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摔下樓
路遙懷孕最高興的自然還是莫家奕，完全就是一副寵妻無度的樣子，每天早上一早起床就開始監工周姐做適合孕婦體質的營養早餐。
「周姐，這個胡蘿蔔切小一點，不然都會被她挑出來。」
「這個香芹過水嫩一點。」
「……」
「莫少，要不然你來做吧。」周姐一臉求解脫的看着莫家奕。
「我也想，但是遙遙說了，她喜歡每天早上吃到你做的早餐。」他是想着一輩子給自己愛的女人做早餐的，可是路遙卻說周姐照顧她很久了，她希望能一直有她陪在身邊，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着因為自己搶了周姐的飯碗。
莫家奕的話讓周姐滿足的笑了起來，路遙吃東西算不上挑食，可是要求卻是高的，能得到認可周姐心裏十分的高興，同樣也有感激。
監督完早飯製作之後，莫家奕又趕緊上樓，*心小鬧鐘。
推門進去的時候，路遙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不乖，我還沒有溫柔帥氣的在你身邊叫醒你，你怎麼就醒來了？」
莫家奕有些發膩的聲音還有臉上那種路遙太不配合的指責，讓她忍不住失笑，「我有自己的生物鐘，不用每天叫的。」自從確認懷孕之後，莫家奕似乎格外熱衷於鬧鐘的角色，尤其是每天早上那一句寶貝兒，醒醒，簡直是酥麻入骨。
「我就喜歡每天抱着你睡，叫着你醒。」莫家奕身子湊過來，如果再能做點什麼就更加完美了。
「醫囑。」路遙推開快要靠到她身上來的男人，前兩天的B超讓她心裏安心不少，可是醫生還是不斷的叮囑，因為之前生產之後身體沒有得到很好的恢復和修養，所以前三個多月一直要小心謹慎，切記房事，當時醫生說這句話的時候直白的眼神讓她覺得臉都在燒一樣的燙著。
「我就是靠靠，你以為我要幹嘛？」莫家奕笑的一臉曖昧，他就算是想死，也絕對不會真的做，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路遙對他而言更重要。
簡單的收拾好自己，路遙在莫家奕的攙扶下去了一樓吃早飯，小可愛已經從旁邊別墅趕過來蹭飯了。
「媽媽，肚子裏的小寶貝乖不乖？」路遙懷孕，小可愛絕對是家裏出了莫家奕和路遙之外最高興的那一個，希望路遙媽媽肚子裏的是一個小妹妹，到時候，有一些女孩子的話她就可以和小妹妹說了。
「和小可愛一樣乖，你親爸爸呢？」摸了摸小可愛的頭髮，路遙朝着四周望過去，卻沒有看見葉天祁的影子。
「路遙媽媽，我覺得親爸爸外面有女人了。」別人都開始動手準備吃早飯，可是小可愛卻突然托著腮，一臉被遺棄的表情，如果不是年紀尚小，還有明了的父女關係，真的很容易讓人聯想歪了。
莫家奕嘴裏喝着的粥，米粒差點嗆進氣管。
「寶貝閨女，你確定你爸爸外面有女人了？」莫家奕想了想葉天祁身邊出現的女人，慕妍？
「爸爸，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小可愛一本正經的說着，小大人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笑。
「看來我得找機會關心一下兄弟。」最近他真的是將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路遙和肚子裏孩子的身上。
慕家人正在吃着早飯，慕老爺子眉頭微皺，看着對面的女兒，她媽媽早逝，有些話本應該是母女之間的話，可是卻只能由他一個大男人來說，多少會有些彆扭，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爸爸，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父女一起生活多年，慕妍自然了解自己父親的一舉一動，她從下樓吃飯到現在一直都在等著爸爸開口，可是這都這麼久過去了，他還是忍着什麼也沒問出來。
「妍妍，最近我聽說你在和奕天集團的另一個總裁走的比較親近？」慕老爺子想了想自己的措辭，還是問了出來。
