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瘋癲

塵埃落定，一切的事情都得以圓滿結束。所有人都撤離，所有人都離開，留在這個地方的只剩下金一和那幾具屍體。

有人歡喜有人愁啊。

金一站在被射成篩子的五人面前，茫然不已。四人是他的兄弟，一人是他的教官，從小教導他的人。

boss雖然嚴厲，雖然殘忍，雖然可惡，甚至當年謀划想要置他於死地。可是，金一仍舊覺得傷感，心中空落落的。boss的死在以前他會覺得很解氣，很痛快。可經過之前boss的話，他的心中多出一絲莫名的傷感，一絲悔恨。

雖然有悔恨，可若是再來一遍，金一仍然會這麼做。不是因為對boss的仇恨，而是因為他是個中國人！

一個冰冷的身體突然貼在金一後背。

金一身體微微一顫，神色哀傷：「四號，你會怪我嗎？」

此人正是三號，當然，當年金一在的時候是四號，所以金一稱呼一直沒變。

三號沒有發出聲音，這些人都是她的兄弟姐妹啊。

「噗！」

突然，一把刀由金一後背穿過前胸。刀尖紅色血液滴滴答答落下。是三號！

金一臉上沒有絲毫怪罪的神色，更多的竟是——解脫。

三號緊咬嘴唇，淚流滿面：「我恨我自己！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消息，我明知道告訴你這個消息很可能會對『暗夜』造成傷害，可是，我還是告訴了你。因為我愛你嗎？這樣的愛，我不要……」

三號很痛苦，面容都有些扭曲：「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要殺了你，我不是愛你嗎？為什麼會想要動手？或許，我根本不愛你。我愛所有人，我愛的只是『暗夜』里那僅有的溫暖。是么……」

「不，不對，我是愛你的。」三號突然又吼了一聲，「在沒有你的這幾年我瘋了一樣，每天都會想到你，每天每天……」

「那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動手殺了你？」三號臉色蒼白，一種病態的蒼白。說著三號拔出了刀，又是一刀插進金一胸口。

金一閉上眼，任由生機的消散，什麼反應都沒有。

「啊！」三號尖叫一聲，「不，不行，我怎麼能殺你，你是我最愛的人啊。」

三號拔出刀扔在了地上抱住金一哭，嚎啕大哭。

「可是，他們怎麼辦，他們都死了。我好難過，以後我該到哪裡，沒了他們我沒了家？我，該不該替他們報仇？」三號眼神中神采渙散。

金一艱難扭過身抱住三號，「對不起，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

三號盯著金一眼神幽深：「我以為，你只是準備提防『暗夜』，保護好凌文軒。沒想到，竟然讓他們全部陣亡！你該死！」

三號抓起地上的刀，從金一背部穿透，這把刀很長，竟然是連著透過三號自己的胸口。

「哼……」金一一句怨言也沒有，劇烈的疼痛只是讓他哼了一聲。他溫柔看著三號，「我們一起去下面看他們吧！我會和一號他們道歉的……」

金一眼神開始渙散，他快支撐不住了。眼皮越來越沉，直到他沒法支撐閉上了眼。

三號看著金一的眼睛心神一震，微微恢復了理智。

「我，我幹了什麼？」三號瘋狂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

對於三號而言，「暗夜」不只是「暗夜」，「暗夜」對她而言意義極其獨特。「暗夜」沒了，她崩潰了。而金一對她同樣獨特，金一瀕死她又一次崩潰。

金一對著三號微微一笑，眼睛卻沒法睜開：「三號，從來，沒，沒有機會，和你說一句，今天，我想說……」

金一深吸一口氣：「我愛你。」

說完，金一支撐不住了。剛剛有一刀，是插進了心臟的。

「轟！」

三號腦中轟鳴，一切的一切都崩潰。

「啊！」三號看著已經不能再動的金一，臉上的淚悲傷成河。

「我都幹了什麼？」三號茫然，「他們已經死了，我還把我的唯一也殺死。」

「啊啊啊！！！」三號宛若瘋狂。

「噗！」

一把刀插進三號的胸口，是她自己。

三號緊緊抱著金一：「我來陪你了，二號，唔，金一。」

「boss，一號，二號，四號，五號……我們能再見了。呵呵，金一，他也來了，我們，能像，當年一樣了……」三號趴在金一身上，閉上了眼。

寂靜的夜，寂寞的街道，悲傷的心，逝去的人。

三號和金一也死了。

三號，她是愛金一么？還是她只是愛著當初的那種感覺？她愛的或許只是當初的美好，她愛的或許只是曾經的記憶……

當然，也或許是喜歡金一的。誰知道呢……

……

凌文軒是在第二天得到金一死去的消息的。昨晚，歡慶了宴會，為凌文軒贏得最終比賽而歡慶。

凌文軒在宴會上沒有多高興，他一直在擔心黃清榮的狀況，而言老又沒有給他信息，讓他一晚上都很沉悶。楊緒良的話讓凌文軒好幾次都想要離開宴會去看看怎麼回事，只不過，這裡這麼多人，又是為他舉辦的宴會，他根本脫不開身。而且，就算他去了又能怎麼樣？他在真正的殺手面前根本不夠看。

到了第二天凌文軒才得到了消息，去醫院看黃清榮。

「什麼？金一死了？」從黃清榮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凌文軒愣住許久。

黃清榮輕聲嘆氣：「他，應該是自己尋死的。從言老給的消息來看，他應該是自願讓三號殺的。」

「三號？她不是和金一有關係？」凌文軒皺眉問道。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黃清榮嘆息。

凌文軒默默無語，心中很是惆悵。金一救過他的命，和他有過深交，這樣的朋友就這麼死了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房間內沉默下來，因為金一的死，兩人都沒有了聊天的心思。

許久，凌文軒開始問詳細情況。

黃清榮將昨晚發生的全部事情細細描述了一遍，凌文軒越發沉默，都死了……

一切確實是都結束了，可，凌文軒的心，卻在抽搐著。曾為了保護他的那些同志們，幾乎成為摯交的金一，他們，都死了……

好難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