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陣前對峙
蕭啟元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但唇角卻譏誚的微彎了彎：「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我恐怕皇兄遲一些回去……」他言猶未盡，但露出的意思卻讓人不敢深想。
蕭凜元這次是真的怒急，蕭啟元是崽賣爺田不知心疼，可大辰每一寸土地都是邊關將士拼了命去守護的，誰算計都不可以！
「阿元，北戎！！！」慕青驀的明白過來，若是她會武藝，這會兒立時將蕭啟元擒過來一頓胖揍，怎麼會有這麼不著調的人？
蕭凜元安撫的拍了拍慕青的手，不疾不徐的道：「遲一些回去怎麼？葉源與北戎，不論誰伸了爪子過來，本王都會剁掉！就不勞皇弟你費心了！」
雖然眼下這個氣氛是真的很嚴肅，但自家主帥摸王妃遠方親戚的手的動作還是又驚了一波人，大概……也許……看的多了會習慣？部分目睹這一幕的黑騎衛胡思亂想道。
葉源？
慕青心道，年前天武帝賜婚給蕭啟元的正妃就是姓葉，葉源好像是那位未來景王妃的嫡親兄長，西北有名的帶兵之才，當然慕青這時候還不知道，楊慕容已經憑藉自己的心計成功讓蕭啟元在三軍面前許諾她才是正王妃。
而此刻在城樓上聽兩軍對話的人也很為京都中為守城出了不少力的葉大人心酸，葉老剛正清廉了一輩子，在景王謀反的時候便進宮請罪取消了賜婚，卻不想獨子卻犯了糊塗，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呵……哈哈…哈哈哈哈……」蕭啟元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不甘的道：「不愧是大辰的戰神，你在涼州留了人對嗎？可是北戎便罷，葉源可是難得的將才，你手下是兵多將廣，可及得上他的恐怕沒幾個吧？！」
慕青擔憂的看向蕭凜元，她能感受到他周身氣息的低迷，蕭啟元也的確太過分了，她看到蕭凜元手中捏了捏眉心，面無表情的看著蕭啟元道：「如果是長信侯世子呢？」
長信侯世子？
蕭啟元楞了一瞬，很快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不可置信又咬牙切齒的道：「楊敏之？」雖然是問句，但以蕭凜元走一步算三步的性子，這事兒還真是沒有可能。
慕青明白過來，那兩萬黑騎衛的去向還有哥哥楊敏之說的另有要事，原來是安排在這裡了，她這時候終於放下心來，至少從蕭啟元難看的臉色不難推斷出，有哥哥在涼州那便是安穩的。
只是，慕青小聲的道：「兩萬人……」
這麼快便想明白了始末，雖然對自家王妃的敏銳有準備，但慕青每次都會讓蕭凜元更驚訝些，他低聲解釋道：「涼州本地的守軍，鎮守北戎與大辰邊界的將士，夠用了！」
哦……慕青瞭然，自顧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涼州不是兵丁不夠而是缺少了將才，而自家哥哥去了正好補上了這個漏洞。
只是，雖然知道自家兄長也是大辰數得上號的將軍，但慕青想起自個兒見到自家哥哥時那講究的衣食住行，在戰場上的樣子還真是……挺難想象的。
不過話分兩頭，涼州的事先放一放，這會兒慕青可瞧著景王被打擊的不輕，他原本是螳螂捕蟬卻想不到蕭凜元乃是黃雀在後，如今不怕葉源與北戎沒有動作，若是動了那可真是上趕著送菜來著。
蕭凜元知道今日這一戰是不可避免了，但還是想再儘力一些，雙方都是大辰的將士，這樣的自相殘殺實在是太令人心痛了。
只是蕭啟元卻沒有給他再勸說的機會，他迅疾的抽出腰間懸挂的長劍，雪亮的劍身在日光的照耀下刺目非常，也映照著他那張俊朗被瘋狂所佔據的面容：「皇兄，你不就是怕這許多人枉死么？」他烏黑冷厲的眉眼環視四周：「那就咱們兩個人之間決出個勝負來，你意下如何？」
楊慕容驚愕中帶著不贊同：「王爺！」蕭凜元的武藝之高是大辰公認的，她這一聲十分尖厲，看到蕭啟元不耐的掃視過來，忙放軟了語氣勸說道：「何必冒這樣的險，咱們的人不是比肅王的多的多嗎？」
蕭啟元斜睨了楊慕容一眼便轉過頭去，專心的等待蕭凜元的回答。
那一眼的鄙夷與漠視讓楊慕容氣的渾身發抖，不該是這樣的，難道自己有說錯嗎？！
跟隨在蕭啟元身邊的林念對這兩夫妻的相處之道簡直沒眼看，如今即使是敵對的雙方，林念且也不自覺的比較起來，肅王妃這個姐姐可比妹妹要強得太多了，無關美貌與才華，單就行事便甩出對方一大截來。
楊慕容不清楚不代表林念也是如此，王爺原本是打算用北戎與葉家做威脅，如此以來黑騎衛便會陷入顧頭不顧尾的境地，但如今這條路已經被堵死了，反倒是他們前有黑騎衛后又長信侯，才是到了真正危險的境地。
當然，深刻的了解自家主子如今有多暴躁與失控的林念心頭還埋藏一個控制不住去想，但卻不敢有一絲一毫表露的念頭，京都易守難攻是不錯，但他們趕在黑騎衛到前逃走卻是有機會的，而自家王爺卻死死的守在這裡，就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已經……已經了無生趣……
蕭啟元的提議蕭凜元自然會答應，這是降低損害的最好方法，而親手將蕭啟元制服便可讓叛軍群龍無首，有太多的理由讓他答應了。
「阿元，你小心！」清凌的杏眼中滿是擔憂，慕青對蕭凜元道：「我等你回來，你答應過的！」她知道輕重所以不會去阻止，可不阻止不代表不會憂怖畏懼。
「好，等本王回來。」蕭凜元勒馬上前，握在手中的長劍微指向地面。
蕭啟元雙眸微眯了一瞬，像蕭凜元那般乾脆利落的驅馬上前，終於等到了這一日，終究還是有這一刻，像是原本禁錮自己心魂的那股無形的鬱悶已有些鬆動，這感覺讓蕭啟元有些迫不及待。
戰馬的嘶鳴聲，馬蹄錯落迅疾的踢踏聲，兵刃交擊的噹啷聲，雖然平坦開闊的空地上只有兩人在交鋒，但卻讓人生出這一場爭鬥無比驚心動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