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心險惡
第七章人心險惡
那間用教室格出來的屋內，一個身影正貓著腰在地上畫著什麼東西。此刻被夏五行的一聲大吼嚇了一跳，跳將起來愕然的盯著夏五行。
夏五行也沒想到自己的屋裡會突然出現一個人，一時間也愣住了。
還是那人先反應過來，當即便要奪門而出。夏五行卻離門更近，半步跨出去就擋住了門。
那人見夏五行擋住門，身形一變就要往窗戶上跳。
「你是不是來找煉鬼的？」夏五行見他要跳窗，連忙問了一句。
那人身子一僵，停了動作，轉過頭來看向了夏五行。
夏五行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那張臉上毫無血色與表情，膚色也是一片灰白，分明是一張死人的臉！
「你……是何……人？」那張臉下傳出聲音來，卻是一頓一頓的，問道：「交出……煉鬼，饒你……不死！」
夏五行發現，聲音傳出來的時候，那人嘴根本未動，正疑惑見，卻突然想起來一個詞來：「傀儡？」
「區區凡人，不知你仗著什麼法器，就敢搶我的煉鬼？交出煉鬼，饒你不死。」那人臉下發出的聲音突然連貫通暢了，說道：「否則教你百鬼噬心。」
「你的煉鬼，我會還給你。但你話不是這麼說的。」夏五行說道：「我不過是上個廁所回來，你的煉鬼平白無故衝過來攻擊我，我還沒說什麼呢，什麼叫搶？」
說著，夏五行掏出珠子，又道：「你的煉鬼鑽我珠子裡面去了。你將它攝出來，帶走吧。」
那人見到夏五行掏出珠子，明顯一愣。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口中開始念起一串夏五行聽不懂的東西。
夏五行暗中觀察他，卻發現他臉上的血色越發明顯了，也有了神情，越加像是一個活人了。
隨著他口中念叨，珠子上漸漸發出藍光，那個光團從裡面緩緩飄了出來。那人抬手一彈，飛出一張符紙，碰上了煉鬼，便將煉鬼一下吸入了符紙當中。
那人身形向前一縱，接住落下的符紙。
夏五行正要開口讓他離開，卻突然見那人身形一閃，繼而一下撞向了自己。
下一瞬，他便被砸到了牆上，還被那人掐住了脖子。
「你……幹什麼？！」夏五行被掐住了脖子，心中立即意識到不妙：「煉鬼已經還給了你……」
「你竟然是個普通人——這珠子，似乎是個好東西呀！」那人一手掐住夏五行脖子，嬉皮笑臉的湊近過來。一股淡淡的臭氣傳入夏五行鼻間，好似肉放壞了一樣的難聞。
夏五行想要抬起左手傳入荒川，那人的手法卻更快，鬆開了夏五行的脖子，幾乎是同時，他的手已經挪到了夏五行的左邊肩膀上面。
「咔嚓——」一聲脆響。
「啊！」夏五行一聲慘嚎，登時滿頭汗水就疼的滾落了下來。
夏五行的左手臂捶了下來，晃來晃去，儼然已經脫臼了。
「剛才我看見了，你的左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那人捏起夏五行的左手：「竟然讓煉鬼也無法奈何，是什麼呢？」
那人捏著夏五行的左手看來看去，卻也沒有發現什麼。於是放下了夏五行的手，說道：「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為什麼會有靈氣如此豐盈的靈珠？」
「煉鬼我已經還給你了，你想要珠子，也給你，不要害我性命。」夏五行忍著劇痛，說道。
「你在跟我商量啊？！」那人做出驚訝的神情來，笑道：「你從屋裡突然消失，我還以為是遇到了隱修的高人。誰知道剛才你又出現，才發現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為什麼一個普通人會有這樣的本領，會有這樣的靈珠？你一定認識很厲害的人，對不對？」
夏五行聽他這麼說，一顆心沉了下去，不再試圖同他商量。他既然覺得自己一定認識很厲害的人，又想要搶走珠子，那肯定是決定滅口了。
果然，就聽他又道：「這樣我就不能留你活口。否則日後你帶人報復，我豈不是會很麻煩？乾脆將你的血肉連同三魂七魄都餵給我的新煉鬼，既養了凶性，又能毀屍滅跡，一了百了，日後誰也找不到我。多好！」
那人臉上露出變態的詭笑，湊近了夏五行：「只能怨你倒霉，身上帶著靈氣這麼充沛的靈珠。嘖嘖，這枚靈珠若是讓我的煉鬼化了，恐怕至少能再提升一個層級。財不露白的道理，你都不懂么？看來你是真不曉得這枚靈珠的價值。我藏在這裡養鬼十來年，你都不出現，偏偏我煉鬼出世的時候，你帶著這麼寶貴的靈珠來了。這是天道眷顧我的氣運啊！你說說，這麼一個有用的寶貝出現在我面前，又是被一個普通人帶著，豈有不奪過來為我所用的道理？哈哈，不好意思，深山老林裡面一個人藏了十來年，猛一遇到個活人，這一打開話匣子，難免話就多了些——別急，這就送你上路。」