「嗯。」慕妍沒有撒謊否定，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們之間有了那層關係，可是也只能是說走的比較近，畢竟現在他們都沒有確定彼此男女朋友的身份。
「那個葉天祁不適合你。」慕老爺子見慕妍點頭認了，立刻說道。
「哪裏不合適？」慕妍聽到慕老爺子說他們不合適，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清冷的目光看着對面的親生父親。
「別的不說，就只是他有一個孩子這件事上，我就不同意，妍妍，做后媽不是鬧着玩的，后媽難做啊！」慕老爺子立刻說道，他這輩子，妍妍她媽死的早，他不敢再婚，因為擔心妍妍有了后媽，會過得不幸福，而現在自己的女兒卻想着要給別人家的孩子當后媽，雖然自己養大的女兒，知道她骨子裏是善良的，可是后媽這份工作絕對是不好做的。
「爸，我們還沒有到那一步呢，您老就別操心了！」慕妍笑着說了一句，現在她和葉天祁之間離那一步應該還差很長的一段距離才是。
「你是我女兒，我這輩子註定的一件事情就是給你操心，妍妍，聽爸爸的，這個葉天祁不適合你。」再得知自己女兒和葉天祁來往比較密切之後，他就讓人調查過葉天祁，經過很客觀的評判之後才做出的這個結論，先不說葉天祁的人如何，一個有孩子的男人他就不能認同。
「你比我還更加確定？」慕妍看着自己的父親，她很少頂撞，可是卻不會因此而讓人去決定自己的未來，哪怕就是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我是過來人，你現在看到的是兩情相悅，我看到的是將來你們在一起的各種摩擦。」
「爸，過來人過得是你自己的人生，不是我的，所以請您別干涉我的決定和人生。」她也很難找到一個最準確的答案來告訴別人她為什麼喜歡上了葉天祁，可是自己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的放棄。
「你這孩子，我是為你好。」慕老爺子眉頭皺緊，自己的女兒性子什麼樣子他做父親的能不了解，看來，這次她是對那個葉天祁要動真格的了。
「老爺，小姐，外面有個姓葉的男人找。」
「曹操？」慕妍眉頭挑起，因為一會兒要去部隊，身上已經換上了軍裝，所以挑眉的動作被做的很有一種男人的瀟灑氣度。
「就說……。」
「讓他進來。」慕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妍打斷了。
「是，小姐。」
很快，葉天祁就在傭人的陪伴下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穿着軍裝筆挺瀟灑的慕妍，還有一旁正襟危坐威風凜凜的葉天祁，葉天祁臉上的表情鎮定的沒有多少變化。
「葉先生來我慕家做什麼？」慕老爺子先開口問道。
「我來向您做個說明。」葉天祁稜角分明的五官，似乎終於將最近糾結的事情想明白了，臉上的神色也跟着多了坦然。
「什麼說明？」慕老皺眉問道，這輩子也算是閱人無數，卻不知道葉天祁今天來是想做什麼。
「我想跟你說明的是我正在和慕妍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那天一夜火熱激情之後，慕妍說等他愛上她的時候在嫁給他，他心裏一直都在糾結著，睡了人家女兒不負責已經很不要臉了，如果再不能跟人家大人報備一下，那絕對是不要臉到了極品，所以思來想去，自己還是過來了，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弄明白自己愛不愛，可是他還是想先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他絕對不是玩弄女人的那種男人。
葉天祁的話讓慕老爺子表情微微有些變化，而慕妍唇角則跟着揚起，這個男人看起來是那樣的冷酷讓人不敢靠近，可只有靠近了之後才會明白，他身上的可愛點，有時候甚至比一般男人來的更加單純，這樣一個男人，她沒辦法管住自己的心。
