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百零九章 悲喜
事不關己。
而且高高掛起，這已經不是心太大的問題了。
還是，別有所指吧。
是別有所指仗。
因為她知道，這一刻更加憤怒的，似乎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因為，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習慣了的水瀾，即使有什麼不滿，這一刻這些馬賊也絕對不會發覺的。
但，其他人則不同。
尤其是水瀾剛才所指的某個人。
現在僅僅只是現在，他的面色，已經開始變得非常難看。
而這一瞬間，想來這些馬賊也應該察覺到了什麼。
「哼哼……」
察覺到這樣的事情之後，反倒是夜麟不由再度發出了冷笑聲。
也只有現在，他才不得不感慨。
或許，他之所以會變，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身邊的這個女人也變了。
實際上，更多的是，還是因為她的出現，才令夜麟沒有了餘地。
至少眼下的三人還並不是敵人，故而，這一刻自然是，如果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夜麟反而不會多樹立一個敵人，而是多一個朋友。
這也才是他出手的理由。
只不過，即使如此，他的作用，也只是到此為止了。
這場戰鬥，終歸不是他作為主要。
這也是，即使面對著這麼多的馬賊，在場的兩位人類戰士依然面不改色的原因吧。
只是複雜清理一些雜魚的話，對於這樣的戰士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反倒是這一刻某人的「小氣」和「自私」，令人不可理解。
可即便是這樣，夜麟，依然笑道：「你的敵人，可並不是我們。」
夜麟指著前方的馬賊首領，卻是似乎真的浮現了笑意。
不過這笑意，更多的卻是一種無關緊要的笑。
彷彿，眼前的馬賊首領根本沒有入他的眼。
倒不如說，他注視著這一刻沉默不言的另外一個身影在笑。
但銀輝的話語，卻反而令馬賊首領不解。
他的敵人不是眼前的這兩位人類戰士，又是誰呢？
但今天的主角，或許還真的不是夜麟，他知道的非常清楚。
可這是事實，因為就在夜麟話語落下的一瞬間之後。
火紅和雪花幾乎便是在場中憑空出現。
在這個時候出現火紅也就算了，可這雪花終歸是難得。
現在畢竟還沒有到了冬季。
然，熾熱的火紅，以及冰寒的雪花，這一刻正是從場中不知名的方向似乎一下子紛飛而起。
其速度之快，氣勢之強。
以轉眼已經響起的慘叫聲便可以證明。
而在火紅與雪花之中，就連那血色，似乎也開始變得色彩繽紛，而詭異多姿起來。
「啊！」
「啊！」
「啊！」
連續的慘叫聲，便是在冰寒的刀鋒，與熾烈的兩支旋轉飛舞的飛戟之中呼嘯而出！
整個馬賊團隊，驚時大亂。
與此同時，夜麟和水瀾也在同一時刻御馬前行衝殺進了人群之中。
而馬賊，更是不慢，這些雖然在面對火紅和雪花之中出現的兩個女人時，可能會顯得有一些沒有招架之力。
可夜麟和水瀾不同。
「什麼人！」
之前的水瀾如果可以給這些好看的話，那麼這一刻憑空出現的雪月和炎舞，就不是這樣了。
這不是說明，這兩個女人，沒有水瀾漂亮。
而是反而因為，她們太漂亮了。
而正是因為她們太漂亮了，漂亮的不似凡人，而似仙女，女神。
所以，她們自身所帶有的那種「死亡」的威脅感，才會更加令人覺得理所應當。
這一刻，大概沒有人會否認雪月和炎舞是最好看的女人，但是，卻不會有人認為她們是女人。
她們只是女人。
因為，即使她們是女人，但這一刻，卻更是魔鬼，就像是，只是專門來奪人性命的魔鬼！
可畢竟這才是正常的吧。
這魔鬼，即使會有另一面，但能和魔鬼接近的人，本來就已經是極少數人了。
極少數的例子，更加不會有人去在意，這個世上，人們更多還是關心的是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
卻遠非是他人的事情，這也是萬事萬物在某些人眼中，永遠只會有一面的原因。
「唰唰唰！」
場中刀劍之聲幾乎同時出現，刀光劍影更是在火紅中照亮了黑夜。
而刀光劍影之間，更是混雜這馬賊與馬的怒喝嘶嘯聲。
以及，人馬交錯雜亂的身影。
雪月和炎舞，加上夜麟和水瀾，便是一瞬間當先對於這些馬賊發了難，而作為實力勉強旗鼓相當的對手而言。
六十多名馬賊則是一瞬間與這憑空出現的四人戰在了一起，戰成了一團。
但卻也幾乎是轉瞬之餘，已經如同默認規律一般的無形之中形成了四個包圍圈。
