳后,蘇禧有心看一看自己的傷勢,但是又不好意思向聽雁開口,只好忍了下來,將自己裹進被子裏睡了一覺。

翌日是狩獵的第一天。統共有三天。

昭元帝親自坐鎮,並大方地允諾這次狩獵比賽誰若是拔得頭籌,便答應此人任意一個要求。

蘇禧起床后,狩獵的隊伍已經出發了。

這次參與狩獵的人數眾多,統共四五十人,蘇禧的大哥、二哥和六哥也在其中。

蘇禧聽着外頭的號角聲,躺在床上不肯起來。昨晚衛沨打她的那幾下現在還疼著,她心裏埋怨死他了,又是那麼羞人的地方,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看,更別說讓聽雁幫忙看看了。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

聽雁端著早膳從外頭進來,見蘇禧還賴在被窩裏。「姑娘,太陽都曬屁股了。」

眼下蘇禧聽不得這兩個字,懊惱地一把蒙住自己的腦袋,瓮聲瓮氣道:「你給我拿個鏡子來。」

聽雁不解,「姑娘要在床上梳妝嗎?」

「你別問,拿來就是了。」她羞於啟齒。好在這次出行的時候隨身帶了藥膏,就在包袱里放着。

聽雁把鏡子拿來后,她讓聽雁出去,自己光着腳下床拿了藥膏,又回到床上,放下了兩邊的幔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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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貨皇后命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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