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54.第五十四章

見到這句話說明你買的是防盜章。想到他壓根連字兒都不認識,話也說不利索,路爵特意給他存了好多表情包顏文字。

「有事兒讓我過去就發個句號,看見沒,就那個圓圈兒。」路爵掏出手機打了個句號給他發過去。

路天出神的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句號,也給路爵回了個句號。

路爵低頭,給他發了個「030」。

路天看著這個符號,翹起唇角笑了。

這是路爵第一次看見他笑,他壓根不怎麼喜歡笑,但是他笑得時候,卻有一種全世界的煙火一瞬間一齊綻放在眼睛里般絢爛。

「030」路天很快回了過來。

路爵樂了,嘿地一笑,拍了拍路天的肩膀:「賊麻。」

路爵下午才去酒吧上班,小伍輪值在休息,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路爵帶著路天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從桌子上抓了把瓜子,大眼一溜,看到小伍正在看的是娛樂新聞。

「一大老爺們兒怎麼這麼八卦,愛看娛樂新聞,真他媽給。」路爵吐了句槽。

「這鋪天蓋地全是方青崖的新聞,我想看別的也沒有。」小伍細聲細氣的說,「這小鮮肉最近還挺火的,怎麼就想不開自殺了。」

路爵本來正在往垃圾桶里扔東西,聽見這一句突然怔住了:「你說什麼?他是自殺?」

小伍點點頭:「對啊,不信你看,這新聞都說了,方青崖因為寫歌得了抑鬱症,每天只有吃藥才能睡得著,他的私人醫生透露說他那天大量服用了什麼地.西泮,哎,爵哥這地.西泮是什麼玩意兒啊。」

「鎮定劑,致幻物,有麻醉效果。」路爵搶過他手裡的平板電腦,皺著眉頭把原視頻的進度條給撥了回去。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小伍問。

路爵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回答:「我朋友是開藥店的。」

他那陣子老頭疼,頭疼到失眠,於是江恆就給他開了點地.西泮,說讓他注意不能過量。

過量服用會引起中毒癥狀。

但是地.西泮跟海/洛因的差別也太大了。

海.洛因的成分主要是二乙醯嗎/啡,這玩意兒留存在血液里四到五天都能夠檢測出來,難不成那群法醫是誠心要隱瞞?

路爵隱隱覺得這事兒不對頭,放下平板站起身,去衛生間給連珩打了個電話。

他認識的警察蜀黍也就連珩一人兒,出了事兒第一時間想到的也就只有他。

「老連,你幹嘛呢。」

連珩那邊聽起來還挺嘈雜,背景聲烏拉烏拉像是大型機械運轉的聲音。

連珩吆喝了一嗓子:「執法呢,拆除違規建築。」

說話間路爵還聽見了牆壁轟然倒塌的聲音,把手機往遠處拿了拿道:「我忘了問你,你是屬於片兒警,還是刑警啊。」

「你覺得刑警能管這個嗎。」老連喊了一聲,「片兒警。」

「那好吧。」命案什麼的都不該連珩管,有點麻煩。

連珩意識到他好像有事兒,於是提著嗓子來了句:「我之前在刑偵大隊,被調了部門。你要是有什麼事兒儘管說。」

路爵思考了一下說:「那我們見個面吧。」

連珩來的時候穿著一身警服都還沒脫,剛拆完違規建築,落了一身水泥灰,簡直不能再人民公僕,風塵僕僕。

路爵見他都想給他鞠個躬說:「連同志,你辛苦了。」

路爵克制住了這股衝動,用目光指了指酒吧的沙發說:「您坐。」

連珩看了一眼周圍的裝潢說:「不錯呀這裝修,審美挺可以。」

主色調是黑色,暗紅色燈光交織,傢具花紋繁複,仿中世紀的暗黑系哥特風。

「還行。」路爵瞥了一眼說,「我今天不是跟您討論裝修的,是有一件案子覺得特別蹊蹺。」

一聽有案子,連珩眼神立馬變了,眼角的褶子都消失不見,神采奕奕的問:「什麼案子?」

「您先把身上的警服給脫了再跟我好好說話,您穿著這身,我他媽感覺自己就跟被審訊的犯人一樣。」路爵從剛剛就想提醒他。

連珩笑了笑,抬手把外套脫了,一邊整理袖子一邊問:「到底是什麼案子?」

路爵沒說話,把手機擱在桌子上,推到連珩面前,頁面停留在方青崖的最新報道那裡。

「這件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連珩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方姓歌手,抑鬱症服藥死亡……」

「很巧,這位方姓歌手我認識。」路爵說,「他看起來並不像是有抑鬱症的人,而且他有吸/毒史。」

連珩聽到這裡,不禁皺起了眉頭:「你覺得另有隱情?」

「絕對。」路爵看著他的眼睛說,「為什麼媒體不肯說出他身上這個重要的背景。你想一下,一個長期吸/毒的人服用致幻葯死亡,跟一個從沒吸過毒的人服用致幻葯死亡,這二者的區別,會直接影響別人對他死因的判斷。」

