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想念

阿空在手術室里待了二十幾分鐘，手術的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陳醫生將阿空右腳大拇指里的玻璃殘片成功的取出，不過，也因此拔掉了阿空大拇指上一半多的指甲，是連根拔出的那種。他在阿空的傷口處塗上藥，清理完畢后將阿空的大拇指厚厚的包紮起來，跟個小粽子一樣。

陳醫生放下手術工具，微笑着說：「好了，小男子漢！手術成功結束了！過程很順利很好！」

阿空這時才敢稍稍坐起來望一眼自己的右腳，「哇，怎麼包了這麼厚的繃帶啊～！是不是很嚴重啊叔叔？」他有點擔心，聲音仍然帶有害怕的情緒。

「一點都不嚴重，很輕的傷。之所以包這麼厚，是因為傷口畢竟在甲溝深處，手術后這個地方很脆弱，容易導致感染。我給你上了葯，包紮的厚實一些，是有利於傷口癒合康復的。」陳醫生和兩個護士將阿空抱起，「好了，現在就可以去見媽媽她們了～」

阿空輕輕的點點頭，「唔...謝謝叔叔！」

陳醫生淺笑，「嗯，等會兒麻藥效果過了你可能就會感到疼痛了，這是正常的。我相信你能忍住，不用擔心，這大的手術咱都闖過來了，小小的後續的小疼痛對咱來說也不過是小菜一碟啦。」

「嗯！」

阿空媽媽她們在辦公室里不安的坐着，有點焦急和緊張，當陳醫生笑着抱着阿空回來時，媽媽她們心裏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

陳醫生將阿空放到沙發上，然後轉過頭對媽媽說道：「好了，手術很成功！他的傷口也已經清理完畢了，現在只需要靜養待康復就好！額，最近幾天我建議最好不要走路，當然，走也是可以走的，但盡量不要太用右腳的力了，這樣對康復不是很好！而且去外面不要穿戶外鞋，一定要穿寬鬆暖和的拖鞋。」

「嗯嗯，謝謝醫生了！」媽媽欣喜的重重的向陳醫生道謝。

陳醫生笑笑擺擺手，「不客氣，還有，以後的一個月里，每隔一周你都帶小空來一次醫院，我要給他的傷口換藥和做康復清理。切記，一定要來。嗯最後呢，我待會給小空開一些恢復的消炎藥，拿回家最好每天都吃，這樣對康復是最有效的。好了，就是這樣了。」

媽媽又重重的給陳醫生道了謝，然後走到阿空身邊輕輕坐下，拉着阿空的手，「空空，疼嗎？」

阿空輕輕笑了笑，聲音有點小，「嗯...不是很疼，媽媽，我能忍住...」

「嗯！我知道空空最棒了。我們休息一會，休息一會後咱們就回家哈。」

「媽媽，現在就快點回去吧！我明天還要考試呢～....我不想耽擱....」

媽媽望了望陳醫生，陳醫生點點頭，「其實小空的傷不嚴重，現在可以回家了，你們注意盡量不要讓他多走路就行了，考試的話是不影響的，只要這點小疼小空能夠忍住。你們盡量上學放學都用車去接他最好，記住，只要避免多走路，不要碰到傷口，問題就不大的。」

阿空大聲的喊了喊：「嗯！我能忍住的！」

媽媽笑着摸了摸阿空的臉蛋

李叔站起來，「好了，那咱就回家吧。老陳兒，手術費啥的剛才我已經交了，那我們就走了，後面請你喝酒！哈哈～」

陳醫生笑着搖搖頭，「欸，我這工作呢，咱工作期間不說喝酒這些事好吧～」

李叔拍了拍陳醫生肩，「你呀！就是假正經～」

阿空他們在醫院拿了葯后，搭了一輛計程車回了家。阿空和李叔他們分別時，他還特地的抱了抱李叔，滿臉的感激和歡喜。李叔笑了，叮囑了阿空幾句，「小空，男子漢不怕疼，你現在疼在身上，你媽媽她疼在心裏！你的爸爸，又何嘗不是即痛心裏又痛身體呢。小傷罷了，注意休息恢復～叔叔相信，一個多月後，我又能見到滿地歡快跑着的你啦。」

阿空和媽媽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了。

「媽媽，你跟爸爸說了我的這事了嗎....？」

「嗯，媽媽在醫院裏已經給爸爸打過電話了！」

「那....他怎麼說的？....」

「爸爸他很擔心你，很擔心很擔心，叮囑媽媽說一定要照顧好你...說了很多很多呢。」

「那爸爸這幾天會回來嗎？....」

「.......空空...」媽媽摸了摸阿空的臉，眼睛裏透露出溫暖的母愛，「爸爸他現在在離我們很遠的外地...很忙很忙...最近回來不了的，但爸爸的心思是一直挂念在你身上的，縱使我們距離相隔再遠...但空空你要相信，爸爸只要一有空能夠抽身，他一定會立馬回來照顧你的！你能體諒爸爸的，對嗎？」

