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折將損翼

六、折將損翼

高承歡,字宗福,鮮卑人,生於青州,北齊大將蘭陵王高長恭之後,貌俊美有其祖之風,其自幼熟讀兵法,飽讀詩書,為人疏財仗義,廣交賢人義士。后師從突厥第一高手阿史那柱,練就一身高強武藝,聚集義士創立蘭陵堂。由於李唐皇室含有大半鮮卑血統,所以太宗曾暗中尋找散落各地的鮮卑貴族,組建了一個秘密組織,負責保護皇室,同時封殺關於自己血統不純的言論。蘭陵堂由此加入該組織,並一直為皇室提供各種情報。

由於江湖中一直有隋朝舊黨和隱太子遺黨,蘭陵堂便藉助聲勢以和平的目的將這些人聚集到一起進行了屠殺,當日到會的三百二十人被殺了三百一十七個,這便是幾個月前震驚江湖的「徐州劫」。而當時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要殺的對象,也有不少是聞訊趕來蹭飯的或是看熱鬧的,蘭陵堂為了不走漏消息,就順便也把他們給殺了。逃脫的三個人里,有兩個是蘭陵堂的卧底,還有一個就是沈玉闕(為蹭飯來的)。

由於當時追殺彪悍,沈玉闕當時並沒有機會立即離開,而是偷偷躲在蘭陵堂分堂里。恰巧高承歡發覺,又想找一個替罪羊,便作出準備造反的假象,迫使沈玉闕為了所謂的揭穿高承歡的真面目而離開,同時再讓那兩個在江湖上還有點聲望的卧底到處宣傳沈玉闕的「暴行」,以達到脫罪的目的。

「搞了幾個月,你就是為了黑我啊!」沈玉闕全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

「沈少俠,對不起,我這也是為了大唐江山。」高承歡內疚地說。

沈玉菲還有點疑惑,問道:「既然是這麼回事,那你現在為什麼是這幅摸樣?」

高承歡頓時淚如雨下,哭叫道:「大唐將有大禍啊!」

「說清楚點!」沈玉琪厲聲道。

高承歡勉強止住淚,說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蘭陵堂實力遠比江湖中人想象的大,蘭陵堂自開創以來,廣交賢人義士,到處拉攏願意賣命的人,幾年以來,整個幫派的成員已經超過了四十萬。由於蘭陵堂對於朝廷的作用,一直都有專業的武官嚴格訓練幫眾,直接導致蘭陵堂擁有了割據一方的實力,同時蘭陵堂的特務成員遍及大唐,可以說是聞知天下事。這樣的一個大幫派一旦不小心落入居心不良的人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而很不幸的,這件事變成了現實。

「輔堂趙寂,一直以來恪盡職守,沒想到他一直在暗中收買人心,逐漸架空了我,還組建了他自己的死士組織。唉,都怪我大意啊,都怪我大意啊!」高承歡的嘆息和咳嗽聲輪流發出。

「還是一樣的,只不過要殺的人換了一個。」沈玉琪說道。

「不,沒那麼簡單。」

眾人一聽聲音四處搜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是我……」沈玉圭臉色有點陰沉。

「誒喲,我總算聽到你的聲音了!五妹啊,有什麼要說的儘管多說點,下一次開口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沈玉菲略帶俏皮地說道。

沈玉圭帶著幽怨的眼神看了看沈玉菲,轉頭說道:「蘭陵堂這麼大,死了一個趙寂,還會有更多的趙寂。我覺得只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一個是讓高承歡繼續執掌蘭陵堂總堂主,另一個就是把蘭陵堂給解散了。」

「五妹啊,你的聲音真好聽啊。」沈玉蛟笑著說。

「我看就把解散了算了。」沈玉菲同意第二個方案。

沈玉闕卻不贊同,他說道:「一解散了那幾十萬人怎麼辦?更何況還有朝廷在後頭呢。我看還是讓他接著干吧。」

高承歡說道:「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們。」

「你?哼……」

高承歡又嘆了口氣,道:「可惜啊。」

「可惜什麼?」沈玉琪厲聲問道。

「可惜我都成這樣了,你們還對我存有懷疑。」

沈玉菲腦筋活動了一下,對沈玉闕說道:「大哥,現在要想搞定蘭陵堂,洗清我們自己的名聲,沒有他可不行啊。」沈玉闕想想也是,帶路發言什麼的確實得帶著高承歡,否則只是送進去當炮灰而已。於是沈玉闕決定讓沈玉菲迅速給高承歡療傷,讓他恢復戰力。不過他仍然不免問一句:「高總堂主,你武藝到底好不好啊?」

