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番外之二

185.番外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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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杏花都能將薛元敬才三歲的妹妹賣了,又怎麼可能會花錢繼續讓薛元敬去學堂讀書?讓他歇學不過是早晚的事而已。想必薛元敬心中是很明白這一點的,所以現在他臉上看着才會這樣的平靜。

每天上完學回來之後就要擔心明天還能不能繼續去上學,想必這些日子薛元敬心中也是很煎熬的吧?

薛嘉月想起上輩子她中考過後繼母也不打算讓她繼續讀書,當時她心中又難過又彷徨,偷偷的哭了好幾天,但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後來多虧外公外婆接她回去供她繼續讀書,所以她才沒有中斷學業。

想想自己那個時候也是十四歲。不論薛元敬以後會是多權傾朝野,心狠手辣的閣老,但現在他也只不過是個十四歲,受人欺壓的少年而已。

跟她當初的處境簡直一樣。

於是薛嘉月心中不由的就升起一股同情來。

「我聽說你已經讀了五六年的書?那想必字都是認得的。既如此,你不去學堂也沒有關係,可以自己在家看書。往後你若想考功名了,也一樣可以去考。」

說到這裏,她又仰頭看着他笑道:「而且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功名的,所以你千萬不要灰心啊。」

既然是男主,那肯定會有光環加身。而且據她這段日子冷眼看下來,薛元敬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只怕就是傳說中的超級學霸。

薛元敬聞言,微覺詫異,目光瞥了她一眼。

此時暮色四合,繁星初上,她洗的很乾凈的臉龐在星光下泛著白瓷一般的溫潤光澤。而且她眼中笑容真誠,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在關心他一樣。

但薛元敬並不覺得她是真的在關心他。他還記得他妹妹被賣的次日,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如何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幸災樂禍的笑他:「我娘說了,她不白養別人生的孩子。現在將你妹妹賣了算什麼?你以為你還能在這個家待多長時間?遲早也要賣了你。這樣這個家往後就都是我娘和我的了,沒你們什麼事啦。」

她們母女一個佔了他母親的位置,一個佔了他原本的屋子,還賣了他年僅三歲的妹妹,現在她們又不讓他去上學。焉知現在她不是跑過來在他面前幸災樂禍,想要笑話他?

薛元敬的目光轉冷,不發一語的就走到了一邊去,背對着薛嘉月,目光看着遠處暮色下的群山。

他不想看到薛嘉月。他很想將那個女人和她的女兒都攆走。這裏是他的家。但是現在,娘死了,妹妹被賣了,父親對那個女人言聽計從。對他而言,這裏早就沒有家的感覺了。

薛嘉月在背後看着薛元敬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白凈的手背上連青筋都梗了起來,就知道現在他心中肯定滿是憤恨。只怕這憤恨裏面也有對她的一份。

薛嘉月就感覺薛元敬的整顆心都像一層堅固的鋼鐵給包住了,想必無論她如何的示好都是撬不開這層鋼鐵的。不過沒有關係,她一面抬頭看着頭頂的滿天繁星,一面心中在想着,她也沒想在這個小山村多待。

她一定會想法子從這大山深處走出去的。至於薛元敬,到時就江湖不見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站着,一個坐着,誰也沒有再開口主動說一句話,各想各的事。只有草叢中此起彼伏的蟲鳴聲在這五月初夏的夜裏不停的響着。

好在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過後,薛嘉月就見薛元敬忽然轉過身往院子裏面走。她就回過頭去看,果然看到屋門打開了。

薛嘉月這才慢慢的將塞在左右耳朵裏面的布條拿了下來,起身從石頭上站起來,抬腳轉過身慢慢的往屋裏面走。

見他們前後腳回來,薛永福就問了一句。薛嘉月自然不好說自己和薛元敬其實一直在院子外面。雖然薛永福能不知廉恥的幹得出讓她出門,他好和孫杏花在家做少兒不宜的事,但保不齊他知道他們一直在外面就會惱羞成怒了呢。到時總歸對她和薛元敬都沒有什麼好處的。於是她就說自己剛剛在村頭遇到薛元敬,跟他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後兩個人一起回來的,剛剛才到院門口。

薛永福就沒有再問,只是叫薛元敬去吃晚飯,又叫薛嘉月去點油燈。

薛嘉月答應了一聲,轉過身去拿火摺子。一轉頭,就看到薛元敬正在看她,眼珠黑沉沉的。不過對上她的目光,他立時就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

薛嘉月見狀,唇角微翹。

剛剛的事,若是她包藏禍心,在薛永福和孫杏花面前告一狀,他們兩個人惱羞成怒之下,指不定就要對薛元敬怎麼樣呢。但她非但沒有在薛永福和孫杏花面前說薛元敬的壞話,反倒還為他遮掩,薛元敬心中對此肯定覺得很驚訝吧?

沒有關係,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他總會知道她沒有再為難他的心思的。

薛嘉月高高興興的去拿了火摺子點亮油燈,四個人圍着桌子吃剛剛沒有吃完的晚飯。自然,薛元敬肯定沒有吃飽,因為孫杏花盛給他的那碗綠豆大米水飯壓根就比米湯多不了幾粒米。

不過這都已經算好的了。有時候薛元敬從學堂回來的晚了,晚飯都吃過了,那他就什麼都沒得吃,只能餓一晚上肚子。孫杏花可不會特地的給他留飯。

等吃過了晚飯,孫杏花就看了薛永福一眼。薛永福會意,就叫了薛元敬過去,對他說着:「你也知道,你親娘還在世的時候身子就不好,給她治病花了不少的錢,家裏早就已經沒有什麼錢了。現在年成也不好,一家人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裏還有閑錢供你去學堂讀書?所以剛剛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再去學堂了,先在家裏幫我和你娘做點農活。等再過些時候,我託人送你去鎮里找個店鋪做學徒,以後好歹也能有一門手藝。」

