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諜影(2)

第28節 諜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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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大魚了!」

麻貞撒著歡跑到李玉堂的跟前,滿臉興奮之色,「將他們押過來!」麻貞一揮手,兩名警衛推搡著兩名嫌疑人。

「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的?」

李玉堂冷眼打量,兩人的年紀差不多,四十齣頭,穿戴普通,其中的一人有些詭異,腳上穿得卻是木屐。

「我是大日本帝國商人!」穿木屐的人驕橫的昂起頭,「根據《辛丑條約》,我國商人有權在你們大清經商,不受你們的法律限制,你們沒權處置我!」

「什麼大日本帝國?狗屁——」李玉堂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說道:「小日本!雜種!」

「你——」

「你——什麼?說——你這雜種叫什麼名字?」李玉堂厭惡的看著他,「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也不是雜種,我是帝國商人,我叫田木清一,你們放開我!」田木清一掙扎著。

「老實點!」麻貞踹了一腳,哼了一聲,「什麼商人?插哪門大蔥?你這畫著什麼?夜裡尿炕呀?」

麻貞見田木清一滿嘴跑馬,氣憤一揚手中紙卷,道:「大人,你看——」

李玉堂接過紙卷,只見上面畫著山海關一帶的地形圖,地圖很詳細,武衛左軍諸部的防務、駐地、人員等等,寫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李玉堂的住址。

「畫的不錯!」李玉堂心中驚詫,看著田木清一,道:「你這商人夠特別的呀,經營的商品都有個性,我家的地址你都了解,你想幹什麼,就憑這個,老子就能斃了你!看來你是經過特殊訓練,至少你也是參謀專業學習過,畫的不賴!」

李玉堂翻閱田木清一的地圖,心中暗自吃驚,怪不得幾十年後,日本鬼子進攻中國如履平地,固然有內戰和官員**的原因,但小日本的軍事偵查工作還真是準備的充分。

田木清一見事情敗露,開始默不作聲,畢竟現在小日本還沒有猖狂到狂妄的地步,對於大清雖然沒有太多忌諱,可對列強還是有顧慮的,這件事情一旦被捅上明面,外交上還是很尷尬的。

接下來的問話十分的順利,田木清一倒是很光棍(不光棍行嗎,一旁虎視眈眈的警衛正瞅著呢),如實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原來日本鬼子為了與俄國開戰,做了多手的準備工作,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偵查大清國的傾向,要是大清國幫助俄國(早期晚清政府傾向沙俄,后因沙俄佔據東北不走,這才傾向小日本),事情就很麻煩;如果大清國保持中立,甚至提供幫助,則日本鬼子就可放心大膽的偷襲俄國。

於是偵查大清駐軍動向就成了最先的情報工作,當然日本鬼子不會只做這一方面的準備,同時派遣高等特務在大清、歐美四處活動,此時在大清上層活動的乃是日本浪人川島浪速,正在大清裝友善呢,大家知道這個川島浪速是誰嗎?

不知道?東洋魔花——川島芳子的小日本養父,這下大家知道了吧。

從田木清一的口供里得知,情報的搜集主要集中彙報給山海關附近的小日本的「清國駐屯軍」軍事情報科。

什麼是「清國駐屯軍」?

這要從庚子年後說起,1901年9月7日,清政府被迫與諸列強簽訂了中國近代史上最屈辱的《辛丑條約》。列強通過該條約,不僅向清政府勒索4.5億兩白銀,還附加了許多苛刻條件,其中一條就是外**隊可以駐紮於北京和從北京到山海關沿線的12個戰略要地。

實際上,早在《辛丑條約》簽訂前的4個月,日本政府就以「護僑」、「護路」為名,宣布成立「清國駐屯軍」,任命大島久直中將為第一任司令官,司令部設於天津海光寺,兵營分別設於海光寺和北京東交民巷,兵力部署於北京、天津、塘沽、秦皇島、山海關等地。

作為中國的首都,北京及其周圍的戰略要地,本來應該是中國最核心的守備區域,但這裡卻駐紮著日本和其他列強的龐大武裝,這在今天來說是不可想象的,而在當年卻是確鑿無疑的事實。這支龐大的武裝,猶如一隻登堂入室的惡狼,對中國人民不僅是一種威脅,更是一種創深痛巨的民族恥辱。1912年,日本將「清國駐屯軍」改名為「中國駐屯軍」。因該軍駐紮華北,通常被人們稱為「華北駐屯軍」,因其司令部設於天津,又被稱之為「天津駐屯軍」。