「真沒想到,當時那樣對天立誓要宰了高承歡,現在卻要想方設法治好他,我這是哪輩子欠的?」沈玉菲小聲嘟囔著,一邊還要把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高承歡體內。

沈玉菲結束了第一個療程之後,狠狠拍了高承歡後背一下,說道:「差不多了,估計再過幾天就能上房頂了。」高承歡滿臉的羞愧和感激,一時語塞。

沈玉闕手執長槍眺望遠方,背對著高承歡問道:「關於這個趙寂,你就沒什麼情報給我們?」「當然有,當然有。」高承歡連連答道,將所知道的和盤托出。

原來蘭陵堂輔堂趙寂也是個人傑,生得一副好面孔,兩道劍眉,一對龍眼,二尺美髯,八尺身材,為人謹慎卻又不失果敢,性豪邁奔放,而做事時又一絲不苟,因而得到高承歡的賞識做了輔堂。自他當上輔堂的那天起,就開始打起了吞下這個基業的心思,幾年之內,便把重要位置上全放滿了自己的人。而趙寂此人除了這方面深藏不露,連武藝上也深藏不露。當高承歡發現他狼子野心之後,兩人交手,趙寂挨了高承歡一掌什麼事沒有,高承歡反倒被震成內傷。幸虧有二十多年的底子,要不然高承歡可能就逃不出青州城了。

沈玉闕聽完敘述,一言不發,只是在一邊思考。

這時候沈玉琪又問高承歡:「喂,姓高的,你身上沒傷的時候在武林上武功排名怎樣啊?」

「排名?有這個嗎……」高承歡有點莫名其妙。

「就是你自己覺得能打得過你的有多少人?」

「這個……別的不好說,但是你們五位不用兵器的話,我可以打個平手。」高承歡滿臉的謙虛。

「啊呸!」沈玉菲罵道,「我們是專門練兵器的,手上沒傢伙還怎麼打啊?」

「啊?真是抱歉,真是抱歉。真是抱歉。」

沈玉菲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又問道:「這麼說來,你連個兵器都沒有,不太符合鮮卑人的特點啊?」

「這個我知道,高堂主師從突厥第一高手阿史那柱,是和你師父赫連望並稱的大武學家,專習內功,所以高堂主不用兵器也正常。」沈玉闕解釋道。

「對對對,沈少俠說得對,沈少俠說得對,」高承歡道,「呃,素問沈門瑜璇五傑馬術驚人,武藝驚人,此番一見,總算見到了五位。你們知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卻是一個武痴,還希望能長長見識。」

「你確實無恥,不用再強調了。」沈玉菲說道。

高承歡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喲呵,原來高堂主剛才一直用這麼和善的表情看著我們啊,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不如這樣吧,我把你放到我的璘駒上,先跑兩圈,你要是骨頭沒散架呢,我就讓你在馬上見識見識我的騎術,怎麼樣?」沈玉琪很不友好地問道。

兩天之後,高承歡基本恢復了,便開始活動筋骨,畫蘭陵堂總堂的平面示意圖。

沈玉琪看著示意圖,不免說道:「,高堂主果然是有錢人啊,還蓋三層,不不,不對,是四層!我最討厭有錢人了,因為有錢人要麼是奸商,要麼就是地主,這兩者我往往更痛恨後者,不知道你是不是地主啊?」

高承歡尷尬地笑笑,繼續畫著。

正當高承歡所說的趙寂計劃造反的日子越來越近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卻突然到來了。

