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亂了

463.亂了

醜醜將昏迷中的蓮弱塵,夜斬汐,以及孩子們,迅速馱回了暗軍軍營。

元寶則火燒屁股的去找幺離凰救急了。眼看夜斬汐的臉色,恐怕再敢耽擱就會活活扒了他的猴子皮。嗯,估計那個叫白澤的傢伙,結果也不會太好。他暗自琢磨。

好在元寶的縱雲法術已經爐火純青,不多時便將幺離凰也送到了暗軍營。

這邊卻早已雞飛狗跳,亂成一團了。

御醫官和侍女們,川流不息的你來我往。忙著為蓮弱塵診脈,開藥,凈身,更衣。只是醫官們確實驗查不出,她到底中了什麼毒,為何一直昏迷不醒。還好她的呼吸均勻,似乎一時並不會有性命之憂。

夜斬汐心急如焚,他站在蓮弱塵的病榻前,輕輕握著她冰涼而細弱的手指。小蓮子則做在床榻裡面抱著她另一條胳膊,小聲的哭泣著。

白澤聽得稟報,第一時間趕到了夜斬汐的營帳。

但夜斬汐見了白澤,不曾多言,先狠狠擂了他一頓。後者本來還嬉皮笑臉,以為兩個孩子成功搭好了紅線,不曾想禍從天降,下一刻自己的兩眼就打得烏青了。他揉著腦袋,在朵朵斷斷續續的哭訴中,大概明白了來龍去脈,暗呼倒霉。

「皇帝叔叔是壞人,是壞人……」朵朵抹著眼淚,使勁兒用小腳丫踢著夜斬汐的腳踝。

護徒心切的白澤,生怕憂心忡忡的夜斬汐,會再次爆發怒氣,殃及朵朵。他趕忙將朵朵緊緊抱在懷中,瞪著熊貓眼,退了好幾步到安全距離。

這才哂笑道:「夜斬汐,要怪就怪本座,你可從來不打女人和小孩啊。千萬別壞了你仁君、明君、好皇帝的美好形象。這次都是本座的錯,不過這血玲瓏並非至毒之葯,只是活血化瘀的靈藥,有解有解。你別生氣,本座馬上就給你女人診脈。」

「帶著你的好徒兒,給寡人滾到那邊去呆著。幺離凰馬上就到,寡人先要知道她給弱塵吃了什麼葯。若弱塵有事,你們兩個惹事精,一個也跑不了。」夜斬汐半眯著桃花夢,狠狠盯住了白澤:「好啊,如今連你也和他們串通一氣,來算計寡人。好一個白澤,你很好!」

「斬汐,聽說你帶弱塵回來了?」話音未落,哥舒寒拉著小骨頭和茉茉,挑簾而入。

眼見蓮弱塵奄奄一息躺在錦被之下,臉色晦暗,嘴角還殘留著新鮮的血跡,小蓮子抱著她胳膊,正在不停地抽噎著。他不禁大驚失色。

「發生了什麼?」哥舒寒長眉微蹙,重瞳眸光凝聚:「莫非你們遇敵了。白澤,你的眼睛也受傷了。」

白澤倒吸一口冷氣,眨眨眼睛提醒哥舒寒莫要再追根刨底。

但夜斬汐厲聲斥責道:「還不是你那自作聰明的十七。她毒殺了弱塵。阿寒,以後好好管住你女人,不要總惹禍端。弱塵若有事,寡人便找你要人。」

哥舒寒微微一愣,遂而低低淺笑,不吝調侃:「誤會,一定是誤會。再說,皇上,十七可是您親妹妹。她那火暴脾氣,臣可不敢管教,若陛下不滿,請親自動手。臣……恭謝還來不及呢。」

