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永遠的陪伴

2.永遠的陪伴

夜色深沉,喬冉的睫毛不斷地顫動着,他的臉上還殘留着些許晶瑩,昏睡在了紅眸少年的懷中。

感覺到主人的氣息趨於平緩,加州清光嘆了口氣,安心了些。

加州清光伸出了手,他用他的手,想要包裹住主人纖長的手。

小主人非常的纖瘦,但是四肢修長,即使是主人的手也是纖長好看的,就像是被人靜心雕琢的藝術品般。

而加州清光的手指比喬冉的稍微短一些,他的手攤在喬冉的手的下方,那指甲蓋上鮮艷的紅色指甲油,越發襯得主人的手蒼白而又秀美。

加州清光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知道,小主人這一次的疼痛已經熬過了。

——但是……這次又能支撐多久呢?

他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都是在和死神爭奪,他最心愛的小主人啊。

加州清光微微垂著頭,原本那雙非常清澈的,瑪瑙石般的眼睛,透著些許暗涌。

他看着,枕在自己另一隻手上的小主人。

比起以往清冷的模樣,可能是因為剛剛病痛的發作以及經歷過了用生命力餵養的情況,喬冉的臉上還有着未褪下去的紅暈,在這夜色中,就像是一塊白玉沾染了些許紅脂,讓人怦然心動。

黑色頭髮的少年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重新蹭了蹭小主人柔嫩的臉龐,他的發色是純粹的黑,喬冉的發色是偏向銀色的,但是當這兩種顏色交雜在一起時,看上去意外的相稱。

「主人……清光,一定不能把你放跑。」

「即使是死神,也不能把你搶走。」

加州清光喃喃自語道。

——————

加州清光非常細緻地將被子在小主人的下顎處掩好,輕輕地走出了那間小屋中,想讓自己的主人好好休息。

紅眸少年走到了庭院之處,他看到了皎潔的月光下,另外一個銀髮小少年靜靜地坐在地上,那張總是軟噠噠的正太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起來有些嚴肅。

「主人……他應該已經熟睡了吧?」

有些溫柔的聲音傳來,像是透著夜色的靜美,穿着一身華麗軍裝的青年在暗處出聲問道,他往前走了一步,潔白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張臉龐都染上了溫潤的色澤。

「嗯。」

加州清光點了點頭,問道,「他們呢?」

那個看上去極其溫柔的青年微微一笑,說道,「他們去現世,找一些能夠抑制主人病情惡化的方法了。」

「我說了,沒有用的。」

坐在地上雪色頭髮的小少年神情冷淡了下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他看着天空,雖然他看上去是一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樣子,但是,作為一把擁有着漫長歷史的刀劍,他又曾經顛沛流離,在太平洋戰爭中,跌入深海,終不見天日,螢丸擁有着完全不同於外表的冷靜和成熟。

「沒有用的……我試過了。」

螢丸的聲音頓了頓。

作為喬冉的第一把刀,遇到小主人的時候,螢丸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隨着主人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這份幸福感便被打碎了,而螢丸卻沒有找到任何方法去遏制病情的惡化——他甚至都無法查明小主人患的是什麼病。

——這種絕望,讓螢丸再也不想體會了。

所以,萬般無奈下,刀劍們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用自己的靈力,或是最深處的生命之力來滋養喬冉。

作為刀劍幻化的付喪神,他們的生命本源和自然法則有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會磨滅的。

「可是……」

擁有着淡藍色短髮的溫雅男子,突然神色有些激動,他說道,「難道就一定要用這樣的方法嗎?用這樣的方法……來延續著主人的性命?」

一期一振,是最近才被喬冉喚醒的。

他雖然覺得主人對於這種事情一直都表現出淡然的態度,但是,他知道這樣的行為再繼續下去的話,會對主人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當主人的身體里,那屬於人類的生機不斷減少,取而代之的是付喪神的靈力充盈他的體內……那主人,就會一點一點地被同化。

——無論是妖怪還是其他什麼,都會成為一種像是詛咒一般的存在。

——主人,他會喜歡自己變成這樣嗎?如果,他最愛的主人,因此活了下去,卻出了什麼意外……

「沒有另外一種辦法,一期哥。」

雪色頭髮小少年的眼睛裏,就像是擰著一塊寒冰。

「主人只能靠這種方法活下去。」

「——而且,其實你心裏,在對主人做那樣的事情的時候是非常開心的、是非常樂意的,不是嗎?」

「那意味着……和主人的羈絆,更多了呀?」

一瞬間……

淡藍色頭髮的青年,眼瞳猛地一縮。

——————

——胡說!