「我女兒是軍人，接受的教育以及生活規律你能接受嗎？」慕老爺子表面上好像是在讓葉天祁考慮，可是實際上是在告訴葉天祁，他和慕妍之間的不合適，葉天祁以前在美國就是一個打架滋事的混混，受的教育就跟不要多說，可是妍妍從小就是接受最頂級的教育和鐵打不容動搖的軍規，這樣兩個生活方式不同的人在一起，之間的摩擦就不會少。
葉天祁還不至於聽不出來慕老爺子的意思，稜角分明的五官很少有笑容，所以看上去有些緊繃，「她還沒有差到我不能接受。」
自尊心，是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能丟的。
慕老爺子被葉天祁突然噎了這一句，臉色有些不佳，這小子，他不過是給了台階，他倒好，裝傻充愣就下來了。
慕妍被葉天祁的回答逗得一下，對於葉天祁的反應能力給了個贊。
「爸，我也覺得我不是一個讓人沒辦法接受的人！」慕妍笑着開口，可是話里的篤定卻是在告訴慕老爺子別為難我看上的男人。
見自己的女兒胳膊肘往外拐，慕老爺子心裏氣得不行，卻又不能在說什麼，都怪他，她媽媽去世之後，他太縱容這孩子了。
「你這孩子！」慕老爺子說了一聲，起身離開餐廳，妍妍性子拗，他的否定不會有任何意義，反而會讓這個孩子做出偏激的事情來。
「你們要交往可以，但是妍妍的事業還在上升期，結婚的事情這兩年暫時不考慮！」慕老爺子無奈之下只能丟下這樣一句話，原本是希望慕妍能夠早點嫁出去，趕緊生個孩子過正常日子，可是現在卻只能用事業上升期做幌子，希望能讓自己的女兒好好的考慮清楚，免得結了婚之後再痛苦。
看着慕老爺子離開，葉天祁看了眼旁邊的慕妍，「你爸很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那你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
「因為我喜歡。」慕妍笑着將盤子裏的流沙包遞給葉天祁，她喜歡，僅此而已！
有嘴巴不嚴的婦產科護士將路遙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媒體，之前事情鬧得那麼熱鬧，卻迫於莫家奕的淫威不敢報道，現在終於有了可以報道的東西，媒體自然不會放過，特意騰出大篇幅來報道這件事情。
路遙對於這樣的報道有些無奈，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打擾，轉院去了顧興銘的醫院做產檢，剛好也可以身體力行的給樊宸打個廣告。
「這小公主必須留給我！」樊宸在B超室里一臉霸道的說着。自家開醫院的唯一好處，就是不用去偷偷的做性別鑒定也能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做不了主。」路遙看着顯示儀器上還只能模糊的看到五官的小傢伙，三個多月的大小，已經有拳頭那麼大了。
「反正這兒媳婦我訂下了！」樊宸摸了摸自己已經凸顯出來的肚子，剛好他肚子裏面的是個小子，又比路遙肚子裏的大一個多月，沒有比這樣的搭配更完美的了。
見樊宸對於這兩個還未出生的小傢伙這麼賣力的撮合，路遙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緣分這東西她說不準，但是如果兩個孩子真的有緣分，她一定雙手贊成。
「親愛的，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幸福。」樊宸收斂了剛剛臉上的霸道，眼裏透著感概，在莫家奕重新出現之間，她和路遙都不知道彼此的幸福在哪裏，可是如今，那些不敢想像的幸福卻已經每日圍繞在他們身邊。有愛的人，有一個家，還有肚子裏的小生命甚至連祝福都有了。
「嗯。」路遙笑着點頭，在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失去、孤獨的時候，親情、愛情、還有孩子卻都回到了她的身邊，那種幸福有時候她都覺得是一種幻覺，尤其是懷孕到了第三個月的時候，爸爸媽媽都從鎮上過來，說是家裏多兩個人照顧，她懷孕的辛苦也會少很多，每天傍晚聽着別墅里的歡聲笑語，她才覺得幸福變得真實了許多。