夜斬汐還未反駁,賬外已經傳來女人冰冷而霸氣的聲音:「燕皇陛下和西涼王爺,背後議論人的本事見長啊。你們……想管教誰?本宮來了,有詆毀之言不如當面言明,才好。」

風簾一挑,身穿綉曼陀羅花的赤紅錦袍,盤著高高髮髻,斜插著赤金鳳羽金步搖的幺離凰,在元寶的陪同下,威風凜凜走進了營帳,一點兒也不覺得理虧。

「好一個凰后,你為何要對弱塵下毒?難道,你認定寡人不會罰你?」夜斬汐冷哼一聲,上前一步,卻被眼疾手快的哥舒寒硬生生擋住。

「斬汐,有話好好講,當著我的面,呵斥我的女人,你讓我如何自處?」哥舒寒冷冷道。他的力道又猛又狠,夜斬汐竟然一時沒有沖開。

「誰是你的女人?滾一邊去,礙手礙腳的。」幺離凰狠狠瞪了一眼哥舒寒。

她不客氣的直視著夜斬汐,嘲諷道:「不過血玲瓏而已,何必大驚小怪。現在知道疼惜你女人了,四年了,是哪個膽小鬼,把自己女人扔在荒山野嶺受罪,若不是我知道她明日便要落髮剃度,明日之後你還有什麼女人?見了面也要稱呼人家師太了。皇上就等著做孤家寡人吧。好心不得好報。」

幺離凰推了一把哥舒寒,自己拿起元寶手中的藥箱,疾步奔到床榻前。她拉起蓮弱塵的手腕,細細開始診脈。

「凰姨娘,姨姨要死了嗎?父皇說……是凰姨娘下毒,姨娘為何要害姨姨啊……」小骨頭一邊抹眼淚一邊哭泣著。

「你胡說,我娘親才不會害人。」小骨頭可不高興了,指著小蓮子的鼻子,瞪著眼睛。

「小蓮子,小骨頭,別聽沒良心的男人放屁。」幺離凰斜了一眼夜斬汐和哥舒寒,不客氣道:「什麼姨姨,她是你親娘,被你那人面獸心的父皇丟在荒山上,自生自滅。如果不是凰姨娘,恐怕這輩子你都見不到自己的親娘了。狠心的是你父皇,可不是姨娘。」

「月夜,若你再胡言亂語,休怪兄長翻臉無情。」夜斬汐忍無可忍,哥舒寒緊緊拽住他的肩膀。

「弱塵暈倒,並非因為中毒,而是這些年來風餐露宿,身體已經脆弱到了極限。至少需要慢慢調養半年之久。你若不想她死,就讓你的御醫官按照我的方子,每日為她製作葯膳,每三日施針一次,每七日艾灸一次。」幺離凰一字一頓。

「弱塵她沒有中毒?」夜斬汐暗自舒了一口氣,遂又不放心道:「那為何,吐了這麼多鮮血。」

「早前我給她的茶水之中,不過偷偷放了些補血之葯。元寶那個笨蛋,他如何懂得藥理?弱塵早已鬱結於內,加之今日百感交集,當然血玲瓏這種活血化瘀的聖葯,確實也猛了些。不過,通則不痛,通則不痛。弱塵心痛的根子就在情郁於心,吐出來反而因禍得福。兄長,想念一個人真的會死人的。」幺離凰為蓮弱塵輕輕蓋好了錦被,不咸不淡道。