事情有點嚴重了。

「團長!」于學忠輕輕的喊了一聲,隨手一扯李玉堂的軍服,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邊。

「什麼事?」李玉堂不解的問道。

「咱們是不是招惹不起呀?」于學忠有些擔憂,看了看周圍,說道:「現在朝廷對洋人是畏敵如虎,這件事情一旦泄漏,必然會引起外交糾紛,對我們十分不利!」

「那你說咋辦?」李玉堂明白于學忠是為自己好,也為自己的莽撞帶著幾分憂慮,要是自己現在羽毛豐滿的話,就是另一個說法了,可現在呢,兵力兩千出頭,多半還是沒有上過前線的新兵蛋子,社會基礎更是薄弱的可憐。

于學忠咬咬牙,沉聲道:「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言外之意不用言表。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叫他活著,」李玉堂目露凶光,看看于學忠,攥緊拳頭道:「我有一志向,凡是帶著刀槍進我中華的日本鬼子,一個不留,唉——」

說道這裡,李玉堂輕聲的嘆了一口氣,鬆開緊握的拳頭,又道:「怎奈現在,不盡人意呀!」

「你是因為你娘吧?」于學忠知道李玉堂的娘親被日本鬼子的炮彈炸死,「不全是,家仇國恥,乃是我輩軍人的羞辱,你不覺得嗎?」

「你娘就是我娘,我們一起打鬼子!」于學忠安慰的說道。

「嗯——」李玉堂輕輕點點頭,想了想,招手將麻貞叫到跟前,「抓這個小日本,有多大動靜?」

麻貞尋思一下,說道:「動靜不大,我們進去沒有驚動街坊,不過回來的路上,應該有人看見過,團長的意思是?」

「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知道嗎?」李玉堂問道。

「他是此地破落人家,幫著小鬼子,也是因為貪圖他的錢財。」麻貞解釋道。

「漢奸!」李玉堂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不能輕饒他!」

「他是大清人,是不是?」麻貞試圖說說情。

「我知道,可他已經深陷其中了,」李玉堂冷聲說道,「從田木清一的口供看,他幫助小日本至少有一年的時間,出賣了多少國家機密,你還想說情?」

麻貞伸了一下舌頭,陪著笑臉,問道:「那小日本呢,咋辦?」

李玉堂沒有理會,吩咐道:「吹集合哨!」

急促的集合哨響起,正在吃飯的官兵,儘管腹誹,可還是扔下筷子迅速的集合整隊,不好士兵的腮幫子鼓鼓的,不停的蠕動,那是嘴裡正嚼著饅頭呢。

在士兵哀怨的目光中,警衛連的戰士提溜著兩個人到了隊列的前方,朝著地上一推,頓時出現兩團不停掙扎的『肉粽子』。

李玉堂抬步上了檢閱台,眉頭一皺,「部隊整訓的如何?」

「回團長!」于學忠知道李玉堂有點不高興,小心的說道:「隊列已經初步完成,正在按照新的步兵操典進行下一步的準備!半數以上進行過射擊,和刺殺訓練——」

「必須儘快,看看——」李玉堂下巴輕抬打斷于學忠的話,「還是一幫農民精神面貌,軍人氣質不行,沒有殺氣,可不是好現象!」

李玉堂看看消瘦的于學忠,知道這些日子辛苦的很,也就沒有多說,「有道是兵無膽,氣不壯,刺殺可以鍛煉士兵的膽氣,現在要給他們好好上一堂刺殺課程,來呀,將小蘿蔔頭褲子扒了!」

