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姜雨檸的浴室
下午，姜承橙看見姜雨檸翻箱倒櫃的從洗手間拿出了自己的洗面奶，沐浴露和毛巾。裝在一個小籃子裡面，就興沖沖的往外面走。
「啊，是要去洗澡嗎？」
「嗯……接下來要佔用浴室一段時間。」
姜承橙看著她手中籃子里換洗的衣服，竟然還是那身校服。她應該是有兩套校服，洗澡的時候就會換上一件。
「我放在你衣櫃里很多衣服也不穿……」姜承橙拿起她籃子裡面等待換洗的裙子，「我覺得比校服好看很多啊？」
姜雨檸的校服是那種在鄉下很罕見的褲裙水手服模式的服裝。可能是為了學生盡量少洗衣服，顏色選擇的是紫黑色，上面點綴著分佈不均的白色條紋。
「對我來說穿這件就很好了，橙子舅舅的好意我心領了。那些服裝對我來說還是太奢侈了……我擔心我穿上會很難看。」
「說什麼傻話，檸檸很漂亮啊。再說買來那些衣服就是給你穿的，你要是不穿難道還能叫我穿不可嗎？」
「不是這個意思啦……不是讓舅舅穿女裝……」
「那這個，以後不許再穿了。」
於是姜承橙便不由分說的在姜雨檸懇切的眼前晃了晃那紫黑色的裙子，順手又抄起上衣一併收入囊中。
「天也越來越冷了，我去給你拿那個厚一點的衛衣。」
「嗯……嗯。」姜雨檸也很乖巧的順從了。
於是姜承橙便懷著有點興奮悸動的心跑去樓上為女孩子準備的閨房，準備大肆展現一下自己換裝小遊戲王者的身手。
姜雨檸可是個良好的模特。面容精緻，身材比例也修長，再者頭型也梳得乖巧，把衣服搭配好的吧又會是個禍害人的小仙女。
想到這，姜承橙連忙衣櫥在那成堆的便服里四處搜尋起來。
「水手服衣料太薄，秋天總穿肯定著涼。洋裝又好像太浮誇了，在家總不能穿成一坨……」
姜承橙托著下巴思索著。
他買的衣服幾乎都是在商場里，一邊想象姜雨檸的外貌，一邊精挑細選的軟妹服。所謂軟妹服，就是比較甜美可愛的那類。像是什麼水手服蓬蓬裙，堆堆襪和黑皮鞋一類的都可以稱之為軟妹服。
「其實給她買這樣的衣服是很變態的行為吧？」姜承橙突然後悔不已。「沒準她不想穿這些衣服的原因就是嫌棄這種風格？」
可是一想到姜雨檸的外形，就難免不聯想到一些在現實中很難看到的少女風。有這樣的資源擺著，不上點心簡直就是浪費。
姜承橙拍了拍臉，豁出去了。
「就這個吧！韓製酒紅色爆款毛衣襯衫，日制格子裙，搭配現代公主風粉紅過膝襪。」
這些衣服在網店的名字，姜承橙還歷歷在目，面紅耳赤的全部收集打包起來。褶褶巴巴的塞進攜帶的浴籃中，鼓足勇氣要送給外甥女。
「嗯，就這樣。她肯定喜歡。」
其實只要不被罵變態就知足了。
想到姜雨檸煥然一新的樣子，姜承橙趕緊加快腳步跑下樓去。
可樓下空無一人，只剩下浴室的門半關微啟，透出了森森裊裊的熱氣，加上水聲嘩啦不絕於耳。從毛玻璃外看進去幾乎能全攬室內景色，雪白模糊的一抹嬌小身影在浴缸中緩緩落座。
姜承橙手裡的籃子差點被他扔到二樓。
「這什麼展開？沒拿換洗衣服就直接開洗了……」
而姜雨檸似乎什麼也意識到，只顧自己在花灑下一絲不苟的擦身，就連姜承橙在門口呆若木雞的佇立樣子也沒能感知到。
「喂，檸檸——」姜承橙沖著浴室門大喊道。
「啊？怎、怎麼了舅舅？」
姜雨檸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到，連忙慌忙的問道。
「我還沒拿來換洗的衣服你就進去了。」
「啊——對不起！我怕浴室接水的時間太長水會冷掉，就擅自進去了……」
「跟我對不起什麼啊……你一會擦完身子沒有衣服穿吧？」
「貼身內衣什麼的，還都不缺……啊，籃子裡面的內衣怎麼也不見了……哎？我明明放在籃子里了啊……」
姜承橙看著被一氣之下扔在垃圾桶的舊校服，裡面隱秘的藏著胸衣和內褲。姜雨檸所說的換洗衣物，就是這些了吧？全都一起被姜承橙扔掉了。
但姜承橙沒有出聲。
他怕姜雨檸誤認為是自己故意想要耍流氓，才把這些東西都扔進垃圾桶的。
「誒……怎麼會這樣……舅舅，我好像把換洗的內衣弄丟了……」
姜雨檸快要哭了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來。她一旦緊張就也不確定自己到底帶沒帶換洗的衣物，害怕自己是不是把衣服弄丟了。
「沒關係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我再去給你買好了！檸檸不要哭。」
「對不起舅舅……我太粗心了。」
姜承橙慶幸的撫摸了下胸口：還好矇混過去了，重新去買兩條就好了，也不怎麼費事。就假裝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去買兩條內褲也不算尷尬。
「都說不用總道歉啦檸檸……對了，你平時買內衣是買兒童款還是成人款啊？」姜承橙硬著頭皮問了最後一個尷尬的問題。
這種貼身內衣還得必須要買合身的，尺寸的話應該也只分兒童號和成人號吧。
「以前穿的是小號，不過現在應該可以穿大號了吧。啊啊，舅舅你不用去買啦，我一會出來自己找找就行……」
「讓你一絲不掛的在家裡晃悠么……會遭報應的吧。」
想到那個場景，姜承橙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就算外甥女再漂亮，你也不能在這上面胡思亂想吧？！
「……那就麻煩舅舅了。我會儘早洗完的。」
「嗯，我出門了。不管是誰叫門都不要給開啊。」
「嗯。」
聽著防盜門關閉的巨響，姜雨檸抱抱身子，摳著發紅的膝蓋，像是懲罰自己。
她小臉在熱氣中赤紅，精靈般的臉映在白瓷磚上。她從未欣賞過自己的相貌，甚至覺得自己在別人眼中有點噁心。
自己那塊疤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抱著自己纖細的身體，在熱水中沉浮著。
「好暖和……我有幾年沒有泡過澡了呢……」
老家的簡陋淋浴雖然至今仍未棄用，但塑料澡盆卻是早已容不下成長起來的少女了。只是偶爾會陪外婆去鄉下唯一的三溫暖泡一泡，至今時間也過了很久。
「我就這樣受舅舅照顧真的好嗎？」姜雨檸睏乏的想著，「……我有資格獲得這麼幸福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