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泊神，漂泊之神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裏，泊森在這片未知地里一直不停下墜著。

「你終於想結束了嗎？」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將泊森驚醒。

「這是哪裏？你是誰？」泊森驚慌地感受着自己不受控制下墜的身體，慌張問道。之所以驚慌除了人對於下落的本能恐懼外，還因為那個聲音就是他自己的聲音！

「這是哪裏？這個問題你很快就會明白，至於我是誰？」周圍黑暗涌動，一滴滴黑色的液體從黑暗裏流到泊森面前。液體凝聚組合著，很快另一個在夢境中出現的黑色泊森，懸浮在泊森面前看着他同他一起下墜著。

「我是你啊~」黑色泊森咧嘴說道。

看着他，泊森心中的驚恐，沒有來由的消失了。泊森只覺一陣熟悉感迎面撲來，像見到了一個很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你是我？」

他眯着眼反問著，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黑色泊森沒有回答他，突然雙手張開將他抱住，一陣男女變幻的聲音在泊森腦海回蕩：「是怎樣的水虎魚，才能讓混亂的羔羊，回憶起當初的噩夢——泊森，泊神，你該醒了！」

不自覺跟着摟住他，泊森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互相擁抱間很多塵封遺忘的記憶，相繼從黑泊森哪裏流來。周圍無盡的黑暗波動着，熒屏般浮現一幕幕景象：

古有一神，名曰『泊』，生不知何處，如憑空降世。

遠古洪荒年代，神魔亂行人命草芥。身穿獸皮的邋遢原始人類，不斷從世界各地走來。他們攀過高山，走過低谷，渡過沼澤，涉過江河。

無數的人類凝聚著，讓居於各處的洪荒妖獸們享受到了一場盛宴。

他們被襲擊著，被掠奪著。草木之精，山野巨獸雙目發紅啃食着他們，行動顯得焦急驚慌。獵食者在心慌中獵殺着人類，死亡伴隨的人們依舊我行我素，不斷凝聚著人流表情平靜，目露狂熱。

逐鹿之原，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類，抵達這片洪荒里最大的平原。

人挨着人，人擁擠著人，飽經滄桑的男女老幼紛紛匍匐在地，向最前方一道人影虔誠朝拜。

視野拉近，最前方的人影眼睛狹小身穿白色麻衣，比之原始人類顯得無比俊逸。被汪洋人潮跪拜的他，頭頂上異象不斷。

風雷呼嘯，大暗黑天，陰雲中隱晦的神魔紛紛現身之上，樣貌光怪陸離。他神情平靜中帶着嚴肅，仰望天空神魔們發出饋耳之聲：「人，當興！為天地主宰！」

「泊，休得胡言亂語！！」眾神魔不服，當即天象混沌大恐怖在凝聚積攢，勢必擊殺這位異數。

在眾人敬仰狂熱中，泊只是輕輕揮袖，只見神魔紛紛隕落化作山河湖海。一時間，陰雲散開天晴日照，陽光照耀下人族成為天地主宰。

黑暗重新湧來，畫面混沌消失。再出現已是片山峰翠碧，五彩雲霞異獸爭鳴的仙幻之境。

在一座傲人聳立的千仞巨峰之巔，一名白衣黑髮男子巍然成峰。他的頭頂異彩紛呈，珠光寶氣映照下無數白衣飄飄的仙人，傲然佇立雲端俯視着他。

「泊，你有罪！今，尊攜帶千萬仙位神祇，特來審判你這異數！！」

男子衣袖飄飄，眼神微眯朗聲道：「泊，何罪之有？吾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給你一個懺悔罪孽的機會，泊！」九霄顫動，天外之音如晴天巨雷。

「你們自稱仙人，不問紅塵世事，掠奪天地靈氣獨善其身。篡改陰陽，逆反自然，犯下滔天之罪！爾等魑魅魍魎，今泊不材，就讓你們成為歲月塵埃，還天地一個晴朗！」

「大膽！！」流光溢彩蘊含殺機，眾仙大打出手。

「正好你們今天齊聚一堂.....」泊臨危不亂，手向天空一抹一切灰飛煙滅。

.......之後黑暗中又出現戰國紛爭、秦王問鼎、大唐盛世、元朝鐵蹄等等，但那名偉岸男子卻再未出現。

一晃山河飄搖，西方列強襲來。風雨飄搖之際世界各地，梵蒂岡、德古拉堡、泰姬陵、金字塔、美洲東歐都出現一名白衣如仙的眯眼男子。

「是我泊遲遲不現身，讓你們飄了。還是你們飄了，需要我來處理？」男子說着雙手一抹，世間頂峰的超凡存在們，被擦除得一乾二淨。

之後，古老之國偉大復興，泊懸於九霄雲巔，一道凡人聽不到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吾下赦令，建國之後草木山河，不許成精！」

許久，黑暗一直浮現著一名白衣男子，孤寂遊盪天地的身影。直到有一天，這名偉大男人厭倦了一切，身體倏然四分五裂。

畫面里一名三四歲孩童，被老師領進教室。在自我介紹的時候，這名叫泊森的孩童，稚氣說道：「我叫泊森，是你們的神......」

黑暗戛然而止然後分崩離析，身周出現小區的景象。下墜的泊森停止下落站在單位樓下方，面前是一樓大廳的入口，電梯開啟著正有人進去。

「謝謝你，影......」泊森仰望着無星的黑夜，自語着：「我回來了。」

他有種感覺，身周的空間無比脆弱只要一揮手，它們就會破碎。身體涌動着一股力量，這力量之強大，讓泊森生出可以毀滅一切的感覺。

「毀滅這一直被自己守護的世界嗎？」泊森嗤然一笑，搖搖頭走出小區。

Happypeople，忘憂人酒吧。

正在打碟的光頭壯漢哲叔突然揮手，示意後面站着的備用DJ過來代替他。見他興奮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哲叔混入人群，跟他們打着招呼走向一間包間里。

剛進去，面對桐桐疑問的眼神，哲叔神情嚴肅道：「他回來了。」

「誰？」桐桐有點摸不著頭腦，自顧自說道：「是你的前妻，還是你的前前妻子，前前前妻？又要我冒充你的女兒嗎？」

BOOM！大手給了她一個頭槌，哲叔強迫自己嚴肅說道：「是編號0001！」

0001.....壹號？桐桐一個哆嗦，驟然明白事情的緊急，小臉一肅小手合攏展開，掌中波紋扭曲著卻沒有出現任何畫面。

「追蹤不到他的身影了，看來真的回來了。」她小手合攏從沙發上下來，走到哲叔身邊。

兩人沒有言語，很有默契地一起走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