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魚躍龍門

第一章 魚躍龍門

「北湘軍旗長以下軍官選拔第一輪第三十八場余躍勝出。」隨着裁判一聲莊嚴宣告余躍高高舉起了右手疲憊的臉上洋溢出絲絲笑容。

然而擂台之下人們送來了滿是不屑的目光和滿是嘲諷的非議之聲:「切!這廢物就算過了第一輪又如何?明天照樣被淘汰。」

「唉反正他丟人現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臉皮不是厚到非人的程度誰也不可能挺過來的我們應該為他的勇氣鼓掌才對。」

「對應該鼓掌。」

於是稀稀落落的掌聲錯落地響起卻如根根利刺狠狠扎在他的內心深處。

不知不覺地收斂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徘徊着眼神往那人群里碰了碰那些鄙夷的目光想記住那些面孔?想要反唇相譏?不得而知。

終究是不敵那眼神卻弄得滿心裏儘是落寞只好輕嘆一聲悄悄退下擂台黯然向著宿營地走去。

走得越遠越覺得自己的身形顯得蕭索越覺得身後千百雙眼睛正在猥褻地盯着自己那一刻彷彿自己已經*裸地暴露在露天裏。

他不由得加緊了腳步倉促間竟是有些灰溜溜逃亡的感覺。

十年了自從他穿越到這異世大陸這種感覺便時常如夢魘一般困擾着他彷彿他來到這裏便是為遭受白眼而來。

他父親余海(準確地說是原裝正版的余躍的父親)是加蘭帝國月亮城余氏家族族長余氏家族在加蘭帝國名聲不響在整個月氏大陸更是寂寂無名然而在月亮城卻是聲名顯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月亮城地處加蘭帝國交通樞紐而三大家族基本壟斷了其經濟命脈這余氏家族名列其中不可謂不風光。

可是偏偏他是庶出母親又死得早他在家裏倍受歧視其地位僅次於家裏的下人幾乎平等甚至有時候下人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都要對他大呼小叫。

余海娶得一妻一妾正室生兩個兒子余正、余亮一個比一個兇狠對待余躍就像前世仇敵一樣總是看不順眼一碰上他總喜歡呵斥謾罵甚至拳腳相加*得余躍好幾次想要跳樓自殺——或許原裝正版的余躍就是這麼嗝屁的。

後來余海再次納妾弄來一個拖油瓶長得嬌俏水靈花容月色余海竟也視為掌上明珠而余正、余亮更是奉若神明一見面就是滿臉堆笑貼前貼后地爭相獻媚。

更令人氣憤的是這位後來的妹妹余娜竟也理所當然地騎到他頭上整天對他大呼小叫吆五喝六。

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備受欺凌暗無天日的日子他從幻武鬥氣學院畢業之後便毅然選擇了從軍。

原以為擺脫了家族的黑暗統治便從此可以活得稱心如意卻未曾想冷言冷語和鄙夷眼神如附骨之蛆一般一直縈繞在他左右使得他的內心世界從來就沒有稱心如意過。

以前在學院的時候他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倒數)因為那時候競爭之風未成他也不曾在意以至於他最終非常自豪地以鬥氣五段的成績光榮畢業。

而那時候其它同學包括他所痛恨的賀蘭家族公子賀蘭缺穆林家族公子穆林卡都已經度過鬥氣十段達到初級劍士境界了。

在月氏大陸三百年前魔族被消滅之後魔法師基本已經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只有劍士(戰士)。

劍士的等級按照鬥氣修為劃分為見習劍士初級劍士中級劍士高級劍士劍師大劍師神劍師劍聖劍神九個等級。

見習劍士階段又分為十段任何人只有突破鬥氣十段才算得上一個名副其實的劍士。

一個劍士鬥氣太弱在學校里倒也無傷大雅頂多不過被扣上一個「差生」的名號然而進入北湘軍以後激烈的競爭使得鬥氣太弱的戰士在很多方面都體現出劣勢來。

在加蘭帝國武官官職設為:總都統都統都尉都使校尉參軍長旗長總長隊長班長都使及其以上為將軍各階軍職主要通過資歷、戰功、學歷來甄選就任人選而旗長及其以下軍職還有一個甄選途徑:比武選優。

從軍三年以來與余躍同時期的同學通過各種途徑或比武或立功紛紛升職有的都已升至參軍長了包括他最看不上眼的賀蘭缺和穆林卡都已經是旗長了而他呢要戰功沒有戰功要鬥技沒有鬥技時至今日仍然是一個小隊長——鬥氣學院畢業的學員從軍以後直接就任隊長如若不然他恐怕連這個小隊長職務都是不可企及的。

本來升不升職做不做將軍倒也無所謂只要能遠離余氏家族那些人鄙夷的眼神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馳騁疆場報效祖國那純粹是扯淡。

