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命五缺之人
第四章天命五缺之人
夏五行連著喘了好幾口大氣，這才將眼中的金星壓了下去。一看，卻已經出現在了一個沒見過的屋子裡面。
四下轉頭看看，但見地上鋪著雪白的絨毯，絨毯對面牆上掛著一個巨大卻又極薄的電視，下面是個電視櫃，定睛一看，卻是夏五行垂涎已久ps4pro和xboxonex，一邊一台。
左邊，一個三十四寸曲面顯示器，連著著一台光污染主機，透過機箱玻璃，夏五行一眼就看見了裡面的雙路泰坦。
電腦前面坐著一個人，一身違和的白衣古裙，帶著耳麥玩的正起興——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攸校長？！」夏五行目瞪口呆。
攸女摘下耳機，轉頭過來，笑道：「妾身最近很迷這個，夏先生要不要來一局？」
「妖怪也玩遊戲？」夏五行驚訝不已。
「不玩遊戲，妾身整日待在荒川裡面，得有多無聊。」攸女起身道：「夏先生怎麼這麼急著過來？」
聽此一問，夏五行又想起來外面的學校，不由嘆了口氣。
攸女似乎是看穿夏五行心中不甘，說道：「妾身之前行走人間，聽聞過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然凡事皆有兩面，好壞俱半。先生若非到此偏僻之地，又如何會得以進入荒川？」
夏五行甩了甩頭，不去想那個問題，只是問道：「這間屋子是……」
「這是妾身的房間。」攸女答道：「倒是沒料到先生會這麼快過來，給先生的房間還沒能準備好。」
「我還得回去。」夏五行搖搖頭：「就是有些失望，跟想象中的不一樣。我之前實習時候的學校……算了，沒法比。」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攸女笑了笑：「妾身給先生的珠子，先生可要好好帶在身上呀。」
夏五行這才想起來，連忙去摸褲兜，將珠子摸了出來，遞給了攸女：「我說怎麼一直這麼涼快……不好意思，忘了。」
「送與先生的，不必歸還。」攸女說道：「對了，靈界的出口可以隨意開在任意沒有隔絕的地方的。先生進出靈界，只用對著手上說一聲便是，用不著喊妾身的。」
「這麼神奇？」夏五行吃驚一下，隨即又想起來自己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便嘴賤一句：「那送我回去？」
倏忽一下，眼前又是一陣扭曲，夏五行又感覺自己被塞入了瓶子然後又被擠了出來。待眼中金星消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方川小學自己的屋裡。
「厲害！」夏五行抬起自己的左手，哥們兒能玩一年：「去荒川小學！」
同樣的感覺，同樣的場景，夏五行一下又出現在了攸女的屋內。
不過這一次，夏五行腦袋一蒙眼前一黑，「咚」的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嘖嘖……」攸女屋內，青牛好似正在等他，此刻一把提起了夏五行，轉頭對攸女問道：「區區一個人類，怎麼非得留他在荒川？如今靈界越來越稀缺，生活在人間的妖靈精怪反而比生活在靈界的更多，各行各業哪個沒有？去人間界做教師的妖怪也數不清！我可不信什麼讓他來教人間知識的話。」
「世間萬物皆在五行之內，水曰潤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從革，土爰稼穡。潤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從革作辛，稼穡作甘。五行為萬物之宗。天道之下，五行相生相剋，納萬物之運行於其中。」攸女朱唇輕啟，緩緩道來：「然天道也不會永無差錯，雖然極微極小，但也終究有疏漏的地方。這些極微極小到可以忽略的疏漏集聚起來，只要時日足夠長久，也終究會壯大，生出悖於運行之道的存在。這等存在又分有二，一種五行兼具，然五行本身雖然相生，但也相剋，難容於一體，這等存在於是且滅且生，且生且滅，混沌中自然消散，此謂之天命五盈。另一種五行皆缺，卻反而因無相剋，得以成活。只是身缺五行，即便存活也毫無特質，泯然而生，泯然而滅。且其雖無所相剋，卻亦無所相生，故而也不得長久。此謂之天命五缺。這兩種存在，雖是天道疏漏集聚而成，極為特殊，然其實卻無多大用處。其產於天道運行之悖，亦自滅於其悖，故而也並不受人重視。」
