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狡詐的狐狸

皇帝問話：「這事，究竟何人所為！」

聞人宣道：「戶部方峰之妻！」

皇帝皺眉：「與上次之事有關？」

聞人宣看莫璃一眼，道：「應該是的。」

皇帝點點頭，招來一個侍衛吩咐幾句：「去，讓方峰夫婦過來！」

侍衛領命而去，聞人宣亦讓人去了王府大牢提胖子問話。

在牢裏被莫璃那滿清酷刑恐嚇的心驚膽戰的胖子不經意一個抬頭對上莫璃友好的笑容，哆哆嗦嗦的便跪在了地上，一轉頭卻又對上聞人銘好奇的大眼睛，身子頓時抖得更厲害。

聞人銘指著胖子問：「三哥，他犯了什麼罪啊？」

聞人宣沒回答聞人銘的話，只問人關在哪裏，胖子如倒豆子般的說話，說他將人關在哪裏，說他沒有虐待過他們，說不關他的事，說他是受指示的，主謀還沒到呢，便極盡所能的撇清自己的關係。

莫璃笑笑，養在府中因忌恨的婦人辦事手段果然一般，找個人也找了這麼個不牢靠的，一轉首對上聞人銘投過來的視線，見聞人銘笑嘻嘻的湊過來站在她身邊，好像是很想和她說話又因為在場有其他人不敢說的樣子。

聞人宣又差了人去胖子所說的地方領回被關的老掌柜的家人，等候期間，莫璃便見皇帝將閑閑的目光投在了她身上來回的想像X光線般的將她看個穿透。

面前站着的，可是一隻修鍊成精的老狐狸，莫璃定定心神，輕聲卻帶着疑惑的開口：「恕臣媳冒犯，臣媳之前並未見過皇上，為何會覺得您面熟？」

皇帝在院子中間的石桌上坐下，閑閑道：「哦……應該是老三幫你教訓大漢的那次吧，朕與你父親去了【竹居】一趟，想是在那裏你遇見過朕！」

莫璃脖子一伸，怔了，脫口便道：「皇上您從那之前就叫人查我了？」說完便又似說錯話了般的頓住。

她敢肯定在【竹居】之前皇帝從未見過她，如果當時皇帝是知道她在那裏才去的，那他則是比之還更早的就找人查過她。

聞人銘在莫璃旁邊嘿嘿道：「三嫂這是被父皇算計了！」得到皇帝一個白眼后悻悻閉嘴。

聞人狄卻疑惑道：「三哥幫三嫂教訓大漢？三嫂你……」

「是【竹居】真正的老闆！」打斷聞人狄的，是聞人宣。

皇帝訝然：「老三你還不知道啊，朕以為你都知道了啊！」

好無辜的話……是您老自己想看什麼戲吧！

聞人宣看着莫璃笑：「王妃真人不露相！」

莫璃摸著鼻子東張西望：「不是還有句話叫露相非真人嘛！」

聞人狄摸著下巴撇撇嘴：「還以為三嫂只是附庸風雅的喜歡【竹居】，原來是那裏的正主兒，看不出來，怪不得找三哥幫你解決麻煩！」

莫璃咳的一聲，轉移話題，問聞人宣：「適才皇上說的與上次之事有關的「事」就是臣妾差點被綁架的事？」

「嗯。」聞人宣剛應了一聲，便見侍衛領着方夫人從大門進來。

幾人停止說話，等著那穿着雍容華貴的婦人走近。

當方夫人看見胖子時，腳步很明顯的頓了一下，臉色也唰的變得慘白，對着幾人連連行禮，皇帝不叫起便也只能跪在地上，手指緊緊地相繳。

「方氏！」皇帝叫她，「可知罪？」

方夫人身子瑟縮一下，道：「不知皇上所指為何罪！」

皇帝看向胖子，對方夫人道：「同謀就在這兒你還能如斯鎮定，膽量倒是比朕預料的要多得多，只是不知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皇帝語氣一沉，「你以為一個『不知』朕便也什麼都不知了？」

方氏暗自咬咬牙：「臣妾不認識旁邊這個人！」

她說她不認識胖子，胖子可不依，伸手就抓住方夫人的手臂抽泣著說：「夫人，你可不能翻臉不認帳啊，不就是你叫我去抓那老掌柜的家人的嗎，你還答應事成之後給我幾萬兩銀子的啊！」

「你休要胡言亂語！」方夫人面色又要慘白幾分，不理胖子，只叩頭對皇帝說：「皇上，他說的話臣妾聽不懂！」

胖子急急忙忙的在懷裏摸着什麼，然後拿出一張紙在眾人面前抖啊抖：「這是我們之間立的字據，白紙黑字寫得可是清清楚楚的，方夫人你賴不了賬的！」

「給我！」方夫人伸手去搶，卻被眼明手快的聞人銘搶了去，在一邊將紙上內容一字不差的念了出來，念完嫌棄的看了一眼胖子，說：「你的字，太丑了！」

胖子大窘，沒人注意他，聞人宣看着方夫人道：「方氏，還需要本王去你府中找人確認你的字跡嗎？」

在憤怒的皇帝面前撒謊不認罪，方氏身子散了架的跪坐在地上，沒了言語。

「罪無可恕！」已然暴怒的皇帝揮動袖袍，「朕的腳下你居然還敢目無王法的綁架威脅他人，誰給你的膽子！」

晚來一步的方峰一進王府便聽天子這暴怒一吼，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進來撲在天子腳下匍匐：「皇上恕罪！」轉身一巴掌扇在方夫人臉上，「你背着我做了什麼錯事？」

莫璃向後退了一步，有點煩躁的退了一步站在那裏皺眉，一直注意她的聞人宣察覺到人影脫離他的視線，也跟着皺皺眉。

方夫人被打得嚶嚶哭泣起來，氣得方峰又想一巴掌扇過去，被看不過去的聞人銘喝止。

「你倒是說啊！」方峰語氣顫抖，一半是被嚇的，一半是氣的，不敢問皇帝，只能逮著自家人。

方夫人似豁出去一般，抬頭道：「臣妾只是不知當日我兒子究竟犯了什麼罪，皇上不告知一聲卻突然降旨讓他去從軍！」

方峰埋在袖子底下的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又鬆開，這個問題似把他也問愣住了，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皇帝轉頭看向莫璃，道：「老七，過來！」

聞人狄不明其意的上前，看見方氏夫婦驚訝的眼神，聽皇帝說：「老百姓都以七王爺整日掛個空頭名銜不做任何事，你們真當朕是養閑蟲的人？那【竹居】便是兩年前朕授他執意讓他私下建立的替朕收集民間不平事的地方！」

皇帝又道：「璃丫頭，過來！」

莫璃同樣不明其意的上前，聽他道：「她是宣王的妃，替宣王分擔一些小事不為過吧，朕第一次責罰方玉成，是因他仗着是玉貴妃堂弟的身份以勢壓人強擄民女，朕第二次降旨讓他從軍，是因為他不知悔改忌恨報復的找人想將女扮男裝在民間走動的宣王妃綁了賣去遠方當小倌兒！」

皇帝笑了一下，笑意寒涼，語氣愈來愈重：「小倌兒與青樓女子相差無異，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是你們的兒子做的，朕一直覺得那樣罰他，已經是輕的了！」

其他的莫璃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一句話，她辛苦經營多年的小店就成那老狐狸的了，不甘心啊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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