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可曾試過喜當爹的滋味？

「這次的評選結果出來了。」

蕭明剛把張老師前兩天吩咐讓他完成的備課和論文寫好送過來，突然聽到這句話。

他心頭一喜，迅速轉過頭來。

「張老師，怎麼樣？我進了嗎？」

也不怪他這麼激動。

這是蒼南大學僅有一個，保送清華的研究生名額，為了這個名額，他已經付出了太多努力。

張老師卻一點也不著急，老神在在喝了一口茶缸里的茶。

「蕭明啊，這個名額我一直都在幫你爭取，可是沒辦法，你某些方面確實不如姚路元，你就放棄這個名額吧。」

蕭明心裡一涼。

「怎麼可能？張老師，你前幾天不是還說，我是最有希望的嗎？各項成績都遠遠超過標準，你還說一定會幫我……」

「這還是上頭的決定，我能怎麼辦？！」

張老師不耐煩地打斷他，皺著眉，啪一聲，把茶缸撞在桌上。

蕭明不甘心，握緊拳頭。

「我究竟有什麼地方不足？張老師，你告訴我……」

正在這時候，咚咚咚，門被敲響了。

蕭明轉頭，卻看到姚路元提著一袋禮品，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滿臉堆著笑：「老師，保送名額下來了嗎？」

幾大個盒子順勢放在桌上。

蕭明一眼掃過去，人蔘，鹿茸，冬蟲夏草，紅酒……

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好幾萬！

「出來了，出來了。」

張老師一臉笑意地站起來，將那些東西接過來，笑得更加滿意。

「唯一一個保送名額，給你了，這都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

「這樣我就放心了。這些東西，就當給張老師補補身體。」

蕭明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的動作。

他的拳頭越握越緊，就連身體也氣得隱隱發抖。

他現在才明白！

原來他不足的，不是其他，而是錢！是禮！

眼前這個姚路元，每次考試低空飛過，上課出勤不到三分之一，身上還背著不少違紀處分。

他拿到了保送名額？

放屁！

這段時間，就因為張老師的話，他幫這個老頭做了多少事情？

每天上課前的備課，批改學生作業，甚至就連參加評選論文，都是他寫的！

張老師早就知道吧？

明知道這樣，還對他頤指氣使！

蕭明越想越氣，看著姚路元小人得志的笑，他更是恨不得衝上去。

「張老師！就因為我沒有送禮，你就把名額給了他？」

他一開口，張老師就沉下了臉。

「蕭明！你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他哪裡達到保送標準？還不是用錢砸出來的？你早就知道？還讓我幫你寫論文，做資料？」

蕭明猛地衝上來，一把將自己代寫的論文抓了過來，撕成碎片，丟在地上！

「這個保送名額，老子不稀罕了！」

張老師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蕭明！你不尊敬師長，不服從管教，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記一個大過！」

「老子不在乎！」

蕭明怒吼一聲，轉身沖了出去。

剛走出教學樓，卻看到幾個人圍在外面的公告欄。

一看到蕭明過來，幾人竊竊私語起來。

「就是他啊……」

「真不要臉！這樣也敢喜歡校花？」

他皺著眉，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公告欄上，竟然貼著自己的照片！下面是一行猩紅的字。

——蕭明，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了，看見你就噁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落款是……柯瑤。

蕭明渾身一震，放眼望去，周圍所有的公告欄里，都貼了同樣的話，想必已經蔓延到整個學校。

他對柯瑤有好感。

前兩天，和同學聚餐喝醉之後，確實隨口說過一句這樣的話。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目光是滿是對他的鄙視。

「閉嘴！」

蕭明轉身，將人推開，把腿沖了出去。

轟隆一聲，大雨傾盆而下，瞬間把他淋了落湯雞。

他一身狼狽地回到宿舍，一頭倒在床上。

蕭明啊蕭明，你為什麼這麼悲催？

張老師肯定會給他定一個處分。

還有那些流言……

以後讓他怎麼繼續待在學校？

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家裡的父母知道他有機會保研，還高興了很久。

現在，全都泡湯了。

蕭明躺在床上，卻感覺身體漸漸發燙，意識也開始模糊。

才不過淋了一場雨，就要發燒了嗎？

蕭明自嘲地笑了一聲，緊接著就徹底昏了過去。

「粑粑……」

誰在說話？

「粑粑，粑粑。」

軟糯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奶聲奶氣，軟軟的。

蕭明感覺有人在晃動他的身體。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色雲霞。

這是什麼地方？

難道他已經死了？

蕭明心裡一陣感嘆，一張軟乎乎的小圓臉突然探過來，闖入視線中。

烏黑的小鹿眼水汪汪的，櫻桃小嘴，小臉蛋肉呼呼的，帶著微微紅暈，頭上還扎著羊角辮。

「粑粑！」

剛看清眼前的人，小女孩突然衝過來，像個小炮彈一樣撞進他懷裡，伸出軟軟的手抱住蕭明的脖子。

「粑粑，粑粑。」

小短腿搖晃著，就連軟乎乎的臉蛋也在他把脖子上蹭來蹭去。

蕭明傻了。

什麼？

粑粑？

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妹妹，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就是粑粑。粑粑，我是小七啊。」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密密的睫毛又長又翹。

「小七？」

蕭明喊了一聲，女孩更是開心得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他今年才22歲，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過，哪來的孩子？

難道遇上碰瓷的了？

伸手把章魚一樣掛在他身上的女孩扒拉下來，放在另一邊，和自己拉開一步遠的距離。

沒想到小女孩二話不說，癟了癟嘴，可憐極了。

蕭明頓時沒轍了。

「你別哭，不哭了好不好？」

小七立即停了下來，眼眶裡還含著淚，眼巴巴地朝蕭明看過來。

「粑粑？我肚子餓了……」

看著小女孩水汪汪的眼睛，蕭明實在沒辦法拒絕。

「好好好，我帶你去買點吃的。」

小七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粑粑最好了！」

她笑起來，一邊搗騰著小短腿衝過來，想要和剛才一樣掛在蕭明身上。

「你別過來啊！」

蕭明被她的架勢嚇了一跳，連忙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小七腦門上，和她保持距離。

小七跑到一半，被擋住了，不甘心地揮舞著軟乎乎的手。

「要抱抱，粑粑，粑粑……」

蕭明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哭笑不得。

小女孩看上去四歲左右，圓圓的臉蛋，挺翹的鼻尖，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可是身上卻穿著一身紅色，類似左衽漢服的衣服。

奇怪。

蕭明想著，抬頭朝四周看去，頓時傻眼了。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腳下踩著雲朵，周圍都是金碧輝煌的古代建築，不遠處有七彩雲霞，幾隻七彩祥鳥飛來飛去。

「那是……鳳凰？」

我這到底是死了？還是在做夢？

咻——

蕭明迅速回頭，一隻巨大仙鶴沖了過來，差點把他撞翻。

站在仙鶴上的老者白色蒼蒼，手裡提著禮盒，身上散發著淡淡金光。

「年輕人，小心點。」

說完，又坐著仙鶴，咻一聲不見了。

不遠處，不少騎著坐騎的人從天而降，朝著正中央的那座宮殿飛去，形成一片七彩的光。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不會是上天了吧？

蕭明跟著走了過去。

近看這座宮殿，更是雄偉輝煌，金光閃閃。

「這是金子？」

蕭明摸了摸大門，要是能把這扇門搬回去，不是發了？

何必再看那個姚路元的臉色？

正想著，裡面卻傳來一陣奏樂聲。

天庭也搞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