阿空抿了抿嘴，「嗯....我知道了...」

「嗯，空空乖！去睡覺吧，媽媽明天早上叫計程車送你去上學。」媽媽攙扶著阿空回到卧室，待阿空躺下后，她站在門口溫柔深切的盯了阿空幾秒，然後關上了房間的燈。

「媽媽...！」

「嗯？」

「....晚安！」

「嗯～空空晚安！」

_________

第二天一早，媽媽就叫來計程車送了阿空去學校。阿空在媽媽的攙扶下，穿着寬大的拖鞋，慢悠悠的向著教室走去。校園裏，不少同學都對阿空投來好奇和疑惑的目光，這些目光紛紛聚集在阿空的身上，伴隨着一些小小的切切私語。阿空不喜歡這種感覺。

「媽媽，走快點吧～」

「怎麼了空空？你腳受了傷才動了手術，怎麼能走快呢？慢慢走才行啊。」媽媽有點不解。

阿空無奈的低下頭，望着自己的雙腳，在媽媽慢慢的攙扶下，一腳一停的緩緩走着。這校門口到教室的路，他從未感覺有這麼漫長過。

到了教室后，媽媽向阿空溫柔的道了別，「空空，媽媽走了哦，注意不要跟同學打鬧，不要多走路，盡量坐在位置上休息。等會兒我會跟你老師打電話，給你請假後面不去參與戶外的集會活動。」

「嗯。」

阿空來得很早，但教室里之前已經有幾個同學了，他們都在座位上認真的溫習著書，沒有一個人去刻意注意到阿空的情況。阿空拿出今天要考的科目的書，頗為無趣的隨意看着。同學們陸陸續續的趕到教室，王申軍走進教室后，很驚訝的看了阿空一眼。

「喲！今天吹的什麼風啊？你咋這麼早就來了？平時不都是剛好踩點的嗎？」

阿空抬起頭撇了他一眼，「我愛學習，不行啊。」說完后頓了頓，然後繼續說着：「你過來下，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

王申軍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的走到阿空身邊。阿空小聲的說：「欸，你把頭伸過來，我悄悄跟你說。」

「啥事啊弄的這麼神秘，來吧說吧。」王申軍把耳朵湊到阿空嘴邊。

阿空蚊子聲的向王申軍說明了自己目前的情況。

王申軍聽完后嘴巴張了張，有點難以置信的小聲說：「你腳動手術了我靠？！就在昨晚？這麼突然啊！你動手術了你還來學校幹嘛啊？直接跟老師請假在家休息了啊。」

「這不今天還要考試么！」

「得，哥我佩服你。掛傷還要上戰場...你牛比！」

「待會去考場的時候你扶着我點，我這一個人很難走路。」

「行～話說，你這拖鞋挺可愛挺酷的。」

「嘿嘿，看到沒有，蝙蝠俠造型的，帥吧！？」

「帥～那行，我回去了。待會叫我就是。」

「OK～」

與昨天一樣的，8點40，沈溪下達了可以去考場的號令，全班的同學急速的往教室外面走着。林寒唐聰走到門口，發現阿空還坐在原地，他們有點疑惑。

「老空？走哇，你還坐着幹嘛呢？」林寒唐聰一起向阿空叫道。

「額....你們先走吧....我有點事..你們先去吧。別等我了。」阿空的語氣有點吞吞吐吐。

「啊？....額，那好吧，我們先走了。欸，王申軍，你也傻杵在那幹嘛呢？走唄？」林寒和唐聰覺得阿空他們倆今天有點小小的奇怪。

「額...我肚子有點痛，你們先走吧，我待會還要去上個廁所。」王申軍朝林寒他們揮了揮手，然後裝作一臉的難受，捂著肚子。

林寒和唐聰面面相覷，「成吧，那我們走了」

待林寒和唐聰他們離開后，王申軍走到阿空身邊將他扶起，「走吧。」

「嗯。」阿空緩緩的站起身，在王申軍的攙扶下下了位置。此時教室還有零星幾個同學。

王申軍和阿空走到講台的時候，突然一個急速的身影跑了過來，略微撞了阿空一下，把阿空擠到了講台角。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啊，我這趕時間跑急了，實在對不起！」

阿空被撞的有點懵，聽到道歉的聲音后他抬起頭望了望眼前的身影，是一個身子低矮，臉上有點坑窪雀斑的同學。他現在正一臉愧疚的向自己表達着歉意，臉上有點緋紅。

阿空擺了擺手，輕輕說了說：「額..沒事，你去吧。」

「嗯嗯，實在對不起了！」這個同學又向阿空誠摯的道了歉，之後便立馬快速的跑開了。

「沒事吧你。」王申軍將阿空的身體扶正。

「沒事，走吧。」阿空揉了揉肩膀，小心翼翼的在王申軍的幫扶下艱難的走上樓梯。

「剛才那個撞了下我的同學我居然沒有什麼印象啊，這都快將近兩個月了，我是真的沒怎麼發現他的存在....」阿空向王申軍嘀咕著。

「額...他啊，我倒是有點點接觸，聽林寒說起過，好像是他一個寢室的。」

「欸，那他叫什麼名字來着？」

「我想想哦.....額....好像是叫個什麼...什麼什麼鳥吧？....額，好像叫歐陽青鳥？...」王申軍有點記不清楚了，撓了撓頭似乎在努力的回想着。

「歐陽青鳥...？！這麼文藝高端的嗎？...」

「等等等等....不是不是，我好像記起來了！」

「額....那叫什麼？」

「歐陽青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