然而路遙知馬力漸漸地親密戰友左右兵勇也就逐漸現了他這堆廢柴入伍三年他不但職位沒升就連他所修習的鬥氣都保持得非常完美仍然是原來的五段。

軍隊里崇尚的就是你追我趕爭先恐後而他這種不思進取原地踏步之輩自然就備受排斥。因此眾人對他疏遠冷落出言相諷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憑良心講他並不是懶惰成性、不思進取之輩相反他每日用功修鍊甚至付出多過別人十倍百倍的努力就算這三年體內鬥之氣停滯不前他也從來沒有間斷過。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他曾經無數次地懷疑過這句話的正確性然而在懷疑之後又會決然地開始修鍊鬥氣剛開始是為堅信真理真理受到質疑之後是為尋找奇迹結果奇迹始終未出現。

落寞地回到營中隨意地撂下自己沉重而又飄浮的軀體將它擱在僵硬的長榻之上閉上雙眼努力地讓內心平靜下來孤獨和落寞卻一陣陣急襲而來心境起起伏伏不能平靜。

「看來我始終不屬於這個世界可老天為何讓我來到這個世界呢?」不知問過多少遍的問題又一次在內心裏提了出來。

問也白問無人回答自己更無法解釋。

短暫的沮喪之後倔強的情緒佔據了空洞的內心世界他倏然坐起:不論如何明天的比斗還要認真準備認真面對不管上天怎麼安排路必須自己去走。

多少次陷入絕望他便憑着這份堅韌和倔強一步步走了過來。

如今也一樣他再一次盤起雙腿端正坐姿開始了鬥氣的修鍊。

雙手掌心相對平放胸前並隨着呼吸吐納不斷上下翻飛變換着手印胸膛起伏間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氣流順着口鼻流入體內周身便似有溪水流淌順着七經八脈周而復始地運轉起來。

運行小周天之後聚起散落的斗之氣便有絲絲暖流帶着大江澎湃的力量和氣勢衝擊玄關而去只要衝開玄關讓這最新凝聚的斗之氣實現一個大周天運轉體內鬥氣立時更上一個台階。

感受着那洶湧猛烈如萬馬奔騰似乎無堅不破的氣勢余躍的心不自覺地懸了起來彷彿勝利就在即刻。

卻在此時不知從何處倏然襲來一股冰涼的氣流似漩渦一般將那澎湃的暖流吞沒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絲絲涼意在心底無盡擴散。

「靠又是功敗垂成又是這種感覺。」余躍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之後懊惱地自言自語道。

「余躍啊魚躍魚躍龍門什麼時候方可實現?」余躍嘆息一聲沮喪地向後癱倒。

「魚躍龍門過而為龍唯鯉或然。你是鯉還是鯽呢?」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隨之一個身穿旗尉制服的身影晃了進來。

余躍條件反射地蹦了起來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軍禮:「長官!」

龍紹不由得一怔: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禮貌了?

余躍此時也已看清他的面容不由得長吁一口氣重新癱倒慵懶地說道:「我就說嘛我們奇佳長官怎會突然光臨大營」繼而輕挑眼皮抬眼看向龍紹「龍紹同學你怎麼來了?」

龍紹眉頭一皺佯怒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軍營里沒有同學只有戰友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唉」余躍重重地嘆息一聲無盡失落溢於言表「軍營里過得不順心唯有懷念學校里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了」又輕瞥了龍紹一眼「你身為龍嘯天國相的愛子入伍就是如魚得水一路青雲直上節節高陞官運是擋都擋不住未及五年就已升至校尉可謂少年得志風光無限當然就很容易入鄉隨俗了。」

龍紹坐到床邊繼而似乎感覺這麼說話不方便也順勢倒了下去與余躍並排躺着將一雙空靈的眼睛望向蒼白的帳頂無限感慨地說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懷念學校那些點點滴滴呢只是我們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只有走好腳下的路。」

一陣沉默二人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在這世上男人與女人之間可能並不存在一見鍾情但男人與男人之間卻一定存在着惺惺相惜——在幻武鬥氣學院的時候有一次余躍突然性情大偷跑到學校旁邊林家宅院偷看林家小姐洗澡然後就與這位龍紹學長「狹路相逢」二人只是對視了一眼立時臭味相投互相傾慕從那以後二人就打成一團好得幾乎要同穿一條褲子。

也是從那以後二人便時不時地跑去偷看人家姑娘洗澡今天是趙家小姐明天是周某某同學……

一邊偷看還要一邊進行心理侵略後來龍紹實在有些情難自禁決定實戰演習於是慷慨地領着余躍前往怡香樓說是「請客」。

余躍其實也已經磨刀霍霍許久了當下興緻高昂地跟他去了。

一旦臨陣龍紹倒是勇猛地衝鋒陷陣一路高歌猛進而余躍卻怯場了最後灰頭土臉落荒而逃。

弄得怡香樓的姑娘一路追了出來大喊:「先生我這裏有東西的你不用出去買了。」

……

半晌龍紹扭曲著臉坐起來回頭摸了摸僵硬的床板皺眉說道「這床板也太硬了吧我就躺了這麼一下就把我躺得腰酸背痛的。」

「哼」余躍也坐起來極度不滿地冷哼一聲「你一個人獨霸一個營帳享受着厚厚的床墊和溫暖的被褥自然就不知道這大眾營帳的箇中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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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之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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