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明爺爺明奶奶住在鄉下，雖說是鄉下，但是距離市內只有兩個來小時的車程，不算很遠。

明哲男到底是不放心自己閨女打車過來，一早把公司的事兒安排妥當，送她回了鄉下。明爺爺和明奶奶住一個二層小樓。門口種著花草，很像樣兒。

樂橙一下車就看到爺爺正在井邊兒擔水，她叫了一聲「爺爺」，撲了過去。

明老爺子被她撲了一個踉蹌，好脾氣的笑：「橙橙回來啦？」

樂橙哎了一聲，挽住了老人家。

她回頭指揮她爸，「爸，你過來幫我爺裝水。」

明哲男將手上的補品都交給媳婦兒，挽起袖子來到井邊兒。

他爸最大的愛好就是用井水泡茶，村裏不少老夥計都會過來小坐，這習慣已經十幾年了。

「爺，我奶呢？」

話音剛落，就聽屋裏急促的腳步聲，人沒到，聲兒先到了。

「我乖橙回來啦？」

明奶奶匆匆出門，十分精瘦彪悍的老太太。

樂橙回頭看到她奶，紅了眼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撲過去就掉眼淚。

這一齣兒倒是一下子給所有人都弄傻了。

明奶奶輕輕拍著樂橙，低聲哄她：「橙啊，誰欺負我乖橙了。」

她的視線直接落在兒子身上，罵道：「你是不是罵孩子了？你個熊貨，這給你能的。會欺負自己閨女了是吧？」

這話說的，明哲男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媽，這話讓你說的，我哪兒能啊。那是我閨女，可不是我撿的。」

明奶奶很不善的又掃了一眼兒媳婦兒。

周巧樂立刻：「媽，你別看我，我也沒欺負她啊。」

她趕緊的：「橙橙，你可跟你奶說，我們誰都沒怎麼着你。剛才還好好的，這怎麼轉眼就要往我們身上潑髒水呢？」

這話說的，樂橙咯咯的笑了起來。

又哭又笑的，鬧了一張小花臉。

明奶奶立刻：「乖橙不哭，你告訴奶奶，你怎麼了？」

她可不相信那夫妻，眼神兒不善的又掃了一圈兒，雷達一樣。明爺爺也是一樣，虎著一張臉瞪着兒子和兒媳，不怎麼滿意。

明哲男覺得，他爹媽偏心眼這事兒，真是沒邊兒的讓人無語。

怪不得那幾個都整天叫喚爺爺奶奶偏心呢，這可不是偏心嗎？哪有這樣的。

好在，樂橙沒有真的讓她爹媽背鍋，她挽住明奶奶的胳膊，揚著唇輕聲：「奶，我沒事兒。我就是想你了。」

很想您。

前世的時候……她不在了。

明奶奶可不信這個說辭，她疑惑的打量樂橙。

樂橙認真點頭：「我真的就是想您了，也想爺爺。」

她一手挽著一個，說：「走走，咱們進屋。」

明哲男和周巧樂對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夫妻倆進門就看到明奶奶已經開始張羅吃的給樂橙，樂橙倒是也不客氣，捧著水果籃子。

「鈴鈴鈴」明哲男的手機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抿抿嘴，正猶豫接不接，樂橙突然開口：「爸？你怎麼不接啊？又是打錯啊。你最近打錯的電話好多哦。」

想一想，她又補充了一句：「真是怪了，最近家裏還接到過好多次無聲電話，也不知道是誰惡作劇。」

此言一出，明哲男嚇了一跳。

他一把按了電話，趕緊問：「橙橙，你說無聲電話，是怎麼回事兒？沒聽你說起過啊？」

明樂橙彷彿沒當做一回事兒，淡定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說什麼？再說你回來的時候我都睡了。也沒機會跟您說啊。」

她接二連三的告狀，果然，明奶奶的眼睛瞪了起來，她盯着兒子，冷笑：「呦？你還真是大忙人啊。來，告訴媽，你一年是賺了幾個億？哎呦，不賺這麼多都對不起你這麼晚回家。」

樂橙揚了揚下巴，她奶果然是機敏又戰鬥力十足。

明哲男尷尬辯解：「媽，您看您，這胡說什麼呢？」

電話再次響起，明哲男也來了火氣，他接起電話，往外走：「你到底想幹什麼！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不去公司，這麼點小事兒，自己處理不好是不是？能不能幹，不能幹就收拾包袱給我滾蛋……」

