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念智愚

第二十一章 一念智愚

「悶騷?」這傢伙居然好意思說出口,余少白也不願將話題繼續下去,接過他遞來衣服。

「這衣服……似乎有點大?」

「本少爺的衣服自然大些,你先穿著,別著涼了,等明日我會讓人給你送一身合適的衣服,你這相貌再配上一身好行頭,小妹一定相中你。」

聽到這話,余少白嘆了口氣,這傢伙怎麼想的,自己和他才認識一天,竟這麼熱情,連自己妹妹都這麼上趕子撮合,讓他有點吃不消。

說起來吳子初之所以這麼做,除了他和余少白對脾氣之外,也與吳春的提議和態度有關,若不是他爹主動提出,他也不會有這個念頭。

「好了,你可千萬別再想著跑了,老老實實的在我家睡上一晚。」

看著他離去,余少白這才換上乾衣服,這視覺效果,就兩個字……滑稽,一看這衣服就是偷來的,像個戲子。

……

吳宅後院正堂裡屋,吳春和夫人正準備安寢,夫人的貼身侍女走了進來。

「夫人~」

「何事?」

「剛剛不久,少爺與那余公子一同回來,還將他安置在後院客房裡……」

聽到這話,二人微微,吳母揮手讓侍女退去,她扭頭看向老爺:「子初可是越來越不像話,怎麼能把人領進家裡留宿,實在是有違禮數。」

吳春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子初是有些胡鬧,不過這女娃穿的男裝,倒也無妨,不會有人說閑話,只是……」

「只是什麼?」

「晚飯前,我曾去衙門裡查看那女娃的戶籍,圖山村確實有叫余少白的孩子,可卻是個少年郎,而非女兒家。」聽到這話,吳母臉色微變,心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難不成子初他好男色?

「老爺,你說子初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咳咳~」吳春剛喝的一口水,被這麼一嚇,差點噴了出來。

「我說夫人,你能不能想點好的,我吳家五代單傳,子初怎麼能不喜歡女人,想讓吳家絕後?」

「可是~」

「你聽我把話說完,這圖山村余家除了餘三郎之外,還有一個女娃,叫阿蓮,年紀相仿,我覺得,會不會這女娃不光女扮男裝,連名字也用的她哥哥的名字。」

聽到老爺這麼說,吳母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老爺說的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希望子初不要再胡鬧。

……

長夜漫漫,在一群水餃的包圍下,余少白好不容易才睡著,等他再次睜眼,外面天才剛剛破曉,睡不著的他,拖著大袍子走出了房間。

看著不遠處花園中閃現的身影,余少白好奇的走了過去,臨近才看清,原來是小妹吳靈柔。

「你這是在做什麼?」余少白好奇的看著少女蹲在地上,撿拾著落下的花瓣。

身後猛的傳來問話,把小姑娘嚇了一跳,扭頭看去,不禁抿嘴輕笑。

余少白見吳小姐盯著自己笑,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也就釋然,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要笑,更何況是別人。

「你這是誰的衣服?」

「咳咳~那個……你哥的衣服,是不是很滑稽?」

吳雨柔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之後連忙擺手說道:「不是很滑稽。」

「天還沒亮,小姐怎麼起的這麼早?」余少白見她慌張的樣子,倒也覺得有趣。

「昨夜起風,我來撿落花。」

聽到這話,余少白有些不解,難不成這才是愛花人的思維嗎?

「你要這落花做什麼?」

「百花羹。」

「百花羹?」余少白想起昨夜她臨走時的那句話,倒是提起百花羹。

「這落花還能用來做羹嗎?」

小妹輕聲笑道:「怎麼?你不知道嗎?」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卻沒吃過。」

「是嗎?那少白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余少白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大舅哥」起的可真早。

「大哥,你今天起的怎麼這麼早?」

吳子初走上前,笑道:「這不是昨夜起風了嗎?我可是知道小妹你的習慣,所以特地起早,來等著吃百花羹。」

「大哥,你可不能幹看著吧。」

吳子初接過籃子,卻遞給余少白說道:「少白,你可不能幹看著吧。」

看著這一出,余少白無奈的看了一眼小妹,二人相視搖了搖頭,對於吳子初,已經無力吐槽。

他接過籃子,蹲在地上開始撿落花,而吳子初則是坐在一旁石凳上,悶騷起來了:「嘖嘖,此時此刻,不僅讓我想作詩一,四月風起南窗鼓,千番輾轉夢難歸。卧榻忽聞枝頭鵲,金玉良緣在花間。」

