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離族情殤—西北戰事再起
春日祭那天游湖之時所發生的事情並沒在徑陽城裡掀起多大的波瀾，而玄風也沒打算明目張胆地去追究浪族人的行蹤，就這樣徑陽城裡的時日又看似平靜地渡過了有大半個月，一封來自西北邊境的戰報打破了這層浮於表面的平靜。
「你們聽說沒，前些天西北的柔然人又進犯了我們族離邊境幾處城鎮，可帶來了不小的損失呢！」
「唉，這柔然人哪年不鬧騰上這麼幾回?可真是苦了邊境上那些平民百姓了。」
「這些柔然人自己不事生產，一旦沒了吃喝就到我們離族這邊來搶，再加上他們個個擅長騎射，我們離族的兵士還真拿他們沒多大辦法！」
「話雖這麼說，可自從兩三年前戰神大人在西北大敗柔然人前任單于后，這兩年來柔然人到是安份了不少的，可自從去年開始他們又故計重施了，看來還是沒吃夠教訓！」
「就是，就是，那場大戰可是生生地把柔然的老單于給氣死了！我聽說直到現在柔然人的現任單于都還沒法真正一統柔然人的各部落呢！」
「這就叫記吃不記打，這才過了多久啊?他們又來招惹我們離族了！」
「只要戰神出面，定能把那些柔然人全都趕回老家去，搞不好他們柔然人又得換單于了呢！」
這些天，有關西北邊境的戰事在徑陽城內的各酒樓飯館里成了人們最感興趣的話題，一有新的消息就會引起人們極大的關注。而在朝政殿和戰神殿，西北的戰事也是各家族最近以來最為關心的一件大事。
「這柔然人怎麼又不安份了?上次我們不是為他們的新單于提供了一批糧食的嗎?這才多久啊，就又開始進犯我們邊境的城鎮了！」
「是啊，他們那個單于怎麼能出爾反爾?真正是蠻夷之人，一點信用都不講！」
「講信用，別人單于有答應過我們什麼嗎?上次那批糧食是為了換回宮家的兩父子，可不是為了讓他們不再進犯我們西北邊境！」
「說起宮家那兩父子，他們在西北的這一年多不但沒能繼續削弱柔然人的實力，還讓他們慢慢地緩過了氣來，以至於現在他們又對我西北邊境起了覬覦之心，這筆賬是得好好地算上一算了！」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還提這些有什麼用?當務之急是怎麼應對這次柔然人的侵擾！」
「出兵啊，這當然是要出兵的！讓戰神大人再次帶兵出征，定能再次把柔然人打的屁滾尿流的！」
「目前局勢還不明確，從戰報上也看不出太多的信息，西北現在由胥孟廷帶兵駐守，以他們胥家的本事，應付柔然人應該不算難事吧！」
「是啊，戰報上也只是說柔然人又對我邊境幾處城鎮發起了侵擾，並沒提到胥家六爺採取了什麼措施，大家也沒必要如此心急嘛，說不準胥家六爺自己就能抗擊住柔然人這次的侵擾呢！」
西北的局勢不但關係著離族的安危，也牽扯到了五大家族之間的角力，為此在朝政殿和戰神殿里各家族一直都爭倫不休，在這陣爭論聲中又一封邊關告急的戰報被送進了徑陽城戰神殿。
「什麼?！柔然人已經搶掠了邊境近百個村莊！直逼洛興和天嶺兩城，西北的那些守軍都是作什麼吃的?！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居然還無動於衷！」
「自從幾年前戰神把柔然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這兩年就沒再聽說柔然人對我邊境地區有所進犯啊！今年怎麼又打上來了呢?」
「我聽說啊，這兩年都是由宮懷孝帶兵在西北駐守，他是個膽小怕事兒的，見著柔然人就只會躲著，這兩年柔然人也時有進犯，可他根本就沒向戰神殿報過這事兒，只到去年秋天他和他兒子被柔然人給抓了去，這才被暴了出來！」
「是啊，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去年還是戰神大人親自去了西北才把宮懷孝和他兒子給救了回來，戰神大人順便還同柔然人打了好幾場呢，全都大獲全勝！」
「這宮懷孝是宮家人嗎?！」
「是啊，他們宮家人現在在戰神殿權勢可大著呢！戰神殿的大長老就是宮家人。」