「我們都苦盡甘來了！」樊宸眼角帶着艷麗的笑容，顧家人對她的態度也一天天好起來，雖然她還是不喜歡那種少奶奶的生活。
「對了，你婆婆那邊怎麼樣？」樊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莫家奕的心結太重，還需要一些時間去讓心結解開。」她沒有去催莫家奕，因為她心裏明白，最渴望母愛溫暖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莫家奕。
「換了誰也不可能一下子認了她，畢竟20年的罪不是白受的。前兩天我和顧興銘去淮安醫院看望他們之前的老院長，在大廳看到段綰和一個醫生在辯論什麼，我看着她最後離開醫院，那背影，真挺孤單的。」
路遙眉頭微微挑起，「你在醫院看到她了？」
「嗯。和她在一起的醫生好像還是個科室主任。」樊宸點頭，當時也只是因為段綰而關注了幾眼，並沒有多問。
路遙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微微發慌，段綰幾乎每周都會去她公司，對於這樣的一種關心，她算是默許了，昨天她才去公司給她送了很多補身體的蛋白粉，沒有發現她哪裏有生病的癥狀。
「你別想太多，去醫院不代表生病啊，說不定和我們一樣只是去看望一下認識的人而已。」樊宸見路遙眉頭微攏，她就是隨口說一下，可不是讓她胡思亂想的。
「什麼生病？遙遙，你不舒服？」正說着莫家奕從門外走了進來，剛剛檢查的時候他本來是想陪着的，結果顧興銘非說什麼別壞了他們醫院的聲譽拉着他去了別處，想着自己錯過了見他閨女的機會，心裏還是不爽的，現在聽到什麼生病的話，眼裏立刻多了些着急。
「我們隨口說別人的，我和孩子都很好。」路遙擔心莫家奕因此而着急，連忙解釋了一句，可是心裏卻依舊很不踏實。
「嚇的我好擔心。」莫家奕聽路遙這樣說，擔憂的心才跟着放下來。
檢查完了，路遙跟着莫家奕回了別墅，一路上路遙的話都不多，
段綰去醫院，真的是和樊宸猜的那種可能一樣，去找醫生的朋友敘敘舊嗎？
蕭公館內，段綰在公司剛剛回來。
「夫人，洗洗手吃飯吧。」傭人見段綰回來了，立刻說道。
「我不想吃，一會兒小墨回來讓他吃吧。」段綰搖了搖頭，身體的疲憊讓她只想回房間躺一會兒。
「哦。」傭人有些擔憂的看了眼段綰，夫人今天臉色看起來很差。
弧形的樓梯段綰一階一階的走着，還差最後一個台階就上了二樓，可是邁開準備繼續上台階的腿突然僵住無法動彈，身體的重心瞬間不穩，段綰本能的去抓旁邊的扶手，可是同樣顫抖伴隨着僵硬的手卻使不上力道。
看着眼前的最後一個台階，段綰眼神猛地一縮，整個人在徹底失去重心之後，從幾乎是二樓的高度上摔了下來，卻沒有發出任何一聲尖叫。
傭人正在收拾廚房，直到門襯的聲音想起之後，才有些狐疑的從廚房走出來，臉色大變。「夫人！」
而剛好這個時候蕭輕墨從外面回來，看到段綰趴在地上，疼痛已經讓她臉色白的嚇人，額頭上也已經有了血色，瞬間嚇壞了，「媽！媽，你怎麼了！」
段綰覺得自己渾身都再疼，可儘管如此，她的四肢還處在一種僵硬的狀態中，這一次的僵硬比之前每一次的都要長，想到老張跟她說的話，段綰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老天爺真的連最後的時間都不願意慷慨一些了。
「媽很疼是不是，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蕭輕墨將段綰的表情當成了她是在疼痛，立刻就要抱起段綰，卻被傭人拉住。
「二少爺，夫人是摔下來的，還是趕緊打120，讓醫生來處理。」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萬一有什麼骨折，這一抱很可能出現更多的危險。
「我馬上打。」蕭輕墨社會經驗雖然不多，卻也不至於沒有嘗試，剛剛他是太着急了，才會亂了分寸。
120很快趕到了蕭公館，段綰被醫護人員抬上了救護車，蕭輕墨寸步不離的跟着。
「小腿骨劈了，胸腔還好沒有骨折，腰椎也沒有受傷，不過還要看看有沒有腦震蕩。」急救的醫生檢查完鬆了口氣，小腿骨劈了，搭上石膏悉心調養幾個月就沒有多大問題，不過多少傷了之後，今後走路可能會有一點點的影響。