是的，也沒錯。
這些馬賊看似自由散漫，實力雜亂不齊，但終歸似乎並不是完全的烏合之眾。
至少這些馬賊是有豐富經驗的馬賊，故而面對突然出現的四位敵人，在遭受到突入取來的挫折之後。
這些馬賊卻是下意識的已經一種不需要言語的默契，將四個人分隔開來，形成四個小型的包圍圈。
然後，進行收縮戰鬥，分而擊之，依次分而逐個擊破，以達成，其戰略目的。
這顯然並非是一個偶然，而是這些馬賊經常會做的事情，如此一來，其實以四個人，想要擊破這超過六十人的馬賊隊。
似乎並不容易。
當然了，可能是這樣的，而且絕大多數情況之下都是這樣。
但這樣的事情，也分怎麼看。
怎麼分析。
尤其是這一刻，假設四個人如果沒有意義的話，那麼五個人呢？
啊，不如說，這一刻在夜麟，水瀾，雪月，炎舞，出現的同時，眾人驚訝之餘，卻也處於戰士的本能，現在都已經加入了戰鬥。
這些馬賊大部分已經嚎叫聲中和四人交上了手，都在一起。
那，馬賊首領，現在並沒有敵人，看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的馬賊首領。
他，又在幹什麼呢？
但，要知道的可是，馬賊首領，可並不是沒有事情做。
因為，他並非是，沒有敵人。
只是因為，他這一刻，沒有動？
不，這才是他，沒有動的原因。
因為，正如同夜麟所說，今天，這些馬賊的敵人，遠非是夜麟和水瀾。
相反，這兩個人，如果只是打打下手的話，那麼這一刻。
他們的敵人，正是眼前出現的這手持十字戟和太刀的兩個女人。
而且，也就在雪月和炎舞出現的那一刻，其實馬賊首領的心態，便是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
那是，錢一瞬間還是天上。
下一秒，已經落入了地獄，而且是無間地獄，永遠不能翻身的那種。
正如同，上一秒，他還頗有一些雄心壯志，想著打贏后怎麼樣，眼前的兩個人類戰士可是自己送上來的買賣。
然而，下一個瞬間，他便已經，心如死灰。
他知道，其實，說不定。
但或許，他已經死定了。
包括在場的所有人，因為，除開夜麟和水瀾，他眼前的這兩個女人，太強了。
強到了，馬賊首領也從來不會覺得，他可能贏的地步。
是從，這兩個女人出現的第一個瞬間。
因為，只有他這麼覺得，是因為，只有他，是這些馬賊之中最強的。
但即使如此，依然不是此刻他沒有動的原因。
只因，終歸是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最後一個原因。
眼前的兩個女人雖強，可她們的對手，依然不是他。
他也不是她們的對手。
他的對手，可是另有他人。
大概，就是剛才的人類女戰士所說的那個某人了。
馬賊首領沒有回頭，可他卻知道，他的別後有人。
而且，是一個，非常強的戰士。
他或許並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可即使他在瞎眼，這一刻也不會不知道，雪月和炎舞的名號。
更加，不可能不知道。
雪月和炎舞都來了？
那個男人，豈會缺席？
這樣的可能性，才是微乎其微。
他終歸是太過於樂觀了，他也終歸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以至於，高興的太早了。
這才是他現在，又一下子，悲觀的原因。
這人世之間的事情，可正是這麼變化莫測。
大喜大悲，不外乎正是如此。
正如同，這一刻的銀輝一樣。
他之前雖然的確是生氣的，這一刻，現在也是如此。
可他生氣的同時，其實如果也是高興的話，這種高興又只能藏在心裡，不能說出來。
似乎，銀輝可不是大喜大悲，而是，悲中有喜，喜中有悲。
可這喜中有悲，悲中有喜，卻又是從何而來呢？
或許這樣的事情，這一刻的馬賊首領，有所感悟也說不定。
畢竟，兩人的情感本質上不同，但是作為有悲有喜的同時，反倒是，似乎沒有那麼大的不同。
有人悲喜交加，喜悲交加，卻也有人，先喜后悲，悲之後，也說不不上來，未必便沒有喜。
至少這一刻，馬賊首領，他悲的，是他之前還以為這次依然可以逃過一劫，誰曾想到，現如今，竟然在這裡栽跟頭。
這說不上是老馬失蹄，也是有些遺憾的。
他還有些事情未了，難免有些觸動。
至於喜的，則更加令他匪夷所思了。
他頭一次覺得，如果人生在世，必定會有一死的。
作為一位戰士，其實死在此刻的身後之人的手裡，卻也不失為一個遺憾。
可能這對於一位馬賊和「英雄」來說沒有什麼關連。
可對於，兩位騎兵，兩位戰士，則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