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牙印

41.牙印

十一過後,天氣逐漸寒冷起來,B市的夏天格外炎熱,同樣的,冬天也異常的嚴寒。十二月中旬,凜冽的天氣逼得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學生不得不放棄美麗的外表而穿上厚重的羽絨服。

對於一向怕冷的安默白來說,現在的每一天都是一種對身體的折磨。自打進了十二月,她除了上課和去找許一生,能呆在寢室就絕對不出門,就連吃飯也是要室友帶回來給她。不是因為她懶惰,而是她不能離開暖氣,會被凍死的。

言悅很鄙視她,作為地道的B市人,她早就習慣了這裏的炎熱和寒冷,所以並不覺得天氣冷到要不出門的程度。她們可愛的默默還是太嬌氣了,美麗凍人嘛,多出去走走,才能夠美麗不打折。

同為B市人的蘇橙就沒那麼多想法了,只是在每次安默白拜託她帶飯的時候不小心忘記過幾次,然後再和縮成一團的某人一起去食堂,她覺得,這也是一種生活樂趣。

安默白明明一臉出去就會凍死卻偏偏不得不出去打飯的模樣,讓她枯燥的大學生活出現了一抹亮光。

安默白對此嗤之以鼻,蘇蘇真是不友好,還是她家許叔叔對她最好了,知道她不想出門打飯,就會給她訂好吃的外賣送到寢室,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就好像在圈養一頭可愛的粉紅豬。

沒錯,安默白快被許一生養成豬了。

言悅很是欣慰,太好了,她身邊終於有了一個體重可以和她媲美的少女了,從此她的世界將不再孤獨。

安默白再次重申:「悅悅,其實我還沒到一百斤呢,我只是天生骨架小,所以看起來肉很多。」一本正經的模樣可愛爆了。

言悅好想摸摸她粉嫩嫩的小臉蛋啊,不過,她雙手佔着,實在是不方便。

安默白扭著屁股走過去,坐到她的床鋪上面,托著腮看她擺弄一團毛線團,問道:「你這是做啥呢,看你已經織了好幾天了,也看不懂你在幹啥。」

快聖誕節了,B大校園裏颳起了一陣圍巾風潮,好多女孩都買了毛線和毛衣針為心愛的男孩織圍巾,就連蘇橙都不能免俗,雖然是給她爸爸織的。

金虞倒是沒有選擇織圍巾,她和沈慕在一起很久了,能送的都已經送過了,據說兩人已經說好,聖誕節那天要一起翹課出去玩,至於去哪裏玩,呵呵,她們也不方便問。

言悅是她們寢室里最早買毛線的,她說要送給顧嘉許一件意想不到的禮物,閃瞎他高貴的眼睛。安默白看了好久,真心覺得這件禮物一定讓人意想不到,因為她都看了半天了,都沒能看出來言悅到底弄的是什麼東西。

蘇橙的圍巾都已經織了一半了,她低頭看着下鋪的兩個人,似乎是知道言悅在弄什麼東西,好笑的笑了一聲,問道:「你真的不考慮老老實實的織一條圍巾算了嗎?」

言悅擺弄着手裏亂成一團的毛線:「不可以,像顧嘉許那樣與眾不同不與世俗為伍的人,怎可是一條普普通通的圍巾就能收買的呢,必須要別出心裁,意想不到,只有這樣他才會在眾多追求者中一眼看到我。」頓了一下,扯開纏了一身的毛線,看着安默白,一臉悲痛:「你知道嗎默默,昨天我看到顧嘉許的桌子裏放了五條圍巾,三盒巧克力,還有數不清的零食小點心,還有很多放不下被同學分了去,據說他的室友靠賣這些賺了人生第一桶金。」

「……」好厲害,批發不好嗎。

言悅挫敗的把身上纏的毛線越纏越亂,然後拿起剪刀,手起刀落。安默白不知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所以,悅悅的最終目標就是表演最後這一剪刀嗎?

言悅放下剪刀,把一團亂糟糟的毛線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無比心酸的說:「其實,我想織一顆蘋果給顧嘉許。」

「……」

「……」

「……」

安默白,蘇橙,金虞同時停下手裏的動作,不約而同的看向苦惱的言悅,然後再看看垃圾桶里被一剪刀扎死的毛線君。

算了,人世間的種種忍忍就過去了。她們各自低頭做自己的事情,只是總有種被毛線糊了一臉的感覺。

哎……

安默白想走了,她寧願出門吹冷風,也不想看言悅在這裏織,蘋,果。

可是,愛情是會使人癲狂的,尤其是一段始終得不到回應的單戀。三天後,當言悅在寢室里炫耀她給顧嘉許織的蘋果時,得到了三人沉默的鼓掌聲。

啪啪啪。

言悅當即就給了安默白一個熊抱:「默默。默默,怎麼樣啊,我家的小蘋果是不是看着就想讓你咬一口啊。」啪嘰一口親在安默白的臉蛋上,開心得唱了起來:「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吃你都不嫌多……」

安默白垂眸看着被擺在她床鋪上的毛線蘋果,怎麼說呢,內心多少有點複雜。難道這真的不是一團姨媽紅的毛線團,上面插.了一根很像樹枝的樹枝嗎?

