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沒法選擇喜不喜歡
彼時城市的夜幕落下，一盞盞亮黃路燈覆蓋住整個南加州，亮晶晶的一片。也不用擔心無燈小巷會太漆黑恐怖，在很高的天穹上，彎月灑下的皎潔至少能應付那麼一點小範圍的地面。
季青在南加州大學上了多久的課，就住在南加州有多久，除非一些重大的事件，基本不會回國。她喜歡南加州夜幕降下后的繁華，也喜歡去追隨清晨的朝陽初升，在背負着家庭重擔的情況下她來到國外準備好好享受生活，只打算一個人。
所以她也從沒想過會喜歡上面前這個家庭背景優於她太多的人，她來之前只想過好好學習拿到文憑，遇到像千璽這樣的都會被她自動歸結到「不可能」的對象裏頭。所以他問她是否還喜歡時，季青承認自己實打實的腦袋空白了。
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面對真正喜歡的人的質問，往往都會大腦空白到只會假笑，儘管再想掩飾那種情感，抿住嘴也會從眼睛裏泄露。於是她在愣住的一分鐘內飛速的搜尋了話語，最後只報以一個微笑：「幹嘛這麼認真啊，讓不讓好好吃飯了。」
喜歡從來不是選擇題，因為根本沒有辦法去選擇喜不喜歡他，但儘管答案已經確定，也會有很多人徘徊不前。接下來的問話似乎都沒必要進行，無論是排練還是牢記許久想問出口的話，也皆被季青未預料到的答案給堵了回去。
千璽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好在這家餐廳上菜速度快，沒一會兒桌子就被擺滿了，季青夾菜和往嘴裏塞菜的動作都很迅速，幾乎空不出來嘴談什麼事情。直到後面季青吃累了，兩人才彼此各自聊了點過往的生活，而對於之前的問題在後半場又被千璽給繞了回來。
「還喜歡，但沒要在一起。」季青也不再遮掩了。
千璽抿嘴笑了笑：「也沒說要跟你在一起。」
「什麼？」季青皺起眉頭。
「不是，我是說沒打算這麼快就跟你在一起。」千璽又抿了口水，「凡事都得循環漸進，一上來就要跟你在一起，顯得我輕浮。」
「循環漸進個屁……」
「你說什麼？」千璽眯眯眼，「那你是想現在就跟我在一起嗎？」
「……不想，給我閉嘴。」
南加州空氣質量不算太優，能碰見繁星點點的星空實屬難得。從商場出來后他們也未曾立即分手回家，而是沿着街道漫步在繁華的商業街。身外是車水馬龍，身側只是一人。
……
C大的迎新晚會如約而至，不出眾人所料，這次的主持人果真是余卡和王俊凱搭檔。說得好聽點是迎新晚會，實則是讓新生班表演，不過這屆新生的能力也都很優秀，到第二場街舞時現場氣氛也都被燃起來了。
「聽說王俊凱和余卡只主持上半場。」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尖叫和沈鈺的嘶吼，慕小柒揉了揉雙耳，試圖好好保護它。
「你就不能用微信跟我聊天嗎，這麼喊下來你喉嚨和我耳朵都得遭殃。」慕小柒給沈鈺發去微信，這晚會活脫脫跟演唱會似的，新生都什麼魔鬼。
「那我剛說的話你聽到沒！」
「聽到了。」
「你和他和好了嗎？」
「什麼和好不和好，本來就沒吵架。」
「那你前些天那副死樣子給誰看啊？」
慕小柒翻了個白眼，趁着她注意力在台上里踩了她的新鞋一腳，再美滋滋的回微信：「我那就是心情不好，跟他毛關係。」
「……你變了，你都會把污穢的語言掛在口上了。」
「去你的，好好看你的小學弟。」
「還別說！真有長得好看的，你看台上最左邊那個，長得像不像你家王俊凱？」
「不是我家。」
慕小柒發完消息抬頭看了眼，好一會兒才找到看清那個人的臉，確實有那麼點相像，應該說是神韻像，特別是那看向台下的眼神，在搜尋獵物，跟王俊凱一個樣。
「是挺像的。」
「目標就是他了，泡不到王大校草，那就泡泡這個小學弟吧！」
「你加油……」
微信尚且聊到一半，王俊凱的消息就彈了出來，她切出了聊天框查看。
「我餓了。」
「關我啥事，節目馬上結束了，你還能碰手機？」
「沒事，再有兩個節目我就不去主持了，換新人。」
「噢。」
「過會兒來後台找我？」
「幹嘛。」
「帶你出去浪。」
他這一條剛傳送到，台上就退場了，緊接着王俊凱的低音通過三百六十度環繞音響穿透於每個人的耳朵里，慕小柒也就沒再回消息。後面兩場節目都是簡單的小品劇，慕小柒不是特別想看，所以在快結束時提前溜去了小賣部，本來想着自己買點吃的，突然又想到王俊凱剛剛喊餓，路過麵包架時就順手給他帶了點。
