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1)

想得美(1)

我們想的美,也想得美!——題記

起初,帝都、泉城,二選一,兼顧各方面,我選擇了泉城。

具體算算日子,來泉城有一個多半月了。在這四十多天里,我幾乎每天都在奔命忙碌!

來泉城的初衷就是想找份滿意的工作,尋求更好的發展。來之前,通過關係,親戚已幫我找到了份庫管的工作,就等我按期報道試崗。

我躊躇滿志、滿懷希望的來了。

從車站出來,按照地址,我叫了輛路邊等著拉客的三輪徑直來到了大廈。結果,試崗兩天後,我便心生起離開的念頭,因為對於這份彈性工作,我感覺有些心累。不過,我只是想想而已,心道,也許堅持一下就過去了,畢竟這份工作也是臉托臉求來的。直到第四天,我終於還是坦言了我的想法。

辭掉這份工作后,我心裡如釋重負般輕鬆了不少。之後,我才把已然做完的決定告訴家人。對於我的先斬後奏,家裡人很是生氣,先是對我一通訓斥,爾後苦口婆心的勸我回頭。雖然在一些事上我不贊同「好馬不吃回頭草」,但對辭職這件事我沒異議。我意已決,對於家人的再三勸說,我根本聽不進去,還是一意孤行的離開了。鞭長莫及,家裡也只能由著我。

還好,有大學同學在泉城供我可投,否則的話我還真不知何去何從。

老牛畢業后就來了J地,先是在輔導培訓機構做教師,後來去教輔圖書公司當了編輯。在我來JN的前幾天,他的一個在南京的好哥們說是介紹份倍兒好的工作給他,他受好哥們兒的鼓說,經不住言語誘~惑,便辭了做了一年多的工作,風塵僕僕的前往南京。到那后,他大失所望,因為事實並非像他哥們先前描述的那般美好,之前他哥們兒鼓吹的大公司大廠房似乎子虛烏有,而且他的哥們和一個陌生人寸步不離的時刻跟伴左右,種種表象都跟傳銷像極了。老牛心裡有些發毛,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好在做編輯時,他曾來過南京參加培訓,結識了些這裡的同事。於是他打電話叫來了幾個同事,以跟同事去敘舊為由,最終安全脫身。

不久后,我們幾個同學小聚,當提起這件事時,大家紛紛對老牛表示:「你傻啊,他讓你去你就去啊。」老牛苦笑道:「我跟他從高中就在一塊,玩的特別好,一直以來都有聯繫,哪想到他會騙我啊!」另一同學說:「現在別說同學朋友了,就連親戚有時還不靠譜呢!」

信任,難得易失,一旦喪失,就如同被摔粉碎的鏡子,想再復原,門兒都沒有!吃一塹長一智,通過這次教訓,上當受騙的老牛勢必不會再相信他的那位「好」哥們了。

在我試崗的第二天,老牛從南京回到了泉城。

老牛說他在J大學附近,當得知我的位置后,他告訴我坐12路公交車即可。我不論東西南北的找到個公交站牌,然而站牌處並沒標有12路車,我發現32路公交的線路恰好經過J大學,然後我便自作主張的坐上了32路公交。當到站下車后,我打電話給老牛告訴他我已到了J大,他問我具體在哪兒,我說就在北門。聽后,他反問我,你坐的幾路車?我實話實說。他哎呀一聲,說,告訴你了坐12路坐12路,你咋坐32啊?

從他的口氣里,我猜知我身處的此大學非他所指的彼大學,而且兩地相距不近。

老牛很無奈的說,J大有兩三個校區呢……你打的過來吧,就說交校路上的校區。

我嘴上應下來,行,到了給你打電話。

打的?不是我不捨得,而是當下的經濟窘境不允許,出門在外闖蕩漂泊,能省一分是一分,這也是變相的掙錢。

我懷著忐忑的心攔住兩個路人,用一口彆扭的普通話打聽來了怎麼去老牛所說的J大,然後便背著包、拉著行李箱徒步而行。

儘管天氣還很冷,但到那時我還是累出了一身汗。

有時候,對於自己的自以為是,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顧不得氣喘吁吁,拿出手機就給老牛打電話,待會兒到了他的住處就可以好好地歇歇啦。

見到老牛的瞬間,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尤其是在窮途末路、茫然四顧的時候,而且身處異井他鄉。

老牛要幫我拉行李箱,我毫不客氣的給了他。對於自己很熟的人,我不把他們當外人,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老牛領著我進了一條衚衕,衚衕兩側是那種村裡蓋的兩三層的小樓,小樓的外面都沒怎麼裝修,灰色的洋灰牆上被塗寫亂畫亂貼的甚是不雅觀,大都是租房的廣告,還有有損社會風氣的找小姐、捐精的小廣告。