——全部都是胡說!

那些腦海中如同泥沼一般的情緒,不斷地翻湧著,一期一振鎮定的眼裏,出現了幾分慌亂的無措。

——彷彿有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蠱惑者。

「別偽裝了,一期一振。」

「明明在你的內心深處,比起其他付喪神,更想要沾污你乾淨的小主人啊。」

「因為……你是最後才被召喚的刀劍,比起他們這些已經陪伴小主人許久的前輩們,如果你不快快地讓你的小主人染上你的氣息、習慣你的靈力的話,還有可能會被拋棄啊。」

一期一振的內心在翻湧著,但是面上他又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螢丸,你在胡說什麼呢?」

淡藍色頭髮的青年微微笑了下,撫了撫自己軍裝上的褶皺,轉過身離開。

「——我永遠都忠心於主人,才不會有任何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彷彿是在告誡自己般。

——————

過了一段時間,喬冉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感覺到自己心口處的疼痛已經減弱了幾分,除了還有幾分餘韻尚在,其他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喬冉動了動手指。

在這座主殿之中,那扇窗並未完全掩上,還透了一絲細微的光,這也告訴了喬冉,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喬冉皺了皺眉,不得不感慨,加州清光的性子是有幾分惡劣的,雖然看上去單純無害,可是還是幾次故意地在喬冉最虛弱的時候,移開了手指,不把生命之力傳給喬冉。

除非……小主人主動對他示好。

喬冉坐起了身子,斜斜地靠在了床沿上。

喬冉擁有着平日裏看起來非常冷淡禁慾的皮囊,也許是因為病弱的緣故,他的膚色是偏向一種透明的白,就連發色也是泛著冬日光澤的銀色,整個人就像是玉雪做的一般。

但是他的眉眼是細長而又纖美的,一旦染上了幾分艷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攪亂了一池春水。

——那是……引人墮入罪惡深淵的魔魅。

而現在的喬冉,前一夜經歷過了病痛的折磨和生命之力的滋養,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慵懶迷離的美。

配合著他那疏離的神情,更想讓人把他欺負得說不出話來。

起碼這個時候,從現世里匆匆趕回來的壓切長谷部,一看到這樣的美景,便是胸口一窒。

——自己真是罪該萬死……明明就不應該對主公有一些非分之想,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被主公迷得……完全動彈不得呢?

「主公。」

緩過神來的壓切長谷部輕輕地走了進來,單膝跪在了地上,吻了吻自己主人的手指。

「我回來了。」

也許是螢丸昨夜欺負喬冉欺負得狠了,即使是對這樣輕微的碰觸,喬冉也感覺到了一陣酥麻,他壓下心中有些怪異的情緒,輕聲問道,「你們是去現世了嗎?」

「是的,主公。」

感覺到自己小主人有些冰涼的手,壓切長谷部立馬雙手緊緊地握住了他,想讓他暖和些,並且慚愧地彎下了腦袋。

「主公,對不起……我等真是沒有用!」

亞麻發青年的聲音帶着濃烈的顫音,「這一次……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能夠緩解主公病情的辦法……」

「沒有關係的,長谷部。」

喬冉想要將自己的右手抽出來,安撫一下壓切長谷部,但是他的手,卻被對方握得緊緊的。

「長谷部……」

銀白色頭髮的少年嘆了口氣,他的眼瞳本來就是純粹的淺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看淡了世間所有的一切。

「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能活多久,事實上,我也不太在意。」

「所以請你不要如此擔憂——」

他還沒有說完,便被亞麻色短髮的青年一下子打斷了。

「主公,你在胡說什麼呢?!」

英俊男人的眼眸中,竟然沁出了些許血色般的迷霧。

「主公,您說過,要在永遠陪着我們的啊……」

壓切長谷部的手也不由無意識地用上了幾分力,甚至讓喬冉感覺到了幾分疼痛感。

「如果您死的話,那麼我們就全員暗墮,一起下來陪您。」

「——所以……請您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胡話,求您了。」

「求您了……主公……」

「為了我們,即使再辛苦,請您也要試着活下去。」

他跪在地上,鄭重地彷彿在說一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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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想圈養我[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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