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談婚論嫁

證券營業部，二樓。

二樓通往三樓樓梯間靠牆的位置，放着三個潔白的泡沫保溫箱，每個箱子的側面全都貼著「貞美味快餐」的字樣，其中一個泡沫箱子的蓋子上放着一大把一次性筷子，和一摞白色餐巾紙，餐巾紙上都印着紅色的「貞美味快餐，恭祝您發財」的字樣，顯得非常醒目。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淡藍色的保溫桶。

牆上貼著一張紙，紙上是打印機打出來的十個大字，「午餐發放處，憑餐券領取」。

白素貞穿着大廚的套裝，連上衣上側口袋出綉著紅色的「貞美味快餐」的字樣。

白素貞站在泡沫保溫箱的後面，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中午11點25分，離收盤還有五分鐘。

這時，孟想和李蕙芬走了過來。

「素貞阿姨，這裏交給我和蕙芬吧！」孟想對白素貞說。

「不要，我一個人能夠應付得來。」

「今天行情不錯，上午我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散戶大廳里人山人海的，我怕你請的小姑娘一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你還是趕緊去一樓幫忙吧！」

「那好吧！有勞你了。」白素貞說着便轉了身，然後再次轉身，說：「對了，差點給忘了，你讓我給營業部經理特別準備的飯菜......」說着打開了其中一個泡沫箱子，接着說：「......在這裏，還有你和蕙芬的兩份飯菜，也在這裏面，其他兩個箱子裏面，一箱子是菜，一箱子是飯。」

「放心交給我們，保證完成任務。」孟想微笑着說，然後向白素貞敬了一個禮。

白素貞和李蕙芬全都笑了。

隨後，白素貞轉身下了樓。

「蕙芬，待會我們分工合作，你負責收餐券，發筷子和餐巾紙。」孟想交代道：「我就是負責盛湯，發放飯菜。」

李蕙芬點了點頭。

由於今天是第一天發放午餐，營業部經理也特別關心，於是，在收盤之前就來到了「午餐發放處」。

見到營業部經理來了，孟想趕緊笑臉迎人，微笑着說：「牛經理，過來視察工作啊？」

「視察什麼工作？」牛經理微笑着說，「我在辦公室里就聞到你阿姨做的飯菜的香味，所以，就趕緊下來，怕是來的晚的話，好菜都被別人挑走了。」

「牛經理就是牛經理，說話就是好聽。」孟想吹捧道。

「怎麼？白老闆自己沒來啊？」牛經理問。

「一樓散戶大廳人多，我阿姨下去幫忙了。」

牛經理口袋裏掏出一張餐券，給了孟想。

孟想接過了餐券轉手給了李蕙芬，然後，從一個泡沫箱子裏拿出了專門為經理準備的一盒飯一盒菜，隨後，又拿出一個泡沫碗盛了一碗番茄雞蛋湯。

牛經理接過飯菜的時候，孟想小聲說：「裝菜的飯盒裏，有糖醋小排，油爆對蝦，還有紅燒牛肉，都是我阿姨為您特別準備的。」

牛經理微笑着說：「還是你阿姨『拎得清』（滬語形容一個人頭腦靈活，思路清晰，又會做人的意思）。」

牛經理端著飯盒和湯碗，踏上了通向三樓的台階時，卻又回了頭，對李蕙芬說，「回去跟你母親講，從下個禮拜開始，以後一樓散戶大廳裏面的盒飯，只讓她的貞美味『獨家經營』。」

「謝謝！謝謝牛經理！」李蕙芬感激道。

牛經理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一些大戶和營業部員工過來領取午餐。

孟想與李蕙芬配合完美，短短二十多分鐘，午餐就分發完畢。

「這是不是就叫做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啊？」李蕙芬微笑着說，「事情這麼快就做完了。」

孟想笑了笑，說：「那以後我們可要經常搭配了。」

李蕙芬微笑着點了點頭。

***

證券營業部，大戶室。

孟想與李蕙芬坐在沙發上，相互將對方喜歡吃的夾給對方。

「『這麼夾來夾去的，也不衛生啊！』」劉堅站在不遠處不陰不陽的說了這麼一句。

李蕙芬聽得出來，劉堅所說的這句話，是自己在單位的食堂里曾經對劉堅說過的那句。

這時站在劉堅身邊的那位女大戶對李蕙芬說：「我之前看你男朋友在外面，估計是來找你的，就帶他進來了，你不是怪我多事哦？」說完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上次在李蕙芬哪裏得知劉堅是個「醋罈子」，所以孟想立刻賠笑道：「劉堅，你千萬不要誤會，你應該也知道，蕙芬不愛吃蝦的，但愛吃牛肉，而我正好跟他相反，所以，大家交換一下。」

李蕙芬對劉堅說：「你來這裏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爸媽想跟你媽約個時間，商量下我們的婚事，所以，我才特地過來一趟。」

「『婚事』？」李蕙芬感到有些意外，隨後，腦海里浮現出那天夜裏所做的噩夢，如今迴響起這個夢，依然是心有餘悸。

「結婚好啊！」孟想微笑着對李蕙芬說，「到時候，你的嫁妝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你嫁的體體面面的。」

「不！」李蕙芬表情略顯嚴肅的說：「我現在還不想結婚。」

「為什麼？」劉堅質問道。

「我，我，總之我現在不想這麼快就結婚。」

「我們都已經談了三年戀愛了，也是時候談談婚論嫁了，而且，你也知道我爸媽生我的時候年紀都已經很大了，他們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抱上孫子......」

沒等劉堅說完，李蕙芬就接了口，說：「不要逼我，行嗎？我現在真的不想結婚。」說完之後，就將手裏的飯盒擱在了枱子上，起身之後急匆匆的離開了大戶室。

劉堅看了看孟想，說：「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孟想只是聳了聳肩，表示什麼也不知道。

***

1991年7月3日，鵬城證券交易所正式開業。

1991年7月11日，滬海證券交易所推出股票賬戶，逐步取代股東名卡。

在此之前，股票交易全部實行實物交割（交收），每個營業日的下午14點，交易所清算部就會人頭攢動，一個個的都是大包小包，大箱小箱，跑來交收股票的，這給人感覺就是，證券交易這行可真是個標準的體力活，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這行肯定是做不了的。

隨着股票賬戶的推行，將逐步實現股票發行、流通全面無紙化，原來用作交割的股票逐漸退出了歷史的舞台，成為了珍貴的金融收藏品。

1991年7月15日，滬海證券交易所正式發佈股票價格指數，即上證指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