我跟著老牛左轉右拐,穿過狹窄的深巷,最後進了一戶三層樓的人家。一進去,一股難聞的氣味就撲面而來,讓人想吐。老牛指著半開著門的屋子說:「這是衛生間,公共的。」

老牛租的房間在二樓,隨著木門吱吱呀呀的聲響,門開了。

進去后,我有些震驚。脫落破敗的牆皮雖說刷的是白塗料,但早已沒了初色,糙而不平的水泥地喪失了本真。屋裡一張舊床,一張掉漆斑駁的老桌,一條變形的破板凳,其它都是老牛自己的生活必需品:暖壺,熱水器,倒換的鞋子,臉盆和一些洗漱用品。小屋陰暗,剛才還一身汗的我這時感到有些冷。

簡陋的條件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或說是與我的想象存在落差。出門在外,大多數人都會誤認為你混得很好,其實苦水辛酸只有自己咽嘗,正是冷暖自知。

雖然如此,我伸伸懶腰仰躺到床上,還是很舒服。

老牛為我接風洗塵,問我吃什麼,我說隨便。對於吃,我不怎麼講究,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因為目前的我尚未擁有講究的資本。

我和老牛淪為了無業游民,說好聽點兒叫待業青年,總不能坐吃山空,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找份工作,於是第二天我們就投入到了求職的龐大隊伍里。

人各有志,我只希望找到份說得過去的穩定工作,然後利用閑暇時間搞自己喜愛的文學創作,老牛則想著能儘快掙大錢,所以除了一塊參加招聘會外,我倆都是各自忙各自的。

接下來的整整兩周里,反覆的在網上刷簡歷、不斷的參加各種招聘會、不時的求職面試充斥著我每天的生活。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找工作的過程中,不得不走許多冤枉路。早晨被鬧鐘吵醒,簡單洗刷后便出發,開始征程。中午,在路邊飯攤隨便湊合一頓便忙不迭的查尋前往面試公司的路線,計算著時間,秉著「寧早不晚」的原則前往面試公司,有時面試不止一個,參加完一個便要馬不停蹄的趕往下一站。結束一天的奔波,傍晚,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出租屋,第二天一早起來又是一條活生生的好漢,儘管兩腿酸疼,兩腳磨出了泡。

儘管我十分嚮往那種朝九晚五、雙休的奢侈工作,但那只是個幻想。我找工作的標準是:每天工作最多8小時,每周至少有一天休班,不經常加班。

無論是招聘會還是在網上,大都是銷售性質的職位,其它技術性的工作對專業都有要求。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認為自己難以勝任銷售這類的工作,所以起初對於銷售我壓根就不考慮。

找工作時,到底有多少專業能用到,想必屈指可數。選個好學校不如選個好專業,可惜當初不懂,如今明白已晚矣。

眼見錢包越來越癟,四處碰壁的我漸漸開始參加銷售工作的面試,

生活好似相親節目《非誠勿擾》上的滅燈,要麼滅人,要麼被人滅,要麼沒得滅,找工作亦如此。

面對種種不順心,我開始心灰意冷,有時腦海中甚至冒出了返鄉回家的念頭。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選擇的路,再艱難也要走下去。

一個周六,某書業公司告知我下周一可以報道,當天老牛也應聘成功了房地產公司的置業顧問(說俗點就是賣房子的)。

我應聘的是教輔書出版公司的編輯,待遇不怎麼樣,單休,而且公司很遠,坐公交還需要轉車。

在這個本來就僧多粥少的社會,J市借著省會這種特殊身份名號吸聚了很多外地人來此發展,如果說學歷是塊敲門磚的話,那麼在這裡有太多太多的人手持方方正正的板磚,於是這更是加劇了本來就十分嚴峻的就業形勢。

你眼裡的孬工作,無論再爛,總有人會去做!

看來理想要被現實所滅了!迫不得已,我只好面對現實,決定接受這份編輯工作。

人一旦被逼到份上,什麼都不是事兒!

接下來我和老牛便開始了新的工作生涯。每天,我六點半起床,簡單洗刷,有時把早餐省掉,有時在超市買麵包牛奶充饑(兒時,牛奶麵包是神聖美味,如今呢?),然後擠半個多小時的公交,到站下車后再擠上另一路公交,方到公司,下午五點半下班后,接著擠公交原路返回。雖說老牛上下班比我方便,但幾乎每晚都要在十點左右回到住處,而且沒有休息日。

日子就這樣緊張的過著,一個周六的晚上,我剛下公交,母親就來了電話。毋庸置疑,百分之百又是為了我的終身大事——對象問題。我很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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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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