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未成蔭
三人看向徐克倫，聽徐克倫這話的意思是要選蕭洛當男二號？方才他們會說合適的話是認為蕭洛是徐克倫挑選的人，至少演技是有的，其他條件符合就可以選用。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一個零表演基礎的人進劇組，未免太過草率。
雖說如今諸多當紅流量小生也沒什麼演技，還有許多歌手跨界也沒演技，可人家好歹有流量，眼前這位還是算了吧。大膽選用新人演員不是不可以，至少得有表演基礎，零基礎真的過於草率。
「徐導，這個，要不再考慮考慮？」嚴峰低聲問道。
「後面應該有更好的。」絡腮鬍也覺得不妥，到時候如果真讓一個零基礎的傢伙進組，什麼都得教，半天能拍完的活估計得一兩天才成，太浪費時間。演技不用說，更是大問題。
蕭洛聽兩人的話淡笑擺手：「不好意思，我也沒這個想法，謝徐先生好意了。」轉身開門離去。
門關上女人笑問道：「徐導，你真的想選用這個人不成？」
徐克倫手指輕敲桌面：「我也沒說什麼，你們想太多了。他確實挺合適，外在條件很符合，本身也是警察，不過演技是大問題。」
「所以我覺得不合適。」嚴峰道。
徐克倫腦中浮現樓上蕭洛尋找證據那一幕，這一次的劇是懸疑劇，很多關於這方面的內容，如果真要有個警察在，以他的經歷給出些建議能讓這部劇更加出彩。
想着徐克倫失笑：「罷了，他也沒這個想法，通知準備開始試鏡。」
……
當演員，這件事蕭洛沒想過，當年地球的陳凡倒是動過念頭，長久的獵頭工作他漸漸煩躁，明星是他很想嘗試的職業。不過現在是兩個人的集合體，新生體蕭洛認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案件、以及背後準備對他動手的人，而非去當演員。
開始拍戲估計就被套牢，尤其身為新人，想要隨心所欲出來辦案肯定不可能。因而蕭洛只能放棄那一閃而過的念頭，他的心裏還是以案件為主。
說到案件，蕭洛又陷入沉思，從目前的線索來看推測不出什麼，最多能推測出江北瀧並非自殺。僅僅猜測可不夠，這樁案件的程度遠超想像，僅依靠推測他回到警局喊破天也沒用。
線索只有一條，方才徐克倫給他的：陳月霖，江北瀧生前接觸過的人。
酒店的監控這一點不用想了，在案發第一天蕭洛就找過，人家告訴他的是系統剛好癱瘓，那一天什麼監控什麼也沒有。多麼怪異的點，可警長就是草草了案，內中黑幕可想而知。
「陳月霖？」蕭洛沉吟，最大的問題是他並沒有這個人的聯繫方式，徐克倫也沒有，並不認識。
想了片刻蕭洛拿出手機搜索陳月霖三字，很遺憾，找不到人。找到的只是些社會名流，與娛樂圈的江北瀧完全沾不上邊，可以確定毫無關係。
蕭洛本想陳月霖與江北瀧有交往，或許是娛樂圈之人，現在看來這個猜想可以否決。若不是娛樂圈之人，就更加難以尋找。思慮良久蕭洛準備回杭城，找江北瀧父母了解關於陳月霖此人的消息。
江北瀧父母也認定孩子不會自殺，聽說還找了私家偵探調查。蕭洛調查正中下懷，每次蕭洛有問題二老鼎力配合。甚至孩子的葬禮也拖着，就是想查出殺人兇手不想含冤下葬，讓九泉下的兒子安息。
……
「沒一個行的！誰挑的人？就一個可以考慮，但他形象也不好。」徐克倫薄怒，一下午面試這麼多人，沒一個稱心如意。
嚴峰苦笑：「徐導其實有好幾個人選都可以，只是你要求太高了。」
「徐導，方才零表演基礎的警察你都有意向，這些不至於一個想法都沒有吧？」絡腮鬍言外之意蕭洛屬於最低篩選標準。
徐克倫皺着眉頭：「不一樣，少了一股感覺。」
「什麼感覺？」
「說不上來，要說表演基礎方才面試的大部分都可以，可符合我心裏那種感覺的勉強只有一個。」徐克倫在沉思，那種感覺說不明白，他就覺得蕭洛身上有而且很濃。如果說蕭洛是一位有表演基礎的演員，他一定會鄭重考慮，可惜蕭洛零表演基礎。
「哎，如果北瀧還在，就沒這檔子事了。」嚴峰苦笑一聲。
徐克倫神色一黯，江北瀧本來是這部片子的男二號，奈何出了事。那天他和江北瀧準備見面就是聊聊劇本的問題，沒想到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
「先前投資方有幾個人選，可惜徐導不同意。」女人看着徐克倫，因為徐導的地位投資方態度沒有那麼強硬，人選只是推薦並非強制。換做是一個平常一點的導演，男二號就這麼塞進來了，還輪得到導演同不同意？
