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天命
燃燒的光芒籠罩銀髮神王，他的身軀在崩碎，泄露出天命的氣息。
這股力量抵住了陳長生的皆燼，讓他肉身隱隱有了恢復的跡象。
陳長生冷漠，左瞳瞬間暗淡下來，鮮血從他左眼湧出，滑出刺目的血痕。
左瞳的造化之力剎那間消散，而他的右瞳正在恢復。
「皆燼！」
沒有一絲猶豫，陳長生再度施展他的最強攻擊，熾盛燃燒的光芒再度籠罩而下。
「啊！」
銀髮神王的低吼再度響起，身軀寸寸湮滅。
他的胸膛在逐漸消失，露出碗口大小的空洞，光芒沿着血肉燃燒。
「我不會死！」
銀髮神王低吼，他的表情第一次變得猙獰，這一擊超越了他的預估。
他咆哮著吼道「我不會輸，憑你怎麼可能殺死我！」
他大吼著，天命氣息澎湃，竟然遏制住了光芒。
「吼。」
銀髮神王大吼，他竟然逆轉了這股力量。
「休想！」
陳長生冷喝一聲，抬手就是無量仙光。
先民九封！
先民九封之力鎮壓，阻止銀髮神王恢復。
「滾。」
銀髮神王手掌一揮，崩碎了先民九封之力。
可怕的力量橫掃而過，化為一片浪潮，淹沒了一切，陳長生被逼退。
銀髮神王長發亂舞，氣息滔天，這一刻，他竟然突破了，在生死關頭。
真正達到半步天命的境界，與剛才不可同日而語。
「呼呼呼。」
銀髮神王喘息著，胸口的熾盛光芒在消散，他徹底恢復過來。
「差一點啊。」銀髮神王笑了起來，無比自信。
說着，他抬手一點，陳長生直接被打得身子破碎，橫飛一個星域。
諸天所有人都感到絕望，這一刻，他們感覺真的沒有辦法了，這種力量根本不可逆。
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力量，銀髮神王微笑道「長生，作為回禮，我可以讓你見見諸神王一直苦苦追尋的天命。」
陳長生氣息凌亂，注視着此人。
銀髮神王身邊神光一閃，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是個女子，明亮的眼睛裏裝得下星河。
只是這雙眼裏，此刻已經湧現出惶恐與無措。
「是你！」
陳長生變色，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
柳姓少女，她竟然沒有死！
「我想不用我過多介紹了。」銀髮神王笑道。
陳長生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銀髮神王道「沒什麼，大家都在追逐天命，只可惜，所謂天命根本就是一個人。」
「什麼！」
陳長生變色，女帝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所謂神圖，根本不是什麼地圖，而是接近天命的一個契機！」銀髮神王說道。
「你說什麼！」
陳長生心頭顫抖，一瞬間想到了什麼。
銀髮神王道「看來你有點懂了，那麼要不要我替你把記憶打入她腦中？我知道你很想再見少司命一次！」
話還未說完，銀髮神王已經動手了，抬手就是一掌，將少女推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陳長生懷裏。
「呆瓜。」
柳姓少女開口，眼中還帶着惶恐。。
陳長生單手摟住她，語氣平淡的道「沒事了，我送你離開此處。」
但就在這一刻，她肌體突然流淌出光芒，一股力量在牽引着什麼。
陳長生體內，一道綠芒飛出。
碧綠的光芒如煙般，飄入她的體內。
籠罩住此女，下一個瞬息，時光好像在逆轉。
接着，陳長生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師父。」
「小丫頭。」
陳長生瞳孔收縮，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懷裏的人不正是小丫頭嗎？
這一切像是夢境般，四周的一切都安靜下來，他們好像退回了曾經。
陳長生染血的臉上露出笑，道「沒事了，有我在。」
「嗯。」
小丫頭目光清澈，但眼中卻少了什麼。
陳長生知道那是什麼。
此時此刻，星空深處，一個老僧盤坐在這裏。
他的臉上露出難以描繪的悲傷。
「這麼多年了，你還放不下他嗎？」老僧身後六道轉輪，映照着他如枯槁般的身形。
他的手中，一道綠色光芒在跳動。
「那就去吧，去找他。」
說罷，他鬆開手掌，微笑着，祝福着，目送這光芒離去。
下一刻，枯寂冰冷的星空中，一個和尚涕淚橫流，哭得像個孩子。
……
光芒落在小丫頭身上，她的眼中漸漸多出了什麼。
陳長生似是有感應，整個人，連靈魂都在顫抖。
「小屁孩！」
熟悉的聲音，如出谷黃鸝，沒有比這更動聽的了。
陳長生驚喜無比，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說道「少……少司命！」
「初生，輪迴，新生。」銀髮神王說道「你明白了吧。」
這兩道光芒，一道代表記憶，一道代表留戀。
一道被神木留住，一道被林風當初攝取。
如今回歸之後，少司命已經記起了所有。
再度見到她，陳長生已經顧不得大敵當前了，他只覺得前所未有的開心。
銀髮神王臉上帶着笑意道「你很開心嗎？」
「可惜，美好的東西轉瞬即逝，這一點是永恆不變的。」銀髮神王說着，少司命體內突然湧出一股氣息。
天命之力，這種力量連仙王都抵擋不住，更何況她。
一點光芒從她胸口綻放，就如同曾經那樣。
「少司命！」
陳長生大驚失色，仙道力量洶湧而出。
但只能鎮壓這股力量，始終無法磨滅，它在一點點的吞噬少司命的生機。
「怎麼可能！」
陳長生慌了，他好像又快要失去了。
銀髮神王微笑着「你很害怕嗎？那就來殺我吧！」
陳長生沒有管他，體內飛出三道仙光。
天命花，地魂果，人仙草。
這是足以起死回生的仙藥，全部打入少司命體內。
但卻也只能延緩，沒什麼力量擋得住這股天命氣息。
「你現在明白了吧，現在的我要殺你，易如反掌。」銀髮神王冷酷的說道。
陳長生沉默，只是他體內飛出一團光芒。
那是仙王本源。
「少司命，你等我，這一次，我一定會留住你！」陳長生說道，仙王本源剎那間燃燒起來。
少司命還想說什麼，陳長生卻已經消失在此地。
星空中只留下一句無人聽到的話。
「小屁孩，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