三天了,真的想像不到言悅竟然敷衍出這麼個東西,顧嘉許看到會哭吧。

額……沒臉想。

可言悅從小就是個不知道氣餒是何物的小強,只要笑一笑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小太陽,開開心心的拿起自己的小呀小蘋果,問她們:「你們誰跟我去給顧嘉許送蘋果啊?」

蘇橙從床上站起來:「我突然想起來了,學生會有事要我去一趟。」再見。

金虞撓了撓頭髮,穿上羽絨服就往外走:「我得趕緊去阻止沈慕買蘋果給我了,最近五年都不想吃蘋果了。」告辭。

安默白:「……我,那個……我想給許叔叔打個電話。」救命……

可是晚了,安默白被言悅挾持,冒着嚴寒去給顧嘉許送一顆充滿愛意的毛線加樹枝的小呀小蘋果。

言悅早就收買了顧嘉許的室友,對他每天的行蹤瞭若指掌。拉着安默白一路乘車到了一家很高級的會所。兩人徘徊在會所門口,好奇的朝裏面張望。

這家會所是會員制的,她們根本就進不去。言悅的繼父是B市很有名的畫家,以前倒是跟着他來過兩次,但最近繼父出國了,她也不好亂動他的東西。而安默白呢,許一生從沒帶他來過這種地方,眼下站在外面看着緊閉的黑色玻璃大門,心裏倒有了幾分好奇和期待。

就在兩人束手無策時,安默白突然聽見一道熟悉而低沉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昨天還把她親得緩不過氣,現在胸口那裏還隱隱發痛。想到這裏,不禁臉紅的看向突然出現的許一生,輕輕咬了下下唇。

許一生走到她身邊,身後跟着幾個同行的下屬,付雅也在其中。能被許一生帶出來必定都是公司里的精英,人精里的人精,此情此景都識時務的扭過了頭,互相攀談,似乎對老闆的私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實則都豎起了耳朵,不約而同的在心裏唱起了那首熱情的沙漠。

想來,這位就是教會許總唱熱情沙漠的人吧,嘿嘿嘿……

付雅站在原地沒動,垂下的手越收越緊,不甘,憤怒,嫉妒,灼燒着她的心臟。

而這邊,突然相遇的兩人沉浸在自己的甜蜜的小世界裏,絲毫沒受到付雅的影響。許一生牽過安默白的小手,覺察到有點涼,放到自己的大衣口袋裏,把她被風吹得散亂的頭髮別到耳後,溫聲問她:「怎麼來這裏了?」

安默白兩隻手放進他兩側的口袋裏,就好像抱着他的樣子,往前走了兩步,調皮的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剛想惡作劇的咬一個牙印給他,下巴就被捏住了。

自從熱情沙漠事件之後,安默白越發的無法無天起來,也是許一生寵得她沒邊,時不時就會搞點小惡作劇,雖然每次都不會成功,但還是樂此不疲。

許一生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高高仰著頭。看着小孩苦哈哈的抬着小臉看他,眉一挑,俯身親了親她的臉蛋。安默白本來還挺開心的,每次許一生親她她都很開心,可是,當許一生張開嘴巴露出牙齒的時候,安默白就知道要不好。

果然,許一生在她臉蛋上咬了一口,塗了她一臉口水。

言悅默默紅了臉,不自然的把頭扭到一邊。

許一生鬆開手,安默白趕緊後退幾步,捂著自己紅彤彤的臉蛋,悶悶不樂的看着他。哼,又被反套路了,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許一生一定給她的臉頰添了一個清晰的牙印。

許一生早就把小孩看透了,知道適可而止,該順毛的時候一定會摸摸腦袋,說幾句好聽的話。根本不給小孩生氣的時間,岔開話題問她:「進不去?」

安默白一口氣堵在胸口,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不滿,言悅過來拉了拉她的手,一臉狗腿看着許一生。

她還能說什麼:「嗯,不讓進。」

許一生短促的笑了一聲,牽起她的手:「走吧。」

兩人堂而皇之的跟着許一生進去,留下一眾看熱鬧的精英人士,還在消化剛才那一刻。如果他們眼沒瞎,他們穩重內斂的許總剛剛是無聲的耍了個流氓嗎?

十五分鐘后,安默白從會所里出來。言悅成功的把毛線蘋果交給了顧嘉許,而她也成功的把言悅交給了顧嘉許。總之,一切都很成功。

剛才許一生說過了,讓她先回去,他還有事要談,估計得再呆一會兒。安默白戴上羽絨服的帽子,打算去許一生家裏等他,順便問問他想要什麼聖誕禮物。

可就在這時,付雅卻突然擋在了她面前,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安默白一怔,停下腳步,摘下帽子抬頭看着她。付雅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又穿着細高跟鞋,比安默白高出了一個腦袋。此時此刻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緩緩開口說:「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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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愛我,只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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