孫杏花也在一旁幫腔:「不是我和你爹有心要耽誤你,但這一家四口人,四張嘴都要吃飯,哪一天的嚼用不要花錢?讀書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才讀的起的,我們窮人家的孩子,就不要做當官的夢了。老老實實的學一門手藝,以後再娶個媳婦,好好的成家過日子比什麼不強?就是你娘在地底下知道了,她心中也為你高興。」

話一說完,她就看到薛元敬在抬頭看她。

明明是黑白分明很好看的一雙眼,但是此刻在油燈光下看來,卻如同是三九寒冬天裏的冰塊一樣,滿是寒氣。

孫杏花不由的就覺得心跳加快,心中也莫名的覺得害怕起來。竟然都不敢再看薛元敬了,忙轉過頭去看牆上掛着的一張竹篩子。不過等過後她再轉過頭來,就見薛元敬又低下了頭去,在輕聲的說道:「父親說的話我都明白。既如此,從明日起我就不再去學堂。」

薛永福見他非但沒有同他和孫杏花鬧,反而還這樣的懂事,饒是他心腸再硬,這會兒也不由的對薛元敬覺得有幾分愧疚起來。

他就說道:「你娘臨終的時候一再囑咐我要我照顧好你和你妹妹。你妹妹她,唉,不說她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託人找一個好的店鋪讓你去當學徒,讓你娘放心。」

「那兒子就先謝過父親。」薛元敬的態度看起來簡直都可以說得上溫順了。

薛嘉月在一旁看着,心裏就想道,完蛋了。看來這個薛元敬非但是智商高,情商也非常的高。一般人遇到這種事指定怨天怨地,怎麼着也得和薛永福,孫杏花好好的理論一番吧?搞不好還要大鬧一場。但是薛元敬卻沒有一句怨言,反而立時就溫順的同意了他們說的話。想必這會兒薛永福心中還會對他有幾分愧疚之意,短期內會補償性的對他好一點吧?

在逆境之中懂得放低姿態,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事。所以這才會有以後國士無雙的淮陰侯,執掌天下的呂太后。看來薛元敬以後必定會成大器。而一旦等他得勢,依照她已經見識過他的那份心狠手辣,那曾經欺辱過他的人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薛嘉月忍不住的覺得心裏發寒。

這時就聽到孫杏花在罵她:「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麼?光知道吃飯不知道幹活。還不快去把碗洗了?難道還要老娘去洗不成?」

說着,又說薛永福:「你擺出這樣的一副愧疚的樣子做什麼?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他好。讓他一直念書,不學一門手藝,要是到後面他考不上功名,到時文不成武不就的,你還能養他一輩子?」

然後拉了薛永福回屋,啪的一聲就關上了屋門,口中還在一直罵罵咧咧的。

薛嘉月這時就回頭看了看桌子上散落的碗筷,微皺了皺眉。然後她在心裏暗暗的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將碗筷收拾好拿到廚房準備洗。

原身畢竟才八歲,個子比這灶台也高不了多少,讓她洗碗實在是有點夠嗆。不過這不是難題。

薛嘉月先將桌上放着的油燈移到灶台上面,又去堂屋裏面搬了一張小竹椅過來。然後她站在小竹椅上面,就著微弱的油燈光亮開始洗碗。

洗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薛元敬手上拿了一隻木盆走進廚房裏來。看到薛嘉月在洗碗,他怔了一下,然後站在廚房門口沒有動。

她們住在村東頭,農田則是在村西頭,過去要走一段距離不算短的路。

路上有一位肩上扛着鋤頭的婦人跟孫杏花說話,薛嘉月聽了她們兩個的談話內容,得知了三個信息。

第一個信息是,孫杏花是隔壁村的人,她嫁的第一個男人就是同村的人。後來她男人死了,經由媒婆說合,今年二月份的時候她就嫁到了這裏來,成為了薛永福家裏的。第二個信息是,自己的這原身名叫二丫。第三個信息則是,薛永福原本是有一子一女的,兒子今年十四歲,女兒才剛三歲。但孫杏花嫁過來不上一個月,就說養不活這麼多人,摔鍋摔盆的,鬧着將薛永福的那個女兒送了人。

但按照這個名叫周嫂子的婦人隱晦的調侃,只怕薛永福的那個女兒壓根就不是送了人,而是被孫杏花給賣了。

薛嘉月輕抽了抽嘴角。

她覺得她都可以理解男主最後為什麼會黑化了。

碰上一個這樣惡毒的繼母,各種虐待他不說,還狠心的將他的親妹妹賣給人販子,這事擱誰身上誰都不能忍。更何況男主的設定還是心胸狹窄,心狠手辣的一個人。

不過周嫂子好像也是個再嫁的,對孫杏花做的這事並不以為意,甚至還問她是在哪裏找到的人販子。她家裏也有個前面那個生的女兒,現在年成不好,留在家裏白費嚼用,還不如賣了換點錢。

薛嘉月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她轉過頭,默默的望着遠處的青山。

又聽到周嫂子在笑着問道:「你們家二丫這是怎麼了?前幾天看着還咋咋呼呼的一個人,一張嘴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怎麼現在倒成了個鋸了嘴的葫蘆,這半天的功夫都沒聽到她說一句話?」

孫杏花瞥了薛嘉月一眼,然後說道:「誰知道?她前幾天病了一場,在床上挺了幾天屍,昨兒一醒過來就成了現在這個木獃獃的樣,人跟她說什麼她都不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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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老繼妹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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