攸女看了看夏五行：「這等存在的產生已然罕有，化為人類的更是少見。他便是天命五缺之人。」
「什麼？！」青牛震驚的看向被自己提起來的夏五行：「天命五缺之人……這就是你一直找的天命五缺之人？這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天命五缺之人千年不出一個，且在其他人眼裡，天行五缺，與五行毫無契合，便根本與修鍊無緣。尋常人自然不知道他們的特別之處。你聽他的名字，定是已然有人發現過他天命五缺，才取名作五行的。」攸女說道：「不過，妾身卻是有救了。」
「有救了？！」青牛先是一愣，繼而猛一驚喜道：「他能救你？！如何救？！」
「眼下還不成，早著呢。」攸女搖了搖頭：「妾身要去尋些東西，他若醒了，也莫多管他，任由他來去便是。」說罷，但見她身邊的空間一陣扭曲，人便一下沒了蹤影。
夏五行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得道成仙，一手遮天，身邊妻妾成群，正得意間，突然被幾道雷給劈了，落在了一個破教室裡面，三餐不飽，床頭漏雨，悲催的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牛頭杵在自己面前。
「夏老師，你醒了。」牛頭說道。
「呃，牛老師，你能不能離遠點？」夏五行感覺到那兩個大鼻孔里噴出的氣都直接噴到臉上了，趕忙起身：」我怎麼暈了？」
「不是靈體而進出靈界，是十分耗費靈氣的，你身上雖然有校長留下的印信，可終究也會有所消耗。」青牛對夏五行解釋道：「你是凡人，靈氣本就不多，又連續進出靈界，一時受不住。不過靈界內靈氣充沛，睡一會兒也就好了。對了，校長有些事情出去了，你今晚是留下來吃飯，還是回去？」
妖怪吃的東西我能吃么？！會不會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夏五行連連搖頭：「回去，回去！」
「咱學校食堂的飯菜十分可口。」青牛說道。
「以後，以後吧！」夏五行擺擺手：「東西還沒收拾，屋裡也沒打掃呢。」
夏五行同青牛又閑扯幾句，便告了辭，舉起左手默念了句回去，轉眼間就回到了自己在方川小學的屋中。
搖了搖頭，待沒那麼目眩之後，夏鴻升環視看看，見外面日頭還是老高，心道青牛說得還是真的，靈界裡面果然比外面過的快。在裡面都昏睡那麼久了，回來還是晌午。
嘆了口氣，夏五行開始收拾了起來。找份工作不容易，考上特崗更是艱難，夏五行沒有撂手不幹的魄力。外出求職，以他高不成低不就的學歷和能力，遠不如眼下這個穩妥。
收拾到一半，張校長騎著摩托又來了。給夏五行送來了被褥，電磁爐和兩口小鍋，還有一小袋米，一提挂面，一壺油，還有碗筷菜刀水桶外加一份涼皮。
「尋思著你沒地方吃飯，先吃點飯！」張校長將涼皮遞給夏五行，又道：「吃的用的還有啥需要，儘管說。」
夏五行看著那些鍋碗瓢桶，心道看來學校沒有食堂，以後還得自己做飯，頓時鼻子就有些酸了。尋常聽說教育發展不均衡，只是一句話，如今可算是親眼見識到了。
連一群妖怪辦的學校，條件都比這個強！
張校長很是熱情，幫著夏五行拾掇了屋子，又拿來拖把幫著拖了地，讓夏五行怪不好意思。等收拾完了屋子，一下午也忙活過去了。張校長是本村人，要回家去，其他老師還沒來，整所學校就剩下夏五行一個人。
這才想起來手機還沒充電，趕緊充上電，先給家裡打電話報了聲平安。掛了電話感覺無聊，才發現學校沒有無線網。開了流量看了幾眼小說，不由就想起來荒川的事情，心裡有些亂，也看不下去了。
開門出去，校院裡面漆黑一片。學校周圍都是高大的楊樹，枝椏遮住了夜空，連星星也看不清楚。
這裡好似與現代社會脫節了一般，路燈也沒有，只有一片漆黑。
學校同村落之間尚有幾百米距離，遠看過去，村落裡面也是稀疏的幾點燈火，除了學校外面的村道上偶有一輛車過去，便再無聲息了。
萬籟俱寂。
夏五行看看手機，才八點鐘而已。
城市裡面，這個時間恐怕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處村落，卻好像已經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