小蓮子大張著嘴巴聽了半天,顯然沒有聽明白大人之間說的話。

他怯怯的拉住幺離凰的手,小聲道:「凰姨娘,姨姨真的是小蓮子的娘親嗎?」

「問你父皇。夜斬汐,當著孩子的面,你怎麼說?」幺離凰咄咄逼人。

「小蓮子……沒錯,那裡躺著的……就是你娘親,她就是你的母后……」夜斬汐沉吟了片刻,淡淡道:「等你母后痊癒,父皇會仔仔細細,把以前的事情,源源本本講給你聽。」

「父皇不是說,小蓮子的母後去蓬萊仙島,到神仙家裡做客了嗎?」小蓮子唯唯諾諾,半信半疑。

「嗯,你母后回來了。被你離凰姨母……送回來了。你的凰姨母乃鳳凰轉世,無所不能啊……」夜斬汐斜了一眼暗自得意的幺離凰。

幺離凰又從藥箱里取出一顆金燦燦的丸藥,用溫水化了,小心翼翼灌入蓮弱塵的口中。不多時,她蒼白的臉頰已經開始有了盈盈血色。眾人都暗自舒了一口氣。

「小蓮子的母后回來了,小蓮子有娘親了。凰姨娘,母后她……什麼時候會醒啊……」小蓮子由悲轉喜,他一下子就撲進了幺離凰懷上,蹦蹦跳跳著:「謝謝凰姨娘,謝謝凰姨娘。」

「放心吧,你母後天黑之前就能醒來。」幺離凰抱住小蓮子,卻不易察覺的本能護住了自己的小腹。

夜斬汐的桃花眸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狡黠,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就將兒子抱進自己懷中,似笑非笑道:「小蓮子,不要傷了你凰姨娘。如今她腹中已經有了小骨頭的小弟弟。以後,不許再讓她抱你!你們這幾個調皮蛋都給寡人聽清了。」

他一言驚人,除了幺離凰站起身來,一記凌厲的眼神,狠狠朝著夜斬汐劈殺過去。白澤、元寶、小骨頭這幾個大人孩子,無一例外的張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議狀。而哥舒寒更如同突遭雷劈,醍醐灌頂,少有的手足無措了。

「常皇陛下,您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幺離凰的臉色由白轉紅,又泛出一層憤怒的鐵青。她一拂衣袖,顧不得自己的藥箱,頭也不轉得走出營帳。

「阿寒,如果你覺得寡人是開玩笑,你可以不去追。」夜斬汐長眉一挑,笑吟吟望著呆若木雞的哥舒寒。後者愣了幾個呼吸,遂黑重瞳旋起旋風般的瘋狂驚喜。

他薅住元寶的胳膊,急不可耐道:「猴子,幫哥哥看著孩子,我得追你姐姐去。小骨頭,茉茉,你們就要有……小弟弟了。」

話音未落,哥舒寒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急沖沖就奔了出去。

小骨頭與茉茉對視了一眼,囁喏道:「父王怎麼了,聲音都變調了。」

「傻瓜,娘親又有了小弟弟,咱們可以一起回長安了。」茉茉咧嘴一笑,輕輕敲了敲小骨頭的腦袋。

「這王爺哥哥,也太厲害了吧。」元寶嘖嘖道,他拉住兩個孩子,咽了咽口水:「又要來個小的,還真要拿元寶當奶娘使喚了。哎……」

白澤抱著朵朵走近夜斬汐,拍拍他的肩:「喂,你這一下子,也太狠了吧。可給小十七找了個天大的麻煩。如今,十三打死也不會放手了。」

「你和她合謀算計寡人時,怎麼沒覺得自己夠狠呢?」夜斬汐抱著小蓮子,似笑非笑。

「這……本座分明是被冤枉的,十七不過跟本座借了朵朵一用。那血玲瓏是朵朵,自己偷走的,關本座什麼事?你看你下手這麼狠,本座著眼睛上的淤青,恐怕十幾天都消退不下去。」白澤哂笑著。

「普天之下,敢算計寡人的,恐怕也就這個丫頭。既然她肆無忌憚,寡人便也回送她一份大禮,來而不往非禮也。」夜斬汐冷笑。

「夜斬汐,其實聰明如你,想必一開始就猜到了十七的計謀。只不過,你事心甘情願被設計。因為,你和蓮弱塵需要一個機會。你才是最老奸巨猾的那個。對不對?」白澤靠近夜斬汐的耳畔,低語道。

夜斬汐回望了一眼在病榻上安睡的蓮弱塵,唇角旋起一抹溫柔的淺笑。

他沒有直接回答白澤的話,而是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淡淡道:「阿寒和十七,他們都是驕傲的傢伙,總要有人推他們一把,才能讓他們現在這樣難受。如果寡人不點破,十七可能會一直瞞著阿寒。開啟天眼之時,寡人若不能攔住十七的冒險之舉,會寢食難安。白澤,她不僅是鳳凰轉生,十七,畢竟還是寡人的親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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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夜,妖孽欲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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