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番外一

10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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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不遠的沈元也怒了:「傻逼你罵我就算了還敢帶上我師父!」

葉汲不屑一顧:「你師父?罵算輕的,只要他敢在老子跟前蹦躂,老子見一次打一次你信不信?」

沈元一百二十個不信!

步蕨面無表情地介入兩人的隔空對罵:「現在怎麼辦,退還是殺?」

「……」

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裏寂靜一秒。

葉汲閃電般一個側跨到他前方,右手橫刀劈去,左手則自上而下將迎面而上的怪物剖成兩半。一劈一剖幾乎就在眨眼間,地上已倒下兩具屍體。掌中兩支軍刺對着一擰,結成支近一米的長刀,清湛的流光繞着圈符文極速滑過,空氣里突然湧起凜冽刺骨的寒意。

霧氣愈發得濃了,視野的可見度變得極差,近在咫尺的人都時隱時現,那人沒有回頭叮囑了他一句:「小心點。」

步蕨循着聲音,朝前走了一步,只一步手腕突然被牢牢攥住,他瞳孔一縮,流着涎液的長舌已如炮彈朝他的面門彈射而出。那速度快得驚人,以他目前的體能完全無法閃躲。步蕨也沒有閃躲,一手狠抓住那條軟滑的舌向地上猛地一摜,屈起手肘用盡全身的力量擊打在它雙目之間。

顱骨碎裂聲挑動了葉汲的神經,他人如風一般兩步閃現回來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步蕨剛拿出帕子的手一僵,刷地抬起眼死死盯着前方筆挺有力的身軀,葉汲又向前走了一步:「怎麼……」

瘦如柴骨的手驀地扼住葉汲的咽喉,青色的血管猙獰地從皮膚下凸起,步蕨盯着那雙模糊不清的眼:「你是誰?」

對方像是被他驚呆了,沒有立即回答他,於是步蕨又一字一頓地問:「你是誰?」

他的聲音就如他的人一樣冷靜到可怕。

「你是誰?」古怪的聲音從葉汲的口中發出,一遍遍地問著,「你又是誰?你又是誰?你又是誰?」

步蕨一怔,漫天的迷霧將他包圍得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人,耳畔不斷回蕩著喋喋不休的質問——「你是誰?」

——「你究竟是誰?」

一道道雷電撕裂雲層劈下,滿山草木凋敝,破碎的山石滾落一地。源源不斷的烈火從裂開的大地里冒出,將天與地都燒得血紅透亮。被血染透的屍體倒在滿地狼藉里,渙散的瞳孔里映着他慘白的臉:「師父,你究竟是誰?」

「步蕨!你他媽給我清醒點!!!」

步蕨痙攣著抖動了一下,縹緲的意識從高空飛速墜下,墜地時卻意外地落入一片幽深溫暖的水域裏。柔軟的水流漫過他的眼,繞向他的四肢,將他猛地一提!

冰冷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湧入肺部,步蕨猛地彎下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氣流鑽得過急導致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裏滑進嘴角,苦澀的鹹味讓他確認自己仍然是活着的。

葉汲被他咳得嚇了一跳,毛手毛腳地在他背後上拍著:「你怎麼回事,我看你沒被咬死倒先要把自己嚇死了。」

步蕨勉強順過氣,艱難地撥開葉汲沒輕沒重的手:「謝,謝謝。」見他熱情制止不住,實在憋不住說,「嚇死不至於,我怕被你拍死了。」

「……」葉汲悻悻地縮回手,嘀咕著,「陳世美。」

步蕨假裝沒聽見,用帕子慢慢擦著汗。

葉汲被刺激到了,立即調轉槍頭將火撒到別人身上去了:「夠了!沈小元同志別再用你那把破琴糟蹋我們了,別人彈琴要錢,你彈琴要命!」

寥寥琴聲戛然而止,沈元抱着琴蹬蹬蹬跑過來,看架勢恨不得用琴砸碎葉汲的狗頭:「你個忘恩負義的陳世美!不是小爺你們兩早被剝皮分屍給它們當夜宵了!」

葉汲一巴掌按住少年的腦袋往後一推,蔑然地說:「白日做夢吧你,老子用你救?還有,我真誠建議你師父將你塞回學校重學遍小學語文,陳世美能隨便用嗎?」

步蕨抽抽嘴角,剛剛才蹦出這個詞的人不知道有什麼立場教育小孩。

也不知葉汲他們使了什麼法子,濃霧散得差不多了,公路上的鬼怪蕩然無存,只餘下地面上尚未消失的屍水。

前方,破敗的隧道口靜靜地朝向他們。

「別看了,被我們殺了一小半,剩下的大半在這小子彈琴時突然抽風縮回了隧道里。」葉汲漫不經心地甩掉軍刺上的污水,「剛剛你到底怎麼了,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躲也不知道躲,嚇得老子一手冷汗。」

「我……」步蕨不知道從何說起,嗓眼乾澀得發啞,「這兒的霧不大對勁,我被困進了迷障。」

「迷障?沒有啊。」沈元茫然,撥了撥琴弦,「我這把琴專克魔障,剛才的霧要有問題我早發覺了。」

葉汲陰陽怪氣:「你這是彈琴?彈棉花吧你。」

「葉!汲!」沈元怒髮衝冠,刷地從琴中抽出把細長的劍來,「今天不打不行了!」

「不打。」葉汲看都不看他,瀟灑地朝着隧道大步走去,「我有原則,不打老弱病殘孕,腦殘也不。」

「……」步蕨嘆了口氣,按下沈元的劍,手指不經意滑過琴弦頓了一秒,「你這琴不錯。」

不和賤人一般見識,沈元深呼吸著對自己說,生生按捺下滿心狂躁,聽步蕨一說又忍不住自豪了起來:「這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他撫摸著焦黑不平的琴頭遺憾道,「就是原先損毀過一次,師父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它修復好。」過了幾秒,他悵然地小聲說,「其實,葉流氓說得有一點點對,我琴彈得不太好,只學了個皮毛,劍法也是。」

