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討回公道
沒了李夫人,站在花壇旁邊的夏竹眼神飄忽,不敢直視離攸。
離攸讓她去屋裏跪着,便又拔起藥草來。
離攸拔了藥草回到屋裏時,夏竹正走到床榻邊往裏看躺着的落兒,沒有一點懺悔之意。
「夏竹」
聲音突然在夏竹背後響起,夏竹嚇得身體一顫,連忙轉過身子來。
「本王妃剛才對你說了什麼?」離攸將藥材放在臉盆里,將上面的泥土洗去。
夏竹低着頭道:「王妃讓我到屋裏跪着。」
離攸洗著藥草的手一頓,道:「李夫人果然教導有方,奴婢都敢自稱起『我』來了。」
「奴婢……」夏竹從來都是欺軟怕硬,以前的王妃柔弱好欺,自己跟着主子沒少做過欺負蘇秋沫的事,現如今蘇秋沫像換了一個人,不怒自威,她還哪敢再反駁。
「還不跪着去。」
夏竹連忙跑到屋中央跪着。
離攸將藥草洗凈,放在一個小葯缸里鑿碎,捻出汁水來,用一塊白布包着裹在落兒的額頭上。
落兒正值青春年華,額頭落下傷,會被別人嘲笑,若以後遇到自己喜歡的男子不敢去愛,誤了一世年華就不好了。
沒過多久,離攸便聽見一陣金步搖搖晃擺動的聲音,隨後一股脂粉氣伴着淡淡的龍涎香襲來,顧辰風李夫人一先一後走了進來,門外站了兩個侍衛。
顧辰風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夏竹便坐到靠窗邊的椅子上,李夫人對夏竹使了個眼色,夏竹立馬笑嘻嘻的站了起來。
離攸走過去向顧辰風行了行禮。
「聽說王妃無緣無故便要殺了玉蘭的貼身丫鬟。」
離攸看了眼李夫人得意的樣子,便知道她故意扭曲事實,道:「想來李夫人沒有和王爺說明白,臣妾並不是無緣無故要殺夏竹。」
「哦?」顧辰風挑着眉,饒有興趣的道:「那是何緣故?」。
「前幾日臣妾和李夫人在皇宮的御花園賞荷花,李夫人說丟了手帕要帶着落兒去找,結果夏竹見臣妾獨自一人,便心生歹意,將臣妾推落下水。」
「是嗎?」顧辰風似是對她感了興趣,便又追問道:「王妃可有證據?」
聽到「證據」時,李夫人和夏竹暗自一驚,隨後想到無人在場便又鬆了口氣。
「臣妾的眼睛便是證據。」
李夫人見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心下竊喜,便裝作一番柔弱的樣子,可憐兮兮的道:「王妃與臣妾素來不合,臣妾不知道何時得罪了王妃,今日竟要誣陷臣妾的貼身丫鬟,還請王爺為臣妾做主。」說罷掩面低泣起來。
離攸很佩服她演戲的本事,不由冷哼了一聲,走向夏竹道:「夏竹最近可有丟過東西?」
夏竹心裏一驚,習慣性的摸了摸手腕,有些結巴的道:「沒……沒有。」
「是嗎?」離攸看到她摸了摸手腕,不由一笑,走到床榻邊,從落兒懷裏拿出一枚淺綠玉鐲來。
蘇秋沫落水后是落兒發現的,當時她雲遊之際遞給落兒這枚玉鐲,告訴她好生保管着。
離攸走了回來,把玉鐲揚在眾人面前,夏竹和李夫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顧辰風始終眉眼含笑,似在看戲。
離攸捏着手鐲看向顧辰風,問道:「王爺可還記得此物?」
「這不是本王賜給玉蘭的玉鐲嘛,記得玉蘭把她賜給了夏竹,怎麼會在你這裏?」
「當日臣妾被夏竹推落下水,情急之下便伸手拉了一下夏竹的手,沒想到拉到了這玉鐲,夏竹為了擺脫臣妾,就脫了玉鐲,臣妾才落入水中。」
李夫人聽了連忙狡辯道:「你胡說,明明是你偷去的,還想誣陷夏竹。」
「本王妃玉鐲有的是,何時差過你這一枚。」
「那……那就是落兒偷的。」李夫人開始閃爍其詞,突然指向床榻上的落兒道。
離攸笑出聲來,看向顧辰風,道:「王爺現下可明白了?」
顧辰風知道她的意思,本來想裝傻,突然念頭一轉,想到太后喜歡她,日後還有用到她的地方,便向著門外大聲道:「來人。」
守門的侍衛走了進來。
「夏竹謀殺王妃,罪不可赦,杖打五十,若活着便賣到青樓去,死了便扔在城外,不可立墳。」
「是。」侍衛上來欲架住夏竹。
夏竹一聽連忙撲倒在顧辰風面前,扯著顧辰風的衣擺哭着求道:「王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顧辰風眉頭一皺,右手一揮,將夏竹扯著的衣擺生生斬斷下來,冷聲道:「拖下去。」
李玉蘭急了,她哪裏料到顧辰風會幫着離攸,連忙走上前來,「王爺,是臣妾管教不嚴,您就饒過夏竹這一次吧!」
顧辰風道:「你自知管教不嚴,如今釀成大錯,可知罪?」
李玉蘭一聽,嚇得跪下身去,俯首認錯道:「臣妾知罪,請王爺責罰。」
「罰俸一月,自行到管事那裏記着。」
「是。」
李玉蘭站起身來,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夏竹,看向王爺,才想求情,顧辰風便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眼裏頗為不滿,李玉蘭趕緊閉了嘴不敢再說話,只能任由侍衛將夏竹拉了出去。
「啊——」
顧辰風走後沒過多久門外便響起夏竹的痛呼聲,李玉蘭攥著拳頭不忍去聽,看向離攸的眼神充滿了怨毒,離攸也不理她,自行走到床榻邊看着落兒,李玉蘭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