「權勢大有什麼用?！盡出些廢物！想當年戰神大人把柔然人打的那麼狠，連他們的老單于都被活活給氣死了，可現在呢?！不是還是讓他們又緩過氣來了，又來變本加厲的侵犯我西北邊境！要是他宮家人旦凡有一點點本事，能讓柔然人這麼快就緩過來?」
「你可得小聲點！現在的宮家可惹不得！不管在戰神殿還是在朝政殿，他們的勢力可大著呢！」
「勢力再大又能怎麼著?！我們離族可不是他宮家一家說了能算的！」
「是啊，上面那些人爭權奪利我們平民老百姓管不著，可最起碼不能損害到我們整個離族啊，他們這樣鬥來鬥去，吃苦的還不都是我們這些底層的老百姓！」
這兩次西北邊關的戰報不知怎麼的全都流傳到了坊間，就連去年宮懷孝父子的事也不知被誰傳了出去，一下子就在徑陽城的老百姓內引起了不小的爭議，聽到這些消息的老百姓們都表現出了對宮家強烈的不滿，就連徑陽城周邊的幾個城鎮也有了相關的傳聞，一時間把宮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玄風，西北的戰報你看過了吧，柔然人這次真的又捲土重來了?」關注著西北戰事的可不止徑陽城的老百姓，池明元聽到了相關的消息后也是第一時間就跑到了戰神殿找玄風。
「現在這個時節本就是柔然人最難熬的時候，草原上的草還沒完全長出來，去年儲備的糧食又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每到這個時候他們都會侵擾我離族邊境，以解決糧食的問題。」玄風此時正陪著雪兒在花園裡喝茶賞花。
「這麼說柔然人是真的又來侵擾我西北邊境了！你上次不是說已經有了計劃嗎?這就是你想要利用的時機?」池明元毫不客氣地拿起了玄風面前的茶一口喝了下去。
「可以這麼說吧，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柔然人雖不安份，但我們的胥將軍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柔然人在他手上可討不到什麼便宜！」玄風邊說手上也沒停，給池明元又繼了一杯茶。
「可那戰報上可不是這麼說的！柔然人已經直逼洛興和天嶺兩城了！」聽了玄風這話，池明元把手中的茶杯往矮几上一頓，瞪大了眼看著玄風。
「這是我同胥將軍商量好了的，只要柔然人來犯，他就會把戰情誇大一些上報到戰神殿，也算是為我創造機會吧！」玄風卻是面色不改地取了塊點心放在了雪兒面前。
「你是想再去西北與柔然人對戰一場?這個主意不錯，只要你能再次大勝柔然，你這戰神的威名勢必能在離族百姓中更深入人心，那麼大長老他們想要再對你不利可就要多掂量掂量了！」池明元自認是猜到了玄風的想法，對此也很是贊成。
「我去西北不是為了再和柔然人打一場，雖然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卻是治標不治本，且勞財傷民的法子。我想要做的是把柔然人的問題從根本上解決掉，以圖一勞永逸。」玄風這才抬起頭看著池明元非常認真的說了這番話。
「從根本上解決?！你想要怎樣從根本上解決這件事?！柔然人與我們離族的矛盾可以說是不可調和的，只要我們兩族還相鄰著，以柔然人的民族特性，他們定然是不會放過我們離族——他們眼中的這塊肥肉的。這幾千年來，我們兩族一直是如此相處的，要是能改變早就變了！」
「是啊，幾千年來，我們兩族間一直都是打打殺殺，也算是結下了深厚的仇怨，所以我們就更應該想辦法來結束這不友好的鄰里關係，重新建立起一種友善和睦的關係來！我們兩族畢竟是鄰居，離得有這麼近，相互間是完全可以取長補短的！」
「取長補短?怎麼補啊?！」
「通商，建立互市！柔然人為什麼年年對我們西北邊境侵擾不斷?還不就是為了糧食、鹽巴、茶葉等生活必需品，這些都是柔然人自己無法通過生產來滿足日常所需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又是產量最多且最常見的東西，柔然人那裡則是有我們所需要的黃金、礦石、馬匹等物資，既然如此，我們雙方為什麼不能互相交換呢?用各自有的東西去換各自所需要的東西，這樣不就避免了戰爭嗎?！」