結果好巧不巧的是在挑完零食準備付款時手機沒電關機了，定然是剛才玩手機玩太猛導致的，她有些焦急，小賣部的充電寶都被人借走了，她也沒帶現金，考慮了半分鐘后她打算放下東西回宿舍充會兒電再說。
「阿姨，這東西不要了，我晚點再來。」
「一起付了。」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葉韶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他揚了揚手中的瓶裝水，隨後放在了收銀台上。兩人結完款出來后慕小柒說回去轉賬給他，葉韶擺擺手說不用客氣。
「你不在裏頭看錶演？」
「我去趟後台找我哥們，他剛表演完。」
「好巧，我也去後台。」慕小柒尷尬一笑，拎着一堆零食往樓里走，「要不一起吧。」
「你去後台找王俊凱吧？」
「恩。」
兩人一併前往後台，手機沒電關機也是比較麻煩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找到王俊凱，萬一他去觀眾席找她，那豈不是鬧了烏龍。觀眾席和後台不是一個門進去，慕小柒和葉韶並肩走在通往後台的長廊里，兩人彼此也不說話，都很安靜。
「恩？那不是王俊凱嗎。」身旁的葉韶指了指後台門口拐角處的兩個身影，「他身邊不是那個人誰嘛，他倆一起主持的吧。」
「恩，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要不我們等一會兒？」慕小柒停了腳步。
「行。」
而就在葉韶話音剛落的下一秒，余卡抬頭直接吻住了王俊凱，拐角處的聲控燈應景似的暗了下去。慕小柒耳邊像是炸開了什麼煙花，她幾乎是很迅速且來不及反應地撞進了葉韶的胸膛，而隨之膠袋掉落在地，散落了一堆麵包零食，瓶裝水落地發出的悶咚聲，驚得他們這處的聲控燈亮起。
誰也不知道暗下去的範圍正上演着什麼言情小說劇場，只有葉韶知道他身在敞亮之處，懷中人的呼吸正慢慢減弱，她似乎想屏住呼吸，才能保證不驚擾到暗處的戲。
然而這場戲也並未上演多久就被男主角給制止了，王俊凱皺眉有些厭惡的狠抹了把嘴唇，他一開始還沒料到這種事情發生，更何況拐個角就是後台入口，沒能想到余卡這麼大膽。再者他的態度一直都是不接受，哪會有這樣不要臉皮的人貼上來親，還他媽要伸舌頭，還好他快點推開了，王俊凱一氣之下沒忍住爆了個粗口：「操。」被暗算了。
「你有病吧？不怕別人看到？」他發誓他在余卡面前從來都很少爆粗口，因為就連粗口他都懶得爆，一向都是冷漠態度，結果這次她給逼出來了，偏偏兩人目前還是合作關係。
「親一下而已，又不少你一塊肉。」余卡舔了舔嘴唇，指尖繞了繞胸前的大波浪卷，「看到又怎樣，我們都走得這麼近了，親密一點不過分吧，別人都在傳我倆在一起了呢。」
王俊凱聽後生了一陣惡寒：「誰跟你走得近？我們不過是合作關係，別忘形。」
「王俊凱，我幫你解決業績難點，我也總歸能要點好處吧？」余卡踏着高跟鞋湊近王俊凱，纖細的胳膊毫無負擔地搭在他肩上，眼尾勾著的眼線盡顯妖魅，「我們在學校是搭檔，工作上依舊是搭檔，到哪裏都是合作關係，為什麼不升華一下？」
濃重的香水味嗆得王俊凱別開了臉，他一把推開余卡的胳膊後退了一步：「我和你之間也僅存合作關係，不可能升華，香水太艷俗了，嗆的我想吐。」
「你！」余卡變了臉色氣得跺腳，高跟鞋在長廊里回蕩，就目送著王俊凱捂著口鼻往外走，「王俊凱！」
王俊凱依言回了頭，只是點破了角落裏偷看偷聽的小賊：「哦，你小跟班等你挺久了。」
後台門口的角落處，一直跟在余卡身邊的男生就盯在那處，把剛才余卡和王俊凱所有的舉動都看得一清二楚。王俊凱目前已經不在意那個男生對他抱有的莫名敵意了，他只在意麵前一團散落的零食麵包，從心底由生的不安感，他突然想起之前在晚會上給慕小柒發的微信消息。
他三兩下將吃的都撿起來後邊往外走邊撥慕小柒的電話，發現關機了，想了想又發了微信過去：「你在哪？」
大概等了五分鐘也都沒人回，他大抵是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於是乾脆又發了條消息：「我在湖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