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屍谷凹槽
「咱們現在能逃出去嗎?」我問出這個最迫切的問題,該找的人找到了,但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太滲人了。
血池旁有一個山谷,光線問題我只能隱約看到一顆顆人頭的形狀,我懷疑這裏是活屍處理逮到的活人的刑罰場。
我可以想像出被抓住解剖屍體,製造活屍,不成功的拋屍到那小山谷,血液放到血池,與其他不幸的人的血液融為一體。
想到這我不寒而慄,眼帶希望地看向娜娜和田野他們。
羅娜娜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們找過了,除了一堆堆屍體堆成的山谷和一潭譚血池,這片區域沒有任何能出去的地方。」
我聽了心一涼,望向大頭,他的表情失望,我們沉默了一會,田野看着我們腳下暗紅的血池面無表情,好像一直在沉思。
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問他:「田野,你想到怎麼出去了嗎?」
他抬頭看我一眼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知是什麼意思。
大頭急了:「野哥,我就知道你總有出去的辦法,你想到什麼就說,別給我面子!」
「我只是有個猜測。」田野冷靜地說:「根據埋屍之地的脈象來看,這裏就是其中心了,可以說這裏才是這座山死氣的根源,也是它能沿着地脈移動的動力來源。」
「你是說,我們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大頭一臉的匪夷所思,我們對視了一下,都苦笑了起來,現在誰還想着任務啊,能出去就謝天謝地了。
我們眼巴巴地看着田野,等待他的下文,誰知他皺眉掐指算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師傅對這埋屍之地也說不清楚,不過我記得第一次來之前,他對我說了一句話,『生門在下,活門在上』,我雖然不了解這句話什麼意思,但這可能就是我們唯一的活路。」
「生門在下,活門在上?」我們開始思考這句話的含義。
大頭想得了半天也放不出一個屁,念叨起來:「生門,活門,不一個意思嗎?還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這不玩人嗎,那老頭為什麼不幹脆點,直接告訴你什麼意思?」
田野淡淡地說道:「師傅說過,他只去過埋屍之地一次,除了他和另外一個人其他的全死了,而且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這句話是救他出來的那個人說的,可能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看你家那老頭子不過是個神棍,救他出來的那位才是高人。」大頭揶揄道。
田野沒有爭辯,只是淡淡一笑。
「我們被扔下來沒有死,是生門的意思嗎?這活門又是什麼呢?」羅娜娜分析道。
活門?我苦笑一聲,那不就是我和大頭才看到的差一點就能出去的巨門嗎。
如果生門和活門的意思真是這樣,我們豈不是一線生機也沒有了?
大頭沉吟一聲,「田野,你覺得這血池有沒有問題?」
「嗯,有點,但還很模糊。」田野說的很含糊。
我不明白這血池有什麼問題,除了血腥味濃重,一個個屍體堆成的屍谷,顯得恐怖至極外,看不出來什麼。
「我和娜娜是一個屍谷一個屍谷摸過來的,這裏非常大,而血池並不止這一個。」田野對我說:「在我看來,九死之地必有一生,也就是說再危險的地方有一絲生機。」
「我聽懂了,你的意思是這血池之下有逃生的出口?」我心中一喜,「我們下去看看不就行了。」
這血池不深,我掉下來的時候就測算過,大約三米左右。
田野搖頭:「這血池裏的不是水,下去只能變成瞎子,看都看不見,哪能找到出口,更何況並不一定出口就在這個血池。只怪我學藝不精,看不出這埋屍之地的生機具體在什麼位置。」
能有多少血池,我們一個個下去還能找不到?我不信邪地要過田野手裏的手電筒,繞過前面那座屍谷,朝遠處一掃。
無數座堆積如山的屍谷如同綿延無盡的山脈一樣,還有血池升騰出的血霧瀰漫,這就是埋屍之地嗎?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就是地獄也不過如此吧!
「咯咯咯…」
腳下突然響起不明怪聲,我的小腿被一隻手抓住,驚得我像被蛇咬了一樣,使勁甩腿。
「救…我…」
我低頭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趴在地上,雙腿斷裂,脊椎彎曲,對我哀求道。
「你是誰?」大頭走過來蹲下問道。
「我…」他只說了一個字,就一口血噴出,不再動彈,唯有雙眼還驚恐地瞪大不肯閉合。
我默默掰開他仍舊死死抓着我小腿的手掌,對地上的剛咽氣的人嘆了口氣。
「死不瞑目,無法安息,天殺的。」大頭撫了又撫那人的眼睛,始終合不上,他罵了一句,握拳朝地上一砸。
「我靠!好疼,這地上有凹槽!」大頭痛叫一聲,捧着他的手直吹氣。
「凹槽?」田野聽見他的話,聲音一變,連忙走到大頭身邊,問我要過手電筒,照向地面。
在殘肢斷臂的屍谷邊,地上一條弧形凹槽圍了屍谷一圈,溢滿了血液,還分出上下對立的兩條筆直的凹槽不知通向哪裏。
「這樣的話,我想我們有辦法出去了!」田野琢磨了半天,淡淡說道。
羅娜娜有些不情願地說:「你不會是想讓我們一個屍谷一個屍谷去找這凹槽吧?」
田野搖頭道:「不用那麼盲目地找,只要順着一條凹槽就能找到這埋屍之地的中穴,那就是我說的生機。」
雖然近距離接觸無數死人屍骨讓我十分反胃,為了活下來我跟着他們還一個一個地摸了過去。
勉強摸到第三個屍谷,我碰到一塊疑似大腿的黏黏皮肉,胃液上涌,立刻嘔吐了起來。
羅娜娜早吐了幾次,一臉麻木了。大頭乾笑一聲,拍拍我的後背,田野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吐完還要接着摸,我無奈地苦苦笑着,心中無比思念家中的大床。
不知多久,我只覺得時間無限地漫長,田野突然說道:「就是這裏了。」
我的精神一下子振奮起來,難道我們找到中穴了?
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塊平地,四周圍了五座屍谷,四譚血池,凹槽延伸到這裏與其他方向的三條凹槽匯聚成一條圓形,卻沒有陳放屍體,一看就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