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亡之路
這是下山的路，楊岸攙扶著李玉娟，步履蹣跚的走著。
「你為什麼要救我？」李玉娟有些清醒了，氣息仍然很微弱。
楊岸道：「你救了我爹，我自然要救你，即便你沒有救我爹，我也不可能丟下你，任由他們殺害啊。」
「可我不是故意救你爹的。」
「我知道，可你總算是替我報了仇，不說了，蒼山的人發現首領都死了，肯定會派人來追殺我們的，現在的狀況，不論派誰來我們都逃不掉的。」
「小兄弟，我經脈受了重創，五臟六腑無一不傷，即使我師傅在這未必也救得了我，你還是走吧，我本身沒有活命的機會了，也沒有活下去的念想了。」李玉娟說完咳嗽了幾聲，竟然咳出血來。
「你們的確沒有活命的機會了。」說話的是王源，隨著，有兩三千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楊岸心道：蒼山中軍戰後總共也不過六千千人，怎麼王源一個人就能調動兩三千人呢？來人之中還有很多是王勝和張旺的門下弟子，庄風向來獨來獨往，並沒有收徒。
「楊岸賢弟，我知道，我等師傅是被這魔女所殺，只要你讓開，我等絕不為難於你，你是蒼山的英才，日後蒼山還多多有賴於你。」說話的是王勝的大弟子孟沖，楊岸認識，但交情並不深厚。
王源卻極為不滿，道：「師兄，你這說的什麼話，我的命差點丟在了楊家父子手上，今日又豈能放過他。」孟沖也不好與他爭辯。
楊岸笑道：「這女子雖然大我幾歲，但終究是女子，她能不怕死一人獨闖蒼山，我楊岸好歹是堂堂男兒，豈能為了活命，置我的恩人於不顧。」
王源笑道：「好，此地便是你二人的葬身之地。」
李玉娟輕聲道：「小兄弟，你走，我來對付他們。」也許，沒有受傷的情況下，李玉娟在這三千士兵中確實來去自如，根本不放在眼裡，可現在的她卻連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誰也跑不掉，士兵們都圍了上來，楊岸想著如果父親在世，決不致成這般局面，可惜父親不在了，所有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楊岸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索性敞開了，道：「李姑娘，今日我二人恐難逃出去了，你的恩情可能只有等下輩子再報了。」說著，一手拿著劍，一手扶著李玉娟，殺了上去。楊岸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中是屬於出類拔萃的，劍法與他爹相去不遠。一開始半個時辰，楊岸雖然攙扶著李玉娟卻沒受到任何傷害，但也漸漸感到體力不支，步法都有些不穩了。李玉娟道：「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你一個人走他們攔不住你的。」楊岸道：「不要說了，不可能拋下你的。」
「嗖嗖」兩柄長劍從背後襲來，楊岸一個側身，右手還是被刺到了，右看到另一柄劍快刺到李玉娟，忙將其一推，左手也收了傷，還是忍痛斜劍一揮，刺死了這兩個人，接著又刺死了十幾個近身的軍士。看著楊岸的傷口鮮血直冒，李玉娟哭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哭。接著，三，四，五......十，十一，十二......楊岸接連也收了十幾處傷，有劍傷，刀傷，槍傷，雖都不致命，但都向外躺著血，楊岸只感覺眼前一陣眩暈，已經看不清站在面前的到底是多少人了，他使勁的擺著腦袋，可還是看不清。隱約感覺到有人刺向李玉娟，他使出全身力氣，一劍直劈下來，那人幾乎成了兩半，而楊岸也倒了下去，接著李玉娟也倒了下去。
楊岸看著天空，天上的太陽正大，他看著太陽似乎看見了天堂。
楊岸再次睜開眼時，四周全是白的，這是地方，是天堂么，不，是帳篷，楊岸突然想了起來。
「楊兄弟，你醒啦？」
楊岸看著旁邊這個人，眉清目秀，突然想起來了，道：「段大哥，是你？識你救了我？那個姑娘呢？」
原來此人是先鋒營首領段翔，道：「那個姑娘在隔壁的帳篷，氣息很微弱，但沒有生命之憂。」
楊岸準備起身，但覺全身疼痛，又只得乖乖躺下。段祥接著道：「幸虧我的探子彙報得及時，我們才有時間衝上山去救你啊。」楊岸問道：「段大哥，我們現在在哪？」
「還是駐紮在蒼山腳下。」
楊岸一驚，道：「那糟了，要是他們衝下來，我們只有被動挨打的份，損失的是蒼山的力量啊。」
段祥苦笑道：「楊兄弟，軍師都沒了，我們即使一個都不損失，又有什麼意思？」
「段大哥，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不是為了小小的蒼山的征戰，更不是為了我爹去打仗，為的是大理以及大宋的安危，不能因為某個人離開而動搖。蒼山雖然現在是奸人當道，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另一個高雲出現的。」
「那依你的意思是？」
「我爹生前的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們保存實力，所以我的意思是向中原撤退，化整為零，你們八個首領先分八路，然後每個首領的兩百多人再細分，潛伏在中原各地，等到蒼山再有明主，再重聚蒼山，我有預感，十年之內，我們必能重聚，而且到時候，必有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爭。」
「那楊兄弟你呢？」
「我想回老家看看，我娘和我妹妹應該也在回老家的路上了。」
「那好，我派一路人跟隨你一同撤退。」
「不用了，人越多目標越大，撤退的時候留意一下我娘和我妹妹的安全就可以了，如果可能的話，派人暗中保護他們。」
「那好，可是......」
突然，有探子來報，道：「首領，蒼山的中軍大部隊已經朝我軍開來，估計有四五千人，相距不足十里。」
楊岸忍痛坐了起來，道：「來不及了，段大哥，你趕快傳令撤退吧。」
段祥道：「楊兄弟，保重，希望你我兄弟重聚之日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