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羞辱
第二十二章羞辱
「嬪妾倒是想起，在宮外聽過的一句俚語來『魚找魚、蝦找蝦』。彼時還不大明白，現在看來果然是不差的。」永壽宮住著的小答應討好的說。
「許答應慎言，這話許是在永壽宮說了沒有妨礙的，不過嬪妾實在不敢苟同。」令嬪抬起頭來。
嘉妃莽撞，稍加引導必然成事，卻也沒有必要處處相讓。
「舉凡是大家的小姐無一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許答應這俚語是哪裡聽來的不說，一眾姐妹進宮都是服侍皇上的。說句大不敬的話，敢問許答應，你倒是說說，那『魚啊蝦啊』的，咱們萬歲爺是哪一個？」
「娘娘明鑒，嬪妾萬萬不敢。」許答應這才知道說錯了話，嚇得臉色唰白，下意識的跟嘉妃請罪。
「令嬪娘娘好大的氣度，如此說來倒是本宮的不是了？」嘉妃眼光掃過許答應，狠狠的瞪了一眼。
個不中用的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嬪妾不敢。」令嬪刺了一下，眾人都等著看她們一較高下，卻又偃旗息鼓了。
眾人都當她這是怕了，有心的心底猜疑，令嬪娘娘硬氣的很，沒準是已經打發人去請皇上了；淺顯的則感嘆，到底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令嬪一定是被這些日子的皇寵，昏了頭，才在永壽宮裡就和嘉妃打起擂台來。
「都說是令嬪祖上包衣出身，最是知道規矩。今日一見，本宮倒是覺得傳言不可盡信了。牡丹是花中之王，要說是這宮裡頭也就只有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才配的上，令嬪取的這一朵給本宮到不合適了。」嘉妃看了眼外邊太陽，一絲惡意的快感一閃而過。
「娘娘說的是。」
看來令嬪今天是一定要爭上口氣的了，咬著牙應承。
「嘉妃娘娘明鑒，我們娘娘有孕在身，實在不宜在這日頭下再走動，免得驚了胎氣。娘娘喜歡什麼花，讓奴婢去采……」臘梅語氣之中滿是哽咽，不斷的磕頭。
「放肆，主子說話呢，有你個賤婢什麼事情。延禧宮裡好規矩，令嬪娘娘有時間操心別人話里的毛病，倒是沒功夫管管自己的宮人。」許答應終於找到一個反擊的把柄。
她就住在永壽宮，一天如廁幾次說不準都有人盯著。嘉妃娘娘兩個皇子傍身，重要的是已經算不上年輕了，討好了嘉妃才是立身之本。
不是她瞧不上令嬪，出身定了生死。子以母貴，看著聰明也是個蠢笨的，身下就一個七格格，仗著肚子就敢與嘉妃娘娘叫板。
別說是生下來不一定養的大，就是順順利利的還能越過四阿哥去。今兒個愁不結也結下了，放了她就是害了自己。
「許答應說的是，這奴才以下犯上。來人，張嘴。」
這是永壽宮，嘉妃一聲令下，都不用喊了小太監。
高輔德陰笑著上來對著臘梅揚手就是一巴掌，扯了臘梅的衣領子說：「我勸姑娘還是別推搡，若是你意外傷了令嬪娘娘，怕拿了你九族的性命也賠償不起。」
扇巴掌的脆響，將康常在嚇的渾身發抖，她不想嘉妃竟然如此囂張。一言不合就開打，還是當真眾人的面。
嘉妃給許答應使了個眼色，就是要大傢伙都仔細著，不然真當是請你們來賞花的，德行！
「令嬪姐姐就別在這裡耽擱了，咱們一眾姐妹還等著您的花呢！」許答應上前擋了正要解救臘梅的令嬪，攜了她的手往外走。
「你放開……」令嬪此時才覺得勢單力薄來。
從開始嘉妃的刁難，只有一個康常在站出來說話，還只是三言兩語就被敲打的老實下來。看出嘉妃娘娘來著不善，也就縮在一邊不敢吭聲了。
「妹妹也是為了姐姐好，您早些交了差事，說不定嘉妃娘娘一高興就饒了那奴才也未可知啊？」許答應強硬的攜著令嬪出門，心想著盛寵是一時的，活的長久重要是有眼色。
明顯咱們這位令嬪，不是個有眼色的人。怕是過了今兒，令嬪娘娘這臉面都已經被三宮六院踩在腳底下了。
令嬪肚子一抽抽的，又開始疼。她表姐富察太太說『酸兒辣女』，要她早作打算。太醫總說只要是好好養著不礙事，令嬪心裡卻清楚，一直不斷的腹痛到底還是與胎兒不宜……
嘉妃欺人太甚！
「啊，令嬪娘娘。」
「血……有血。」
電石火光之間，令嬪扯著許答應直直的對著台階倒了下去，她最後的清醒的記憶就是身後傳來的驚呼聲，還有面前許答應那一臉不可置信的慌亂。
「娘娘。「鶯兒一慌，轉向嘉妃卻正看見她眼底的得意一閃而過。
怎麼會？到底是皇嗣，難道真是娘娘授意？
鶯兒不得其解，卻知道眼下要緊的不是娘娘的心思，而是絕對不能認下來。小聲的提醒道：「娘娘，這許答應好大的膽子，在您面前就公然將令嬪推到。還要您拿個主意稟告了皇上才好。」
「快傳太醫，把謀害皇嗣的許答應看管起來，等著發落。高輔德，快去請皇上。」嘉妃攥著鳳紋的扶手。
她心裡不是不害怕，可皇上一次兩次都被這個賤人絆住腳。就才是嬪，享著妃位的待遇。
嘉妃不在乎那幾斗貢米，也不在乎那些冰冷冷的金銀珠子。但皇上的寵愛不能分，所以令嬪留不得，孩子沒了也就沒了，最好是這個賤人跟著一起去了才好。
皇上縱使是一時生氣，過些日子看在四阿哥和十阿哥的份上，永壽宮也傷不著根本。正是想通了這一點，她才勉力一試。
可終究還是怕的，好在有個許答應撞上來，能給本宮擋一災，也算是她許氏一族的福氣。
好端端的令嬪怎麼就摔倒了？
許答應嚇壞了，明明是令嬪自己倒下去的，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令嬪可是懷著孕的，難道就為了一時之氣，就拿了肚子里的孩子堵？
許答應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申辯，就被奴才給捆起來，拿帕子塞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