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2.第2章

從桂花村一路去帝都,快馬加鞭需得三五日,坐馬車就不一定了。速度慢者,走上小半月也是常有的。

許麗娘卻是慢不得。為了能趕上見齊修遠最後一面,縱使她面上再是淡定,私下裏也是心急如焚的。

好在這一路上都沒有太過耽擱,又有岳霖然陪同在側,路途並不趕,卻也能保證十日內抵達帝都。

十日,這是岳霖然給許麗娘最寬限的答覆。按著岳霖然的話來說,若是路上沒有遇到陰雨天氣、沒有耽擱行程,七日、八日也都是可能的。

許麗娘倒是沒有想過非得搶在七日、八日內抵達帝都,她就寄望能一路平安的帶着齊銘生出現在齊修遠的面前。諸如夜裏趕路這樣的想法,許麗娘也是不敢有的。身邊帶着齊銘生這個小孩子,許麗娘顧慮多多,再是心焦也只能勉強忍着。

而就在馬車行至第六日的時候,毫無預兆的,許麗娘三人遭了劫匪。

許是見這兩輛馬車上只有一位文弱書生、以及弱質女流和稚子幼童之輩,一干劫匪很是猖狂。非但要財,在見到許麗娘的姣好容顏之後,竟是還要劫/色。

「銀子和美人,老子都要!小弟們,上去搶!」五大三粗的土匪頭子雙眼發光的盯着許麗娘不放,揮舞着手裏的斧頭,大喊道。

岳霖然第一時間擋在了許麗娘和齊銘生的面前,心下不由有些懊悔。

在此之前他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各路劫匪,不過他一介男子,給點銀錢便也能立刻免了災。待到事後脫身,他自會找上附近的官衙報案。前前後後數次下來,沒少為百姓除害。

可是今日不同。若是只有他一人,顯然很好脫身。然而現下多了一位秀才娘子,局勢就危險了。

早知道他該出點銀子雇幾位會功夫的江湖人士護送他們一路去帝都的……

這樣的念頭滑過腦海,卻是無濟於事。眼下危急關頭,一切懊悔都是空想罷了。

縱使岳霖然有心護著許麗娘,然而他畢竟只是一位書生,遇到劫匪連自身都顧全不暇,又哪裏能真的護住許麗娘?

眼看着劫匪走到近前,岳霖然不禁慌了神。此處雖是官道,卻少有行人路過。即便真有尋常路人,只怕也只是白白送上門來任憑這些劫匪肆意宰割……

就在岳霖然頻臨絕望之際,身後突然伸出一條腿,正中圍向他們的劫匪。隨後,又是乾脆利落的幾腳和幾拳,幾位劫匪竟是倒地哀嚎,委實大快人心。

不敢置信的看着半點也不顯山露水的許麗娘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解決掉了攔路的劫匪,岳霖然睜大了眼,不自覺就捂住了胸口。

他不是沒有見過武夫。就是帝都最是赫赫有名的南將軍慕容瑾,也是岳霖然的至交好友,打小一塊長大的好兄弟。

然而,即便是慕容瑾馳騁沙場的赫赫神威,也沒能讓岳霖然如此欽佩和震撼。這一刻,天地間獨一無二的許麗娘,竟是讓岳霖然心跳急劇加速,良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許麗娘並不是何其武功高深的女俠,也沒有師承江湖上的何門何派。她只是在兄長幼時學武的時候,跟着練過拳腳功夫。

那時候的許麗娘,還是不諳世事的單純小丫頭。有兄長許長昌護著,自由自在,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就是許大地主,也管不到。

只是自從許長昌離家,許麗娘便漸漸收斂了過往的張揚。即便是夫君齊修遠,也不知道其實她還是會些拳腳功夫的。

當然,許麗娘並非刻意隱瞞齊修遠,只是覺得沒必要多提。畢竟身在桂花村,會不會拳腳功夫,實在無足輕重。

「不不不!許娘子實在厲害,頗有女俠之風!在下佩服,佩服!」在此之前,岳霖然一直都是稱呼許麗娘為「秀才娘子」的。是避嫌,更多的則是在他眼裏,齊修遠更得他的賞識。而許麗娘,是沾了齊修遠的緣故,才得以被他記住的。

但是打從這一刻起,許麗娘在岳霖然眼中,就不單單隻是齊修遠的娘子,而是她本人了。

在桂花村的時候,岳霖然也是聽過眾人如何稱呼許麗娘的。「許娘子」算不得閨名,自是無需避諱。

「救命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日後許娘子如若有難,盡可知會在下。在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岳霖然一直以為,他會心儀的女子,必當才華絕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知曉古今,擅琴棋、懂書畫。

然而他沒有料到的是,有朝一日當許麗娘這般出人意料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竟是輕而易舉就佔據了他所有的視線。許麗娘,當得上奇女子!