「醫生，您真的確定我媽媽只有小腿骨劈了嗎？」蕭輕墨聽到這個結論，心裏多少還是慶幸的，這一路上，看着媽媽慘白的臉，他可是嚇壞了！
「蕭少爺我確定。」醫生點點頭，幫段綰將身上一些外在的傷口進行了處理。
「媽，你別害怕，我們養幾個月就好了。」蕭輕墨安慰著病床上的段綰，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是小腿骨劈了，這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小墨，你先回家去給我拿些衣服，也讓家裏的人別擔心了。」段綰點點頭，隨後選擇支開蕭輕墨。
「好，我這就去，還有媽媽的日用品我也都一起拿過來。」蕭輕墨不疑有他，媽媽肯定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日子，生活用品是不可缺少的。
「嗯，路上小心一些。」
蕭輕墨離開之後，段綰才看着剛剛替他檢查的醫生說道，「麻煩你，幫我叫一下神經疾病科的張主任好嗎？」
「當然可以，段女士稍等。」
剛剛昨晚一台神經手術的老張聽到段綰因為摔傷進了醫院立刻跟着那醫生急急忙忙的去了急救室。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老張，別着急，就是小腿骨劈了一些，不要緊的。」段綰看着一臉急色的老張笑着說道。
「別笑了，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段綰現在一張臉白的嚇人，還不如不笑好看。
負責段綰的醫生見狀離開，反正病人現在的傷口已經處理，一會兒打石膏就對了。
「上樓梯的時候發病了對嗎？」沒有了別人，老張才低聲問道，前兩天他就告訴過段綰，她的病情發展的太過於迅速，如果在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喪失行動的能力，他苦口婆心的勸她去國外接受治療，去尋找一絲希望，可是她卻斷然拒絕了。
「嗯，腿僵了，胳膊也使不上力氣。」老張知道自己的病情，段綰也沒有必要去隱藏，如實的說道。
「我已經告訴你了，為什麼就不能聽我的，綰綰，你再這樣下去，真的……」真的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別再勸我了，你知道我的，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老張，說實話，我不甘心！」段綰不知道此刻除了這個和自己算是相知多年的人之外，還能將自己滿心的話和誰去傾訴，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的度過自己的以後生命。
「去美國吧！試一試，還是有希望的！」
「如果真的去美國我就能好起來，你就算是把我打暈了也會把我帶過去的。」段綰扯出一抹淺笑，她了解老張，如果美國能治癒她，哪怕能讓她多活上幾年，就算自己拒絕，老張也是會不擇手段的將自己帶過去的。
「哎，你呀！」被人戳中，老張嘆了口氣，如果能治癒她的病，就算真的把她打暈了肯定也是要送她去美國的。
「所以，別讓我最後的生命在去奔波受累了，我這輩子，已經很累了！」段綰聲音有些輕，從樓梯上摔下來，身上的元氣泄了不少，這一生的時間，除去前面幸福的三十年，這後面的二十多年，她過得都是痛苦的，不想在最後的日子裏也受苦了！
這樣的段綰讓人忍不住憐惜，沒有一出生就能做女強人的女人，段綰有今天的成就是因為他的努力，這一路上過關斬將，渡過了多少次危險想想也能明白幾分，只不過人們在看到她的成功之後都忘記了她為此付出的痛苦和代價。
「綰綰，你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好。」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老張，你告訴我，照我現在的發展，我還能支配我的身體多久？」段綰問的有些艱難，大腦很理智，知道病了就會有結局，可是內心卻又很不甘，希望有那種她年輕時候都不去想的奇迹。