正低頭撿花的二人聽到這詩,動作一滯,相視而望,余少白只覺有些尷尬,這前面作的三句沒什麼,金玉良緣是什麼鬼?吳子初真是夠了。

「哥!你胡說什麼呢!」

看著小妹瞪著自己,臉都羞紅了,吳子初心裡相當的得意,自己這詩效果不錯。

「小妹,你怎麼了,臉這麼紅?大哥不就是作了詩嗎?」他一臉無辜的說道。

「我……我不理你了!」說罷,小妹拿著花籃跑開。只剩下一臉莫名的余少白,這小姑娘……又臉紅了。

「子初兄,你這詩作的有問題。」余少白坐到石桌前,說道。

「哪裡有錯,這就是我自己的感悟,你難道沒聽到喜鵲在叫嗎?」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別說,余少白還真看到了一隻喜鵲站在枝頭,也不算胡扯。「那金玉良緣也不能亂說,你看令妹都被羞走了。」

「你小子不了解我妹妹,總之,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你小子也算有福氣,能遇到我這麼有才採的大舅哥,金玉良緣其實並不是在你們,而是在說它們。」

「它們?」余少白扭頭看向花叢,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說你喜歡花,連富貴子都不認識嗎?」

聽到這話,余少白的視線投在一抹紅色上,還真是富貴子,原來這金玉二字出在這裡。「子初兄,你不該這麼戲弄令妹。」

吳子初一副無辜模樣,攤手說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在以詩描景,而小妹卻以情解詩,嘿嘿,你小子該謝謝我。」

聽到這話,余少白有些好奇,這金玉滿堂花自己不知道是因為沒有注意到,吳小姐不應該不記得,那對於這詩的金玉良緣,她為什麼會羞紅臉,想到這,余少白這才現,自己低估了吳子初的智商,這簡單的一詩,就能讓吳靈柔和自己多了一層曖昧。

「你今天起這麼早,真的是為了吃百花羹?」余少白狐疑的問道。

「這個自然是說給小妹聽的,我這不是睡不著嗎?便想著來找你談談名聲的事,正巧看到你和小妹卿卿我我,你小子還不承認,是不是已經被小妹迷住了?」

「卿卿我我?你可不能亂說,我也是碰巧看到令妹在撿落花。」

吳子初哈哈一笑,摟住他的肩膀,「說再多,就兩個字——緣分。」

……

當陽光重新回到大地,余少白終於不用穿著戲服,家僮捧著一身襦衫來到他的房間,看到裡面的場景,臉色有些古怪。

只見自家少爺****著上身,正和對面公子下著象棋,看來一臉悲催樣,想來又是一代常輸將軍,

「少爺,您讓準備的衣服已經拿來了。」

正冥思苦想的吳子初聽到問話,不耐煩的甩了甩手,示意讓他放在一邊。

余少白看著他遲疑不定,不禁有些無奈,說道:「要不,這一局就算平局好了。」這已經是第六局,之前五局全是余少白勝,他本不想贏,可這吳子初下的實在太臭,自己想輸都難,不知不覺已經贏了三貫寶鈔,這點錢在吳子初眼裡算不了什麼,不過對於余少白來說,卻已然是筆不小的財富。

「不行,我這次一定要贏你!」

余少白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那你先想著,我去換衣服。」說罷他便起身,拿起桌上的衣服,這手一摸上去便感覺這布料和自己衣服的差別,這吳子初對自己還真是夠意思,想起那三貫寶鈔,倒是讓他覺得自己有些慚愧。扭頭看向外面,卻看到吳子初在……換棋?

余少白嘆了口氣,罷了,就當沒看見吧。

他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故意問道:「子初兄,我這進去換衣服,你沒耍賴吧?」

「妹夫,你這是什麼話,你大舅哥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嗎?話說回來,妹夫你換上這身行頭,果然好看多了。」

余少白笑了笑,也沒多說,低頭看向棋盤,嘴角有些衝動,這傢伙……這傢伙當他是眼瞎還是智障?整個棋盤上,原本被自己吃了的兩車,一炮,兩相全活了還不算,居然把自己的兩車,兩炮,兩相,全部拿掉。整個黑方就剩下老帥和士,還有三個小卒子,都這樣了,他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沒耍賴的。

「嘿嘿,妹夫,你要輸了。」

聽到這話,余少白哪還有鬥志,如果頭上真有黑線,那他現在恐怕已經被無盡的黑線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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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撿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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