「他公司怕影響藝人形象,勾結警方對外宣稱他是服藥自殺?」連珩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了兩下問。

「這個原因我也想過。」路爵說,「可是,普通經紀公司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況且方青崖已經死亡,不會再對他們公司有任何利用價值。他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功夫去掩蓋這個人的死亡?及時止損,撇清關係,當斷則斷才是最聰明的做法吧。」

正說著,路爵突然拍了下桌子,恍然大悟般:「去看方青崖的合約,裡面關於違約的規定有哪些。」

「你的意思是,藝人吸/毒,會對代言商形成實質上的違約,所以經紀公司才會隱瞞下來?」連珩問。

「對。」路爵說,「而且,這其中的利益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黑暗。」

「趕巧我有個學生,他就是緝毒警。這人你應該也……」連珩話說到一半,看了他一眼,「好吧,你應該不認識了。不過沒關係,他辦事很有效率。過兩天他回來,我跟他說一聲。」

「他現在人在哪兒呢。」路爵問。

「S市。」

*

周辭一身黑色風衣,戴著副巨無霸黑超,拿著把白玫瑰,斜倚在一輛黑色小跑前。

從診所里跑出一個剛打完針的小男孩,臉上還掛著淚花,看了周辭一眼,怯怯的停在了原地。

「喂,小屁孩兒,拿著這花去送給裡面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哥哥去。」周辭沖小孩揚了揚下巴,伸手一遞,「快去!」

小孩被他嚇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哭什麼哭,快去啊。」周辭自我感覺他這帥臉不可能會把小孩子嚇哭,沉聲道,「不去我揍你信不信。」

小孩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的家長循聲而來。

「怎麼了這是?」家長跑過去耐心詢問。

「他——」小孩指著周辭無情的控訴道,「他。」

周辭撓了撓後腦勺,一臉抱歉的沖了家長點了點頭:「對不住哈,沒看見您……」

還沒等家長說些什麼,江恆就從門裡走了出來,皺眉看向周辭說:「你走吧。」

周辭剛剛挺囂張,但一看見他,就蔫了,摘下墨鏡放在兜里,兀自笑了笑把花放在地上,退了一步說:「我本來就是打算今天走的,到你這兒來,只是為了告個別。」

江恆沒說話,只是看著地上那束白色的玫瑰花。

「白玫瑰配你正好,配我就俗了。」周辭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帶著一抹世家公子的玩世不恭,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看起來卻有些落寞,頓了一會兒才開口,「對不起,江恆,那天晚上我確實是喝多了。」

說完,他就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發動之前,江恆給他發了條消息,周辭眯著眼看了下。

消息上寫著:「咱們做不成朋友了,從此以後,別來往了吧。」

連珩老師的電話打過來時,周辭正好一肚子委屈沒處兒發泄,於是對著電話就是一通大哭:「老師,我失戀了。」

連珩:「你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周辭尋思要是一姑娘還好辦呢,用地主兒子強取豪奪那一套,綁也給她綁回家。可他看上的是一小伙兒,會揍人的那種。

周辭看著差點兒沒被他掰骨折的手臂,暗自搖了搖頭。

「老師,您這話說的,敢情我看上誰您還給說媒啊。」

連珩爽朗的笑了笑:「還用得著我說媒,不成火車皮的女孩兒往你身上撲啊。」

周辭酸了一句:「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得得得,別在這兒傷春悲秋了。我這裡有個案子要勞駕你幫忙。」

「勞駕,老師,您這太言重了,有什麼能幫上手的,我肯定全力以赴。」周辭手把方向盤問,「所以是什麼事兒啊?」

「路爵的事兒。」連珩這話一出,周辭頓時就沉默了,於是他換了個更加熟悉的名字,「陸定寒,當年在組裡的代號是,老A。」

*

「是他?」路爵揚唇笑了笑,「這人我認識。」

連珩愣了下:「你認識周辭?」

「對啊,我朋友前不久跟我說過他。」路爵想起江恆喝醉那一出,「倆人有點意思。」

連珩知道這個學生是個二代,沒成想連路爵的朋友都能勾搭上,他咳嗽了一聲才道:「認識就好,那等會兒,他來了你們再好好聊,情況我已經都跟他說了一遍。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路爵沒見過周辭,但能根據這個約定好的餐廳判斷出他的社會階層,肯定很有錢,但又跟黑澤明的有錢不一樣,他肯定是富過三代的那種。