「應該還能堅持三個月，可是綰綰，你這次從樓梯上摔下來，可能會加劇病情的發展速度。」打了石膏，身體更加得不到鍛煉，病情加劇是再正常不過的。
「三個月都不到了。」段綰聽着這個數字，眼裏的光亮散去，她真的不敢去多奢求什麼，只是希望老天爺能夠厚待她一點，就算等不到家奕的原諒，也讓她看着家奕和路遙第二個孩子出世，看看那小小的人在幸福的期盼中睜開眼睛，看看這個無情卻有愛的世界。可是如今這樣的期望都成了奢望。
「對不起。」老張低着頭，她的病，他竟然束手無策。
「你和我說什麼對不起，這個病全世界都沒有人能阻止，你不是神，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段綰唇角泛起一抹淺笑，卻少了以往的生氣，她縱然有多少理由，還是做錯了，老天爺不打算讓她善終也是應該的。
「綰綰，如果有可能我願意替你找遍全世界的頂級權威來治病！」老張神色有些悲傷，可是老天都沒有給那個可能。
「謝謝你老張，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段綰笑笑，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她註定是等不到了。
「把你的病情告訴小墨和家奕吧！」生命顯然已經進入了倒計時，讓自己的兩個孩子陪在自己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這件事情讓我好好想想行嗎？」段綰沒有點頭也沒有否決。
「好吧！」
「給我安排一個可以方便辦公的病房吧。」段綰隨後再次開口，帶着一絲懇求。
「綰綰！」
「我只是希望小墨接手的時候能夠順利一些。」段綰頂着老張不滿的目光，她的生命已經不允許她還奢望能替自己的兒子做更多了。
「我盡量。」
老張離開去幫段綰處理剩下的事情，段綰被護士推著去打了石膏，本來就已經出現僵硬的身體現在更是雪上加霜，連行走都是困難。
「段女士，接下來一個月您的右腿都不能用力，一個月後可以拆掉石膏，再回家注意修養兩個月就好了。」
「謝謝醫生。」
蕭輕墨從家將東西都帶到醫院的時候，段綰已經被安排到了豪華病房，看着不知道哪裏來的筆記本，蕭輕墨眉頭皺起，「媽，你現在受了傷，公司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養傷吧。」
「傻孩子，媽媽傷的是腿，又不是腦子，也不是胳膊和手。」段綰寵溺的看着自己的小兒子，連帶着家奕的那一份，有所愧疚，才會想要補償的去寵溺。
「媽，對不起，我沒用，竟然不能像哥那樣。」蕭輕墨這一次沒有再稱呼莫家奕為二哥，蕭遠航死了，這個世界上，他就只剩下這一個哥哥了。
「小墨，以後答應媽媽，不要做事衝動，但是也不要氣餒，如果可以，多和你哥哥學習，明白嗎？」段綰拉着蕭輕墨的手，她一直希望自己能等著小墨長大，能等到家奕認她，能等到心滿意足死去的那一天，可是人生中總是有太多不如意的時候，她等不到那樣的一天了！
「媽，你這是做什麼，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只要好好養傷就好！」蕭輕墨立刻說道，心裏有隱隱的不安，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要失去什麼了！
「那就好，你只要跟着你哥哥學習，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出類拔萃的人！媽媽就放心了！」段綰拍了拍蕭輕墨的手背，所有的不放心，在死亡面前也只能懷着不安和不甘離去。
「媽，你也答應我不會離開我行嗎？」蕭輕墨敏感的神經繃緊，他有些害怕。
「傻孩子，媽媽不可能活成老妖婆的！」段綰笑了起來，如果老天願意給她機會，她活成老妖婆也心甘情願，可是她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