一個春寒還未完全消散的上午,高承歡正在專心畫著地圖,沈家兄妹守在周圍,對高承歡半是保護,半是看管。

忽然風沙驟起,眾人憑著直覺感到不妙。正當幾人緊張的時候,一個人影彷彿從地獄而來一般,出現了。不詳的嘶叫聲來自於來人胯下的坐騎,那是一匹極為普通的草原馬,有些畸形的臉部使這匹馬普通的有些過分。從馬臉再往上看去,是一副猙獰的面具。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從突厥草場開始就一直跟著我們?」沈玉闕問道。此時他那死人般的臉彷彿要和那詭異而恐怖的面具爭個高下。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來只是取兩樣東西。」面具說道。

「什麼東西?」沈玉闕問道。

一陣低沉的大笑之後,面具又說道:「一樣你可能知道,還有一樣你可能不知道。」

沈玉闕瞥了一眼躲在樹榦後面的高承歡,又轉回來問道:「只是不知道另一樣東西是什麼?」

又是一陣大笑,那人影駕著那匹極為普通的草原馬猛衝過來。

沈玉蛟急忙上前阻擋,卻被馬猛的撞倒,同時一把彎刀急速側劈過來,沈玉蛟憑藉三叉戟表面積大的優勢擋住了攻擊。沈玉琪見狀俯身一刀砍向馬腿,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草原馬的腿只是被刮落了一層毛,其他的一點損傷都沒有!

就在沈玉琪驚訝之際,一柄彎刀直照面門砍來——「二哥小心!」

沈玉琪自鼻樑到天靈出現了一道裂紋,鮮血和灰白色的腦漿、還有一些說不出是什麼的粘液從縫隙里噴濺出來,頓時一股腥味瀰漫開來,那是死亡的味道。

「二哥!」沈玉菲看著伏倒在地的沈玉琪的身體,只能發出凄厲的慘叫。但這叫聲很快戛然而止——一聲悶響,沈玉菲也伏倒在地。戴面具的人把沈玉菲拎到馬背上,折回去從容下馬,猛的一刀斬下了沈玉琪的上半身,也放在馬上,然後自己再上馬揚起馬鞭。

沈玉闕這時才從驚駭中反應過來,一見來者依然上馬開始奔跑,連忙喊道:「五妹快放箭!」

沈玉圭張開弓,滿臉淚水。

「五妹快射啊!」沈玉蛟也躺在地上大喊。

可是沈玉圭扭過頭去涕泗橫流,而手臂還保持著拉弓的姿勢。

「快射!快射!」沈玉闕看見那人的背影越來越小,憤怒地大聲催促。

沈玉圭雙臂失去了力量一般垂了下來,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

「五妹你——」沈玉闕猛地扯下沈玉圭身上的箭筒,遠遠地摔了出去。

沈玉圭臉上淌滿了淚水,哭聲逐漸小了下來,然後兩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看著墓碑上的字,沈玉闕拿著高承歡畫的地圖沉默不語。沈玉蛟自言自語著,似乎還不敢相信前一天還開著玩笑的二哥就這麼死了。

沈玉闕重重地嘆了口氣,回頭喊著沈玉蛟。

「大哥,有什麼事嗎?」沈玉蛟雙目獃滯的問。

「看好高承歡和五妹,我有點事。」沈玉闕將地圖塞到沈玉蛟手中,轉身上馬飛奔而去。埋著沈玉琪下半身的墳地旁,駿馬璘駒低垂著頭,喑然無聲。

沈玉蛟和沈玉圭垂頭喪氣地坐著,高承歡看著沈玉琪的墳地,慨然嘆道:「少年英雄止少年啊!我未殺伯仁,伯仁卻死於我故,唉……趙寂,我必殺汝為沈少俠報仇!」

兩天後的早晨,沈玉闕才駕著馬回來。「準備行動吧,收拾一下打扮打扮進青州城。」他在馬上說道。高承歡這時卻開口道:「我可以理解沈少俠急迫的心情,可是現在是早晨,人來來往往的少,恐怕要混進去不太容易,更何況這裡到處都有趙寂的耳目。」

「高總堂主說的是啊,那麼就等快到中午人多的時候吧。」沈玉闕在馬上點點頭道。

在一間只有幾根火把照明的地牢里,沈玉菲終於漸漸醒了過來。她感覺兩隻手腕被牢牢綁住,雙腳被分開固定住,動彈不得。最後,沈玉菲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不著一縷,但是她已經驚慌得喊不出聲了。

