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海娜百川

戴本鍾在白雲間茶樓只待了一頓飯的時間，吃了一碗煲仔飯，喝完一杯果汁，唐大龍拉他入伙的意思也表達得很清楚了。

身穿白裙的柳迎兒小鳥依人緊緊靠著唐大龍，看到她對唐大龍一臉崇敬的模樣，戴本鍾借口身體有些不舒服起身告辭。

「戴本鍾，你別猶豫了，你就甘心一輩子讓袁角度壓榨嗎？千萬別學我，臨近四十歲了才幡然醒悟。占股多少我們還可以商量。」

唐大龍送戴本鐘下樓，望著比自己高半頭戴本鍾，真誠地再次相邀。

「前輩，如果我想來，你不送我乾股我也會來，近段時間我家裡有點事，心裡亂糟糟的，容我過幾日再決定好嗎？」

「行，行……我和柳迎兒都熱切盼望你加盟我們大龍公司。」

唐大龍緊緊拉住戴本鐘的手，使勁地搖晃，他像剛加滿血一樣，重新恢復到高亢的工作狀態。

戴本鍾回到車上，一想起袁角度把自己的設計的一次性產品都以公司的名義申請專利了，心裡就像堵了一團棉花。

沒有一絲的風，車裡悶熱得很，一想起要回到那個窶籔的出租屋裡，戴本鍾乾脆把車鑰匙拔了出來……毫無目的地亂走一通，等他停下辨別方向的時候，珠江已經近在咫尺。

有些徐徐的江風，悶熱感頓時消退了許多……

珠江還是那麼的迷人，萬千燈火中，沒有一盞是在等戴本鍾，身處車水馬龍的大都市，他感到更加的空虛……戴本鍾等了有十多分鐘，見一對情侶離開了長椅，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過去，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

——柳迎兒被大龍搶先了。

——初戀方萍訂婚了。

——尹茹蘭也「離」了。

——邵敏在春風一度后再無消息。

——溫茵茵她們也不知中了大獎沒有？

——跟聞雯稀里糊塗幹了那事，她千萬別意外懷孕了，要不然和大孟之間還說不清楚了。

——乾脆跟海娜湊合一輩子算了，雖然大了三歲，但看上去比自己少三歲都不止，她渾身洋溢的那股帶古韻的嫵媚勁還是很值得收藏的。等把她的嗓子醫好了，抱著小小戴在家品著香茗，聽她清唱一段斷橋相會，這小日子一定錯不了……哎，百川今天一定是遇到傷心事了，但願金手指還在，不管跟她成不成，送她一個美好的未來吧！

亂七八糟想了很多，戴本鍾剛想躺下舒展一下整個身體，過來一對夫妻，那女的挺著一個大肚子，戴本鍾起身離開了長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燈光暗了許多，已經走到領事館區了，戴本鐘調頭還回走。