「建立互市進行通商?！你這個想法是好的，可誰能保證柔然人在互市建起之後就不再侵擾我們離族?！」
「所以我才要再去西北，尋到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玄風當然知道這件事想要實現還面臨著很大的困難，但要是真的做成了那將是一件能造福於離族百姓，並能留芳於世的偉績。
這一段時間來，坊間百姓間的各種傳言對宮家都非常的不利，甚至還傳出了宮家架空了戰神的權利，在戰神殿一家獨大的言論，而玄風在百姓中的聲望則是越來越高，讓戰神再次帶兵征戰西北的呼聲也是越來越高，一時間就連朝政殿和戰神殿里此類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多了，而宮家是絕不會讓事態就如此發展下去的。
為了應對這次的危機，大長老這些天來也是焦頭爛額，接連好些天都沒能睡上個囫圇覺了，不斷地有新的消息傳到他的手中，他也不斷地向外傳出新的命令，這次他是不會輕易地就讓玄風再次去西北的。
這天一早，朝政殿里各位長老要員齊集又商量起了西北的戰事。
「這西北快馬加鞭接連的送來幾封戰報，看來這次柔然人是真的又大舉進犯我邊境各城鎮了，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是商量派兵出援了！」
「兵是肯定要派的，可這領兵之人不知選誰為好?」
「當然是要請戰神大人親自出馬了！大人幾年前就在西北征戰過柔然人，對那邊的情況自是最為了解。」
「目前西北邊境的情況還不是很明確，這麼草率地就出兵怕是不太好吧！」
「情況還不明確?！要等到別人都打進家裡來了才叫『情況明確』嗎?！」
「大家都不要太心急嘛！前面的兩份戰報，胥將軍只是說柔然人今年又不安份了，對我西北邊境多有侵擾，並沒有說明胥將軍他們採取了些什麼措施，對胥將軍所領的西北軍我們也要有點信心吧，不用一有動靜就煩勞到戰神大人。」
「胥將軍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會派他去鎮守西北這麼重要的地方，更何況去年秋天時戰神大人在西北就已經與柔然人對戰過幾場，雖說都不是什麼大的戰役但也都是大獲全勝，也算是打擊了柔然人的囂張氣焰，聽說戰神還創出了個什麼新的戰法，並已經在西北軍內推廣了開來，想來憑著胥將軍的神武和戰神大人新創的戰法，是定能抗擊住柔然人的。」
「你這話說的到也沒錯，可柔然人畢竟是我們的老對頭了，現在又正逢那邊青黃不接之時，為了活命，這幫蠻夷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胥將軍既然向戰神殿發了加急戰報，西北的戰事就定是不容樂觀，我們還是儘早商量出兵事宜為妙。」
看著現場所的人都為是否派出援兵而爭論不休，宮家大長老先是發出了輕咳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等到場上安靜了下來這才開了口。
「這次柔然人賊心不死地又向我西北邊境發起了搶掠，危害到了我們西北邊境百姓的安危，於情於理我們戰神殿都不能坐視不理，出兵增援那是肯定的，不過這領兵的人選還值得商榷，我已經派人快馬加鞭去西北邊境打探具體情況了，派去的人這兩天也該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再根據西北的戰況來決定領兵的人選，在這之前戰神殿可以先對派兵的相關事宜做出準備和規劃，不知我這個提議大家可還滿意?」
聽了大長老的話，在場的人沉思了一會兒都紛紛點頭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