聲音漸漸消失。

明奶奶眼神微微眯了起來，她掃了一眼兒媳，見她還缺根筋似的在給蘋果削皮，直接道：「你管着你男人點。」

周巧樂哎了一聲，含笑起身開始收拾家，她就這樣，閑不下來。

明奶奶撇嘴：「你媽個沒用的，就知道幹活。」

說起這個，明樂橙深有體會。

她心有戚戚焉的點頭，眼看她爸媽都不在身邊，明樂橙低聲說：「爺奶，你們來我家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她突然提出這個要求，讓兩個老人家都有點吃驚。

明爺爺很不解，可是明奶奶可是個精明的老太太。

她問：「乖橙，是不是……家裏有什麼事兒？」

前幾天她過生日的時候還啥事兒沒有呢？這麼兩天就有事兒了？

「有啥事兒直接告訴奶，你爸嘚瑟，你媽慫，你可指望不上他們。告訴奶，爺奶給你支招兒。」明奶奶掃了一眼老伴兒。

老頭立刻點頭，很贊成。

樂橙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綻放出笑容，只是這笑容卻又帶着幾分苦澀，「你們要是不來住，我爸就要上天了。」

明爺爺還不懂，疑惑：「怎麼……」

明奶奶照着他的腿一掐，示意他閉嘴，壓低了聲音：「橙啊，是不是……你爸外面，咳咳。」

樂橙立刻點頭。

祖孫二人一瞬間竟然心領神會了。

明奶奶一股火起來，她手指頭捏的咔咔響。

樂橙趕緊：「奶，你彆氣，您可別生氣，氣大了對身體不好的。要不，我們出去轉轉？」

她眨眨眼，示意她隱忍住。

明奶奶頷首，她起身：「我們出去轉轉。」

老兩口帶着孫女兒一溜煙的出了門。

樂橙是希望爺爺奶奶跟她一起回城的，倒不是為了讓她奶幫忙對付袁梅那個小三。

而是這裏，住不得。

上一輩子，她爺奶一直住在鄉下，兩個人身子骨也都很不錯，倒是自得其樂。

只是她奶卻因為吃了雨後有毒的蘑菇丟了性命，她奶不認識蘑菇，從來不撿。

那蘑菇是哪兒來的，最後也沒找出來。

自那以後爺爺也沒精神，不過是小半個月，擔水的時候一頭栽到了井裏。兩個老人去世的時候正是明家面臨收購的時候，那段日子，樂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

所以她不能原諒明子元。

「橙橙，怎麼了？」

樂橙抬頭，淺淺的笑了一下，說道：「沒事兒。」

明奶奶拉住她的手，認真問道：「你跟奶說，你爸是怎麼回事兒！是不是在外面有狐狸精了。」

樂橙也不瞞着，她點點頭，想一想又補充：「好像是袁梅阿姨。」

提起袁梅，明奶奶的眼睛一下子支棱起來了：「你說誰？」

樂橙認真：「是袁梅，大伯母她妹妹。」

不過她也留了餘地：「我也是猜的啊，不確定的。我就是有點懷疑是她。我們昨晚去她的那家火鍋店吃飯，她哦，故意穿着透明的襯衫過來，還彎腰湊到我爸面前，扣子都崩開了！」

明奶奶氣的咬牙切齒：「老袁家這個不要臉的。怪不得她親姐姐都不待見她，我看她就是一個惡毒的狐狸精。也就你媽，你說你媽怎麼就這麼慫！人家給兩句好話就跟人家稱姐道妹的，什麼姐妹！人家是想跟她當睡一個炕上的姐妹！」

明爺爺趕緊咳嗽一聲，這老婆子，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他們家橙還小呢！

樂橙倒是很尋常，她拉住爺爺奶奶的手，果斷：「奶，你來幫我對付狐狸精吧！」

老太太立刻：「必須的！」

明爺爺欣慰的頷首：「我們家橙是最懂事兒的。」

斗狐狸精統一戰線，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