風勢突然加大，大如蠶豆的雨滴，說來就來，戴本鐘不由加快了腳步，繼而跑了起來。

跑了不到二十米，戴本鍾猝地剎住腳步，他的臉上頓時淌下夠洗二次臉用的雨水來。

——那不是百川仙女嗎？

細雨中憑欄遠眺，這一畫面足以在夢中出現，但現在是瓢潑大雨，聯想到百川仙女白天的反常狀況，不好！！這是要跳江的節奏啊！

「百川仙女……」

戴本鍾從後面一把抱住海娜。

「戴首席……」

海娜轉過身來，一頭扎進戴本鐘的懷裡，沙啞的哭聲一下蓋住了雨聲。

戴本鍾脫下身上的T恤，徒勞地想替海娜擋住雨水。

雨越來越大，雨點連成了珠簾，跑回到汽車，兩人都成了落湯雞。

原本尹茹蘭使用的迷你車內，什麼都有，戴本鍾抓起一塊毛巾遞給她。

「百川仙女，快擦把臉別感冒了……」

等戴本鍾把擰乾的T恤重新穿上，車窗已經一片白霧。戴本鍾啟動車子，打開了空調。

「百川仙女，我送你回去吧！我記得你好像是住在農講所那邊……」

「奴家不想回去……」

海娜一邊用毛巾控著長發上雨水，一邊幽幽地說道。就像謝幕後，還沉浸在傷感的劇情當中不能自拔。

「那先到我住的地方先坐坐，喝杯熱茶后我再送你回去？」

「奴家隨你便！」

……

看著海娜穿著自己的襯衣在沙發上睡著了，戴本鍾拿來一床空調被替她蓋上，輕輕地退到卧室。

坐在電腦前的戴本鍾很快進入到了創作狀態，想寫的東西實在太多，他抓過一支鉛筆把迫切需要寫的要事記了下來。

使勁地盤了五分鐘的手珠后……

戴本鍾五指伸進手珠，把手珠「啪」地彈回手腕，雙手在電腦上飛快地開始起舞。

三個小時之內，戴本鍾只起身過一次，替海娜蓋好被子后重新坐回到書桌前，又手舞了二個小時。

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后，全身像被掏空的戴本鍾一下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近五分鐘后，才慢慢地抬起頭來。

眯著眼從頭看完一遍，表達流暢不說，竟然沒有一個錯別字……看到海娜嗓子好了以後，被一家國內最有名的越劇團錄取，后跨界成了流行歌后那一章，戴本鐘差點沒笑出聲來。

快速地往網站上發好兩章后，戴本鍾才滿意地站起身……

雨後的晨曦格外透亮，穿過窗戶，安安靜靜地灑在窗台上的那株吊蘭上。

「小戴，謝謝你！」

不知是何時，海娜站在了卧室門口，一頭的長發和及膝的白襯衣，讓回頭的戴本鍾心頭一緊。

「百川仙女，說什麼呢！能守護仙女一夜，是小生的榮幸。」

「奴家……家……」

一開嗓，戴本鍾和海娜全都愣住了，這拉長的「家」，餘音繞梁……

「奴家……」

海娜又試了一嗓，她泛白的臉色一下散發了熠熠光彩，翹起蘭花指，嚶嚶唱了起來：

「月朦朦朦月色昏黃，雲煙煙煙雲照奴房。冷清清奴奴亭中坐，寒凄凄雨打碧紗窗，胡瀟瀟千根冷竿竹，草青青幾枝秋海棠。嗚咽咽奴是多愁***慘慘夜雨痛心傷。薄悠悠一件羅莎衫。寒凜凜不鈜暖胸膛，眉切切抬頭天空望，眼鬆鬆滿眼是悲傷，氣悶悶有話無處說。孤零零身靠欄杆上，靜悄悄一座後花園，一陣陣細雨最難擋，可憐奴，氣喘喘，心蕩盪，嗽聲聲，淚汪汪，血斑斑淚滴奴衣裳。」

「好！好！！」

戴本鍾對於越劇一竅不通，基本沒聽懂，但海娜的音色甜潤明亮，他還是聽得出來的，聽罷一段，忍不住大聲叫好。

——謝天謝地！我的金手指還在，謝天謝地！海娜被我寫好了。

「百川仙女，你的嗓子好了？」

「嗯……」

海娜手扶著門把手，用力地點了點頭，激動的淚水嘩嘩流了下來。

「吵吵啥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防盜門被「咚咚」敲得震天響，對門那女人也是一付好嗓子，隔著門震得戴本鍾和海娜的耳膜都嗡嗡的。

「對不起啊！」

戴本鍾使勁喊了一句，如同獅吼虎嘯一般，音量也是大得出奇，窗帘布都掀到了半空中……戴本鍾在剛才把自己失靈的左右兩套六脈神劍都刪掉了，重新寫了一段，說自己天賦異稟，天生內功驚人什麼的，看來這段顯出威力了。

門外那女人顯然被戴本鍾這一嗓嚇著了，一下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