「不過是綿薄之力,夫子實在不必如此。」方才決議出手的那一瞬間,許麗娘沒想過要岳霖然記她的恩,也從未打算讓岳霖然回報她什麼。她很清楚,剛剛的禍事是沖着她而來。嚴格說起來,反倒是她拖累了岳霖然。

是以岳霖然的感激,許麗娘不敢當。

岳霖然卻是不這樣認為。他這人自小頑固,認定的事情就是十匹馬也拉不回來。哪怕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當今聖上,他還是會大義凜然的讚揚許麗娘是他的救命恩人,義無反顧的記下這份恩情。

不過,他也並未在言語上過多跟許麗娘爭辯。恩情一事,在於做,而不在於說。不管口頭感激多少遍,沒有實際行動,亦是空談。

之於岳霖然,他一心就想着日後以實際行動回報許麗娘。

反正齊修遠高中科舉之後,不管留不留在帝都,都是肯定需要他的幫襯的。屆時,倒也不愁沒有還恩的機會。

如此想着,岳霖然很好說話的遂了許麗娘之意,不再多提報恩一事了。

許麗娘不禁鬆了一口氣。並非她的恩德,卻勞煩他人記住,在許麗娘而言,也是受之有愧。

自這日過後,許麗娘明顯感覺到,岳夫子對她的態度較之先前更加溫善了。

也不是說岳夫子之前對她就不好。只是先前的岳夫子很是恪守禮數,對她明顯有所疏離。然而現下的岳夫子,就連吃喝住宿,都變得格外體貼周全,實在讓許麗娘有些誠惶誠恐。

不過,岳夫子也只是對她多了幾分關心而已。加之岳夫子的舉動並無出格之處,許麗娘倒也不好點明。

帶着幾分彆扭的複雜情緒,兩日後,許麗娘一行三人,終於抵達帝都城門口。

才剛一到帝都,齊修遠高中狀元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不愧是齊秀才。狀元之名,當之無愧。」輕輕敲了敲手中的紙扇,岳霖然的誇讚出自真心實意。

以齊秀才之學識,配許娘子之驚奇,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

岳霖然這邊誇讚齊修遠,許麗娘的臉色卻是剎那間變得慘白。

聽聞齊修遠高中狀元,許麗娘隱隱約約就察覺出了她的死因所在。

原來,竟是如此嗎?

可就算猜到了,許麗娘也還是想要親口找齊修遠問清楚。君既無心我便休。倘若齊修遠心中已經沒有她,她是不會痴纏着齊修遠不放的。這份傲骨,便是出身鄉野,她也有。

「聽說齊秀才在金鑾殿上直接被聖上點名,御封狀元之才,還賜了一座府邸給齊秀才做狀元府,真可謂極度賞識齊秀才。」坊間傳言諸多,岳霖然只是稍作打聽,就弄清楚了齊修遠如今的境遇。點點頭,轉身問許麗娘道,「許娘子可要在下一道前往狀元府?」

齊修遠倒是不介意多走上這麼一遭。不過念及齊修遠和許麗娘夫妻多日不見,眼下正值闔家團圓之際,他一個外人,倒是不便叨擾。不若改日再行登門拜訪,方為更妥。

「有勞岳夫子一路上的照應。不過,還是不必了。既然已經到了帝都的地界,接下來的路,就由小婦人和銘生自己走吧!」不管是生是死,許麗娘不想再給岳霖然增添麻煩,也不想徒惹更多是非。

她和齊修遠之間的糾葛,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生也好、死也罷,該是她受的,許麗娘都不會畏懼和退縮。

並非聽出許麗娘話里的言外之意,否則以岳霖然現下對許麗娘的好感,是肯定會一路送到底的。

然而事實上,岳霖然只是有禮的沖着許麗娘作了一揖,便告辭了。

狀元府又跑不了,待他回家見過父母長輩,修整一下儀容姿態,自當備禮前去狀元府以謝許娘子的救命之恩。

如此想着,岳霖然轉身離開的舉動甚是瀟灑。日後每每想起,也越發愧疚難當。只是而今這一刻的他,並不能未卜先知,也就無從左右即將發生的變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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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要當駙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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