「反派死於話多，這還真是不變的套路。」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在了屋中。
那人一驚，連忙往旁邊跳開，同時周身猛得一抖，立時散出十數個黑影來，呼嘯聲皺起，震得夏五行耳眼劇痛，頓覺有什麼東西順著耳朵和眼睛流了出來，卻是一道道血痕。
那些黑影全都朝著突然出現在屋中的身影纏繞過去，方才那人立時就要往外逃竄。
「我都等半天了，你話也忒多，說個沒完，太墨跡。」出現在屋內的人全然不受那些黑影的影響，只是抬手一揮，那些黑影便全都慘嚎著消散不見了。
下一瞬，他的身形便從屋中閃了出去，而方才趁著黑影逃出去的那人，便被突如其來的一記牛蹄子給踹回了屋內，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瞬間癱軟了下去。
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迅速腐爛起來，眨眼間便只剩下了一灘臭水。
青牛走到夏五行身邊蹲了下來，拍了拍夏五行的肩膀，說道：「看到沒有，你有心還給人家，人家可不會好心的感謝你。世間修士，多數越修越心黑，尤其是你們人類——人心險惡啊！」
說罷，將已然疼的張不開嘴的夏五行一把扛起來，隨手一揮，便憑空開出一扇門來，走了進去。
門后便是荒川，正在攸女的屋內。
攸女見了青牛扛著夏五行進來，便道：「放到此處吧！」
青牛將夏五行放到地毯上面，讓開了位置。
從攸女身後走出來一個個頭小巧的，眼睛紅紅的女孩子來，探頭看了看，說道：「呀，震到魂靈了，要快些救治呢！」
說著，便過來近前，兩手捂住夏五行的額頭，一片綠芒泛起，將夏五行籠罩其中。待綠光散去，夏五行已經幽幽沉睡了。
「醒過來之後，再喝上一碗人家親手熬制的葯湯，就不會有一點問題啦！」紅眼睛的女孩子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仰著臉說道。
攸女點了點頭，她便一蹦一跳的出去熬藥湯去了。
青牛目送她出去，之後轉頭說道：「是個人類修士，走的是鬼靈之類的路子。現身的只是個傀儡屍，本體我也沒費事去找，估計是逃了。」
「本體還在，估計便不太會輕易罷休。只怕日後還會尋來。」攸女說道：「若是經此一事，讓他知道兇險，日後多些心眼，倒也不錯。那隻煉鬼呢？」
青牛拿出一張符紙，連同靈珠一起遞給了攸女。
攸女接過符紙，又道：「妾身給他靈珠，本是想讓靈力逐漸滋養他身體，淬鍊體質，好為日後準備。沒想到逸散的靈氣引來覬覦，倒是妾身疏忽了。看來要換個法子。」
「你打算讓他煉化這隻煉鬼？」青牛猜到攸女的打算。
「恩。」攸女點了點頭，說道：「這支煉鬼養的不錯，加以滋養煉化，力量會很強，便能保護他。煉鬼在他身上修行，亦會反哺於他。」
青牛想了想，道：「也好。他同靈界有了聯繫，日後少不了麻煩事，有一個助力也好，我又不能總現身人間界。」
攸女捏著符紙，指甲輕輕一劃，那符紙便燒了起來，裡面封存的煉鬼重又現身出來。
煉鬼未經煉化之前本無意識，全憑本能。此刻便本能的感到危險和懼怕，因而浮在空中一絲也不敢亂動。
只見攸女雙手飛舞，一道道白光從她的兩手間散出，形成一個個符號般的印記打到煉鬼身上，然後又從煉鬼身上穿透過去，進入了夏五行的體內。
隨著穿過煉鬼沒入夏五行身體中的印記越來越多，煉鬼的形狀也開始發生了變化，漸漸更趨向一個人形。最後，待那些印記停下，煉鬼已經全然是一個人樣了。只不過，雖然有了人樣，卻仍舊是那般半透明的靈體。
「你既已煉化到他身上，他便是你主人。此後生死一體，要好好聽他號令，輔佐於他。」攸女說道。
那煉鬼竟跪了下來，口吐人言：「不敢違背主人。」
攸女點了點頭，又將那枚靈珠在手中一握，再鬆開手，那靈珠上的光華流轉便不見了，只看著像一枚普通的玉珠。
「這枚靈珠里靈氣充盈，可助你修鍊。妾身將上面的靈力隔絕，使旁人不得窺探。你附到裡面，貼身隨著你主人。」攸女說道。
煉鬼恭敬的稱了一聲是，繼而便化作流光一道，進入了靈珠當中。
接著，那枚靈珠在煉鬼的控制之下，從攸女的手中飛出，飛進了夏五行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