步蕨摸了摸他蓬鬆的腦袋:「求學問道都講究機緣,你只是機緣未到罷了,不要刻意強求。」

沈元呆了呆:「我師父也是這麼說的……」

步蕨輕輕一勾琴弦,落下金石之音,目光半垂:「是嗎?」

「兩位,天快亮了,你們的閑情雅趣能否擇日再論?」調頭回來的葉汲彬彬有禮地問,臉黑得和鍋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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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山隧道損毀得相當厲害,陸和說的清理也只不過稍稍疏通了條狹窄的救援通道,橫斷的巨石疊架在上方令人望而生畏。滿地的玻璃渣和碎石,沈元被硌得腳疼,抽出張符紙還點燃就被葉汲一巴掌拍了下去冷冷地:「別作死。」

沈元怒目相向,步蕨替葉汲解釋:「這裏陰氣太重,符紙燒不了多長時間,還有可能打草驚蛇驚動了裏面的東西。」

說來奇怪,步蕨自帶一種說服別人的天賦,尤其針對小霸王沈元,他這麼一說沈元乖乖地將符紙收好。後來他想過為什麼,大概是步蕨的氣場某些時候和自家師父頗為神似,趨利避害的不能讓他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乖巧聽話。

愈往深處走,氣壓愈低,步蕨越來越短促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葉汲拿着長刀剔開石塊,慢下步伐等他跟上來,瞅了眼他的臉色低聲說:「要不然你還是先出去等著吧,這裏的陰氣快趕得陰曹地府了,不太適合活人待着。」

步蕨搖頭:「我沒事。」

臉青得都透出死灰來了,沒事才有鬼!葉汲倒不是嫌他礙事拖後腿,步蕨道行夠嗆但是重在為人冷靜沉着,實戰里比毛毛躁躁的沈元可靠八百倍。只是他看得出來,步蕨的魂魄不太穩定,隱約有離魂的跡象,再走下去保不準被陰氣帶出了魂,到時候讓孤魂野鬼給奪舍了可就玩笑大發了。

他琢磨著乾脆將人打暈了抱出去得了。想到這,葉汲又不禁心猿意馬想起步蕨彎腰時露出的那線白,白是真白,腰是真細,抱起來手感一定不賴。

步蕨留意到葉汲閃爍不定的眼神,那眼神他熟悉,充滿著不懷好意的算計。他不動聲色地向沈元那邊走近兩步,還沒站定忽然「嗯」了一聲,引起了葉汲的注意力,有了前車之鑒他先一步攔在前面,警告他:「你別上手。」

「……」步蕨無可奈何地讓開了。

葉汲單膝點地,軍刺尖無疑擦過步蕨發現的石塊頓時火花四濺,刺目的光亮迸射出一秒即被葉汲一掌抹滅。但那一秒足夠步蕨看清光芒里碰撞的金青色,心中的懷疑進一步得到了證實。

「是槍尖滑過的痕迹,瀝泉點金槍。」葉汲摸著石塊仔細辨認後下結論,頓了頓說,「還有另一道痕迹,莊家那兩傻小子沒發現。」

他語氣淡淡:「是箭痕。」

步蕨看了眼庄勤手中巴掌大的通訊儀器,抱歉地笑了笑:「我沒有手機。」

原主應該是有的,但現在不知道在震后廢墟哪個角落裏安靜地躺屍。

庄勤一臉不可置信,但是步蕨眼神坦蕩無一絲閃躲,隨即恍然大悟他八成是丟了還沒來得及買,也就沒再多問。後排兩小年輕一覺醒來,見他們醒著便問要不要一起打牌,庄勤眼睛一亮乾脆地答應:「好哇!」

步蕨看了看他們桌上的撲克又遺憾地搖搖頭:「我不會。」

「……」幾人沉默。

他的眼神和說自己沒有手機時一模一樣,讓人想懷疑都懷疑不起來。

不會也沒事,庄勤完全沒多想,翻過去興緻勃勃地和他們鬥地主,洗牌的年輕人感慨道:「前些日子我媽和我說吃喝嫖/賭除了嫖我都佔全了,我還振振有詞,說現在大學生都這樣。沒想到今兒就真遇到個不會打牌的……」

步蕨認真看着他們打牌,回想了下當年在山中為數不多用來打發時間的樂子:「其實,我會打麻將。」

打得還不錯,以至於後來大的小的都不讓他上牌桌了。

「……」感慨的年輕人立馬閉上了嘴,庄勤頭也沒回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打了大半宿的牌,天沒亮的時候庄勤熬得雙眼通紅,撲在桌上長長打了個呵欠,呵欠還沒打完人已經神志不清了。火車在一馬平川的原野上轟隆隆地向北前行,步蕨抱着茶杯出神地望着窗外匆匆閃過的田野草木。

庄勉睜開眼時就看見他臉上幾分迷惘又幾分悵然,那是種很複雜的神色,像是個不知在外流浪多久的遊子終於回歸故鄉:「你精神挺好。」瘦成一把骨頭像個大病初癒之人,可一夜沒睡絲毫看不出疲態,更別說黑眼圈了。

步蕨收回視線,嘆著氣道:「我之前睡太久,現在有點精神過頭了。」

庄勉留心看了看這個尚有幾分稚氣的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有種熟悉又隱隱排斥的感覺。可是他又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也沒有在他們這一界裏聽說過步蕨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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