「明天繼續，華夏這麼多人難道還找不到合適的？」徐克倫手撐著桌子站起來。
「那剛剛合適的那位？」
「先留着。」
……
接下來幾天蕭洛奔波於杭城橫鋪兩地，江北瀧所住酒店人的口供，江北瀧家人的訊息等等，都有掌握的必要。
然而，讓蕭洛失望的是，最重要的線索陳月霖依舊了無音訊。無論是江北瀧家人還是江北瀧的朋友，都沒有這個人的聯繫。沒有聯繫方式，沒有照片，只有一個名字，等若海底撈針。
接連幾天蕭洛刑警出身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口袋裏的錢都快花完。原以為能夠在橫鋪找個工作，方便調查，計劃趕不上變化，構想的美好現實不允許。
「不行，這樣下去錢都沒了，拿什麼調查？」蕭洛皺眉不已。
看着眼前的序言酒店，蕭洛沉思。陳月霖來過，會再來嗎？如今沒有辦法找到這條線索他盲目去胡亂尋找只會費時費力費錢，不若在這附近暫時定下守株待兔？
「蕭警官？怎麼愁眉不展的。」
蕭洛抬頭，看到徐克倫正領着身後絡腮鬍和嚴峰出來。
「徐先生，你還在這裏。」
「事情沒辦完，走不了。」徐克倫無奈，試鏡的人選還是沒有完全滿意者，「案件有無進展？」對這件事他很上心。
蕭洛笑了笑：「暫時不能告訴你具體細節，只能說進展不大，陳月霖這個人無論怎麼找也了無音訊。」
「陳月霖？」嚴峰聞言挑眉，「好像我在哪裏聽到過。」
「你聽過？」蕭洛來了精神，「在那裏？」
嚴峰沉思片刻：「不知道，隱約記得誰和我提過，記不大清了，反正記得有印象。」
「麻煩好好想想，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嚴峰，認真想想，盡量配合蕭警官。」徐克倫也道。
「嗯。」嚴峰看了眼徐克倫點頭開始思索。
「蕭警官，到了飯點，一起吃個飯？」徐克倫問道。
蕭洛摸摸口袋，囊中羞澀，蹭一頓飯也好。現在的蕭洛不是直男癌，曾經的蕭洛肯定不會接受，接受了圓滑的陳凡思想的蕭洛對此覺得並無如何。
「好，我正好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問徐先生。」
四人沒有在序言酒店吃飯，而是去外面的飯店。
到飯店，訂包間，眾人落座點菜，蕭洛開始詢問徐克倫一些問題。聊過幾句后話題漸漸轉變，繼續問的話那就不是吃飯而是審案。
「幾位怎麼都是一個人，一個助理都不帶？」蕭洛笑問道，以現在演藝圈的風氣來看不都得帶好多個助理忙前忙后？
「蕭警官意有所指啊。」徐克倫似笑非笑，「當年可不流行帶什麼助理，什麼事都一個人辦，工作實在忙不過來才帶上一個，我這些年獨來獨往慣了多個人反而覺得累贅，偶爾忙的時候帶上一個。」
另外兩位沒說話，他們兩人都是助理兩三個，礙於徐克倫的原因，不好意思帶出來，人家是大導演一個助理都不帶，他們兩人還好意思帶兩三個？
蕭洛微微一笑：「徐先生還是別稱呼我為警官，現在已經不是了。」
「不是警察？那還在辦案？」絡腮笑問道，語氣還帶着幾分尊重，或許是因為徐克倫的緣故。看徐克倫的樣子，很配合這個警察。
蕭洛自嘲一笑：「誰知道『我』怎麼想的，揭不開鍋了還要繼續。」是啊，誰知道「我」怎麼想的。
「揭不開鍋誇張了吧。」嚴峰失笑道。
蕭洛搖頭不語，是真的揭不開鍋。
徐克倫看了蕭洛片刻問道：「蕭警官這件案子如果辦完了，能重新成為警察嗎？」
「很難，基本不可能。」蕭洛搖頭，心中苦澀，這股苦澀感蕭洛知道從哪兒來，由「前蕭洛」而來。因為警察就是他的夢想，不能成為警察是他最大的遺憾。
「那你準備找個什麼樣的工作？」徐克倫問道。
蕭洛搖頭：「說實話，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陳凡有優秀的獵頭經驗，如果去一家獵頭公司依靠他的能力重新成為一名頂尖獵頭並不難，可惜陳凡已經對這份工作產生厭倦，使得現在的蕭洛對此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他心裏更想要成為的是一名警察。
「蕭警……嗯，蕭兄弟，你這樣可不行，沒有目標哪成。」嚴峰搖頭，「得好好規劃一下。」
「要不來我們這行試試？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絡腮鬍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