果然周辭來的時候,暗暗契合了路爵所有的想象。

名車名表,名牌襯衫,不愛穿警服,身上還有淡淡的男香,走位風騷,大陰天戴墨鏡。

很好,怪不得他追江恆這麼多年,江恆卻沒同意。

這貨,完全不是江恆喜歡的那種類型啊。

周辭落座后,把墨鏡往桌子上一擱,抬起唇角打了個響指:「Waiter,這裡點菜。」

而後把菜單往路爵面前一推說:「想吃什麼隨便點。」

路爵看了一眼傻貴傻貴的法國菜名,在心裡默默的給周辭加了不少好感度。

當真是人傻錢多。

「行行行,不扶。」路爵一邊攬著他肩膀一邊往廁所拽。

老羅看見問了句:「這是怎麼了?」

「這孫子喝大了。」路爵嘴一努,朝廁所的方向指了指,「拉他去吐會兒。」

「怎麼的?」

「為情所困。」

「嘖嘖。」老羅喝了口酒,「還是我手插口袋誰都不愛,這樣過得比較滋潤。」

路爵扭頭看了他一眼:「還手插口袋誰都不愛呢,非主流。」

老羅嘿地一笑:「我要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吸進肺里。」

「滾。」路爵這次連頭都沒回。

江恆在廁所里吐了個昏天黑地,嘔吐物夾雜著酒氣,迎面撲來一股酸臭。

味道實在不是很好聞,路爵用手遮了遮鼻子,看著江恆的背影。

他這酒量本來就不怎麼地,再加上酒醉愁人懷,江恆今天真正是喝大了。

廁所就只有一個坑位,有人在門口探了下頭,路爵很友好的提醒他:「有人。」

看著江恆吐完,扶著牆在那兒喘氣,路爵從兜里掏出根煙,也不點著,就拿在手裡捏著煙頭,玩了一會兒才開口:「江恆,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你以前從來沒跟我說過,你還當過兵。」

江恆幹活非常利索,是整理內務的一把好手,被子每天都會疊成整齊的豆腐塊,稜角分明。

正常人壓根不會有這種強迫症,除了當過兵的。

之前路爵沒細想,覺得江恆就是單純的愛乾淨,現在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感覺他的過去跟自己肯定是相通的。

「我當了,五年兵,退伍以後,就在警局,當了醫助。」江恆含混不清的說,「後來,認識了你。」

路爵用大拇指搓了搓手裡的煙,繼續問:「然後呢?」

「哇」江恆低頭又是一通吐。

「然後呢?」路爵只聽了個開頭,很想繼續問下去,但是江恆吐得很認真,壓根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喂,裡面的哥們兒,拉稀呢這是?我這都憋半天了,怎麼還不出來?」外面有人吆喝,「再不出來尿門口了?」

「你尿吧,尿完我把你蛋給擰下來。」路爵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一把講江恆給從洗手台拉了起來。

老羅本來打算待到三點再走的,但是看見江恆這樣,不得不提前走了。

走之前還往路爵兜里塞了個紅包,路爵掂了掂,起碼五千朝上。

送那一群人上車的時候,路爵不動聲色的又給他塞了回去,站在路邊看著車窗徐徐上升,路爵沖他敬了個不怎麼標準的軍禮。

「路上慢點。」

「好嘞,老鐵。」

回到酒吧里,路爵這才想起來剛剛一直沒顧小天,找了一大圈子才看見他已經歪在沙發里睡著了,深邃的五官在燈光下變得柔和起來,小獠牙冒出頭來,睡得很香。

路爵靠近他時,聞見一股酒味兒,就隱隱的覺得,得出事兒,再一低頭,看見桌上的劍南春只剩了半瓶。

這崽子一口氣喝了半瓶劍南春,怪不得都已經躺著起不來了。

路爵安排好店裡的事兒,就把他給從沙發上弄了下來,背在了背上。

路天醒了一次,臉迷迷糊糊往路爵的脖子里拱,柔軟的皮膚貼在路爵後頸窩裡蹭來蹭去。

路爵不由得側過臉看了他一眼,路天漆黑睫毛微微顫動,上頭掛著睡著時的淚珠,在燈光下亮亮的,美好得就像是清晨沾著露珠的花朵。

或許,這就是天使吧。

路爵嘴角沒忍住一動,沉聲笑了笑,把他垂下來的兩隻胳膊,往脖子上繞了一圈。

抱結實了,小崽子。

*

酒吧開業這幾天,路爵簡單算了下賬,出去的比進來的多,賠了不少錢。

再這麼賠下去估計他就得去喝西北風了。

原本高級酒他都是從歐洲拿貨,存在朋友那裡,等到有人點,再讓人給送來,免得萬一出了事被砸了,虧得媽都不認識。

歐洲進口的太貴,所以他打算直接從國內拿貨。

S市有個挺大的煙酒交易市場,基本上所有靠譜的供應商都在那裡,路爵開車去了一趟。

半路上車胎爆了,路爵下車換了個備用胎,感覺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不其然,到了地兒,他看到一個不願意見的人。

趕巧煙酒市場在做活動,請了知名歌手方青崖傾情獻唱。

路爵離老遠就聽見他的聲音了,極具辨識度的聲音,煙嗓醇厚,沉著嗓子在唱英文慢搖。

這歌詞,雖然路爵聽不懂,但是聽他唱出來的旋律覺得特別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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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是頭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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