一聲令下,如狼似虎的警衛,上前不由分說的將田木清一的褲子給扒了,只留下一條兜襠布,在寒風中搖曳。

「哇!這小子沒有穿褲衩呢?」頭一次看見這種打扮的士兵,十分的新鮮。

「去,你小子見過褲衩嗎?」旁邊的士兵低聲說道,順手在另一名士兵的襠部摸了一下,道:「你小子光著屁股呢。」

被摸了襠部的士兵,有點急眼了,伸手要打,「你出列!」帶隊的軍官走過來喝道。

「啊——」士兵傻眼了,回頭看看另一名,滿不情願走出來,「排長,他——」

「閉嘴!」排長低聲呵斥,小聲說道:「團長叫你呢!」

「團長?」士兵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排長,「團長叫我一個大頭兵幹啥?」

「那你舉手幹什麼?」排長一臉黑線。

「我沒舉手,我——」士兵心裡這個冤呀。

「說什麼也晚了,團長叫你,你就得過去,」排長惡狠狠的看著他,低聲道:「你小子要是給老子丟了臉,我就顧不得老鄉啦,天天給你小鞋穿!」

「你們在嘀咕什麼?」執勤的軍官厲聲喝道,「沒有教過你們軍律嗎?」

士兵不情願的跑步上前,行了一個不熟練的軍禮,道:「報告大人,教導隊步兵一營一連三排??????二班新兵馬大牙——下面咋說,我忘了!」

隊伍中一陣竊竊偷笑,滿頭黑線的執勤軍官,狠狠的瞪了一眼馬大牙的排長,轉身朝著檢閱台報告。

剛才的士兵偷笑場面,讓李玉堂小臉冷得能擰出水來,「怎麼訓練的,誰是他的排長?」

「報告,我是他的排長——」馬大牙的排長戰戰兢兢的走出來。

「哼——你是什麼時候參加教導隊的?」李玉堂冷眼掃視。

「報告團長,我是學兵隊的,當初——」馬大牙的排長心中突突。

「學兵隊?那就是老兵了,」李玉堂更加惱火,要是新兵提起來,還有情可願,「這就是你訓練的兵?給你二十軍棍長長記性,好好回憶怎麼練兵!」

一旁的警衛上前就把馬大牙的排長摁到在地,掄起軍棍,噼啪一頓好揍。

「你剛才為何舉手?」李玉堂語氣放緩問道。

馬大牙一看場面,明白要是說出實情,自己這一頓軍棍肯定跑不了,弄不好饅頭是沒得吃了。

「呃,團長剛才說要??刺殺,我剛學的??這個???」馬大牙磕磕巴巴的說著。

「看來你還是個上進的士兵,」李玉堂點點頭,指著地上的田木清一,道:「就由你做刺殺師範,我要看看你這個學兵隊出來怎樣傳授刺殺技術的。」

李玉堂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馬大牙的排長,此時李玉堂也想起馬大牙的排長,正是當初學兵隊里的學兵,這次部隊擴編就提升為排長。

馬大牙看著地上的田木清一,有點發懵,心道:壞了,咋做示範?不會要是和這個穿著褲衩的傢伙示範吧!

事情果然如馬大牙所料,「你就與他進行刺殺示範,要是覺得刺殺的技術不熟練,你可以再找個人搭伴——」李玉堂誘惑的說道。

懵懂的馬大牙,沒有聽清李玉堂別的話,就聽清一句可以找個幫忙的,立馬就把那個導致他出醜的士兵叫了出來。

至於士兵是怎麼想的不說,李玉堂威嚴的命令道:「你們的示範,有兩條選擇,一是要把眼前之人殺死,二是被眼前殺死,你們自己選擇吧!」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于學忠明白了,李玉堂這是要借刀殺人。

馬大牙與同伴互相看看,端起步槍,操著不熟練的刺殺動作,眼睛一閉,口中喊道:「呀——」

兩把雪亮的刺刀直直捅進田木清一的胸膛,鮮血隨著刺刀抽回噴濺而出。

刺刀霍霍,此起彼伏,教導隊的士兵輪番上前,兩千餘把雪亮的刺刀在田木清一的身上進出,不到半天的功夫,地上多了一團形同蜂窩一樣的爛肉。

教導隊的士兵見血了,這種血腥的場面,給這些從沒有經歷戰火的新兵上了生動的一課。

「以後記著,要讓士兵經常的見見這種場面!」李玉堂沒有看于學忠等驚詫的眼神,漫不經心的命令道,「士兵沒有見血,不算合格的士兵,本來還打算讓他祭旗,便宜了他!」

李玉堂看著不少士兵有嘔吐的跡象,知道這是鮮血後遺症,轉身離開,留給他們釋放的機會。

李玉堂剛剛走下檢閱台,台下的士兵有人就開了頭,「哇——」中午的白面饅頭噴瀉而出,頓時引起連鎖反應,一陣酸臭的氣味洋洋洒洒的充斥空氣中。

「你打算怎麼應付?」

回到團部,于學忠強忍住心頭的不適,擔心的問道:「要是上面追究下來怎麼辦?」

「你見過這個田木清一嗎?」李玉堂接過雙喜送上的茶,喝了一口壓壓心頭的不順,「我們教導隊就沒有人見過什麼田木清一之類的雜種!」

就在這時,胡八女走進來,道:「團長,消息送過來了!」

李玉堂眼睛一亮,霍地站起身,臉掛喜色,嘴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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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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