「唉,如此佳人,竟然……嘖嘖……」

沈玉菲驚懼地看過去,眼睛瞪得更大了:「是你!」

「不錯,是我。」高承歡微笑著說。

「那,那個高承……」

「也是我,」高承歡繼續帶著微笑說道,「你昏迷的太久了。」說著,他走近沈玉菲,伸出手在她的胸部撫摸著。

「禽獸!把你的手拿開!」沈玉菲罵道。

高承歡嘖嘖道:「像你這麼明眸皓齒的美人生氣起來可就不太好看了。」他繼續揉捏著沈玉菲的胸部說道:「果然是練內功出身的,摸起來就不像那些硬氣功出身的人那樣粗糙。」沈玉菲受到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刺激,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總堂主,真金鎖子甲已經取了下來。」

「拿來看看。」

「是!」

一件金光閃閃的寶甲緩緩展開,上面雖然還沾著些許血跡,但是一點也不能掩蓋它的光芒。真金鎖子甲,凈重五斤四兩,薄如貼片,可擋世間一切刀斧。

「果然是武林至寶啊,可惜沒配一頂頭盔,可惜啊,可惜啊,嘖嘖……」高承歡拿著真金鎖子甲左看右看,連連說道。

沈玉菲看著他拿著寶甲把玩,心中頓時湧出莫大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

「哈哈,好東西啊,好東西啊。嗯,這裡怎麼還有一片肝?快快把它洗凈,我一會兒穿上。」高承歡吩咐左右人。

沈玉菲此刻滿腦子裡都是沈玉琪被殺的慘象,已經都顧不得自己被扒光了一副在高承歡面前一覽無遺了。

高承歡轉回頭來滿眼憐惜地看著沈玉菲,輕輕托起她的臉,輕柔地說道:「放心,我可能是捨不得殺你的。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碰過女色,此番只是想好好品味一下名冠江湖的沈門女子的姿色。」說著,高承歡將一隻手伸向了沈玉菲的芳草地。

「畜生,你放手!」沈玉菲大叫著,但是卻無法阻擋高承歡逐漸深入的手……

「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沈玉菲哭叫著,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她就這樣被綁在刑架上以一種極其恥辱的的姿勢被高承歡奪去了貞潔……

高承歡滿意地穿上了衣服,看著剛剛被他蹂躪的玉體,輕輕拭著沈玉菲剛留下的眼淚,柔聲問道:「感覺如何?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你也不虧的。」

「呸!」沈玉菲狠狠啐了一口,又猛地咬住高承歡的手,雙眼噴出憤怒的火光。

「啊——」高承歡大叫起來,奮力抽回那隻手,抬起來一看,食指竟然被咬下了一塊肉。他憤怒地吼了一聲,拿起一旁的刑具猛地插向沈玉菲的隱秘處,直到插得她鮮血淋漓,疼得難以動彈。

「腰斬!」高承歡憤怒地下令道。

「遵命!」

幾個手下拖著沈玉菲,將她帶到一口鍘刀面前,將她一推,使她的腰正好伏在刀口位置。沈玉菲神智依然清醒,她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不就是一死嘛,只可惜沒有帶上你!」

「噗——」鍘刀落下,沈玉菲從中間斷成兩截,鮮血迅速在地上蔓延開來。

沈玉菲本來認為一死而已的事情,可是她想錯了,因為重要臟器都集中在上半身,所以她不會立即死去,而是要經歷一番地獄般的痛楚才會血流而盡死去。

所以高承歡欣賞著半截的沈玉菲在地上翻滾、抽搐,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

高承歡猛地一腳踩上沈玉菲的後背,一聲激烈的怪叫之後,沾著血水的臟腑從沈玉菲的腰際流了出來。

高承歡咬著牙,神經質般扭動著身體,一股濁夜從下身噴出,落在了沈玉菲表情已經固定住的臉上。之後,他才長舒一口氣,撣撣衣服,整整儀態,又是一位翩翩文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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