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渴望尊嚴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做完整整一百個蛙跳的方辰，在瀉掉那一口氣之後，頓時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那股力道之重，直震得他的屁股一陣生疼！
滿身大汗，胸悶不已，甚至還有些眩暈……這一切的不良反應，都是方辰剛進行完極限運動，腦部缺氧所導致。
負重六十斤，先是沿着府溪河岸完成了五公里長跑，再是完成一百個蛙跳。這般強度的的鍛煉，就算方辰在這個世界的體質，比起前世那具身體來要強健許多，也不是他這個十五歲的少年能吃得消的。
不過方辰的訓練計劃可不僅是到此為止，只休息了片刻，趁著身體里那股疲憊之意還未消卻下去，他便再次掙紮起身，兩手撐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撐：「一、二、三、四、五……」
「咦？你們看那傢伙，又開始做起怪動作了！」
正當方辰開始做起俯卧撐的時候，圍觀他的那群馬奴不由再次喧嘩起來。許多人疑惑不已，方臣剛剛才像田裏的青蛙一樣跳躍完，又撐在地上做起了怪動作，莫不是瘋了吧？
「哎，你們說，這方臣剛剛繞着河邊拼了命地跑了那麼久，又學癩蛤蟆跳了好一陣，現在還做起了怪動作，該不是瘋了吧？」
一人才剛說完，另外一人又道：「大夥兒看他的動作，一上一下的，我說他是想媳婦了！」
「就是就是，這小子肯定在想姑娘呢！」
兩人的話，頓時再次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
眾多馬奴的話，以及他們的鬨笑聲，方辰自然都聽在耳里。不過他絲毫沒有將這些外在的干擾放在心上，只當這些蒼蠅們不存在，繼續進行着自己的鍛煉。
「五十五、五十六、五十七……」方辰雖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兩隻手臂酸澀無比，但卻絲毫沒有要停頓的意思。
這樣程度的體能訓練，只是他計劃中最基礎的環節，若是連這樣都堅持不下去的話，又怎能在這陌生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方辰一邊練馬的同時，一邊也在訓練自己的體魄。對他來說，養馬，始終都只是過渡而已，自己又豈甘真的當一名方家的馬奴？
成為劍士，才是他的目標！
雖然方辰如今沒辦法學劍，也絲毫不懂劍的修鍊方法，但他明白，若是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的話，日後修鍊起來，定能事倍功半。前世一代偉人毛太祖便曾說過：「身體乃是革命的本錢。」這句話，無論放到哪裏都行得通！
「散開！散開！都圍在這裏作甚？怠職誤工，難不成是想作死么？」
就當方辰還在做着自己的俯卧撐，眾多馬奴也在不遠處圍觀的時候，方德那陰沉的聲音突然在場中響了起來。
見方德過來，眾馬奴懾於其大管事之威，哪裏還敢在此逗留，立刻哄然一聲做鳥獸散！
「方臣？你這是在做什麼？」等那些圍觀的馬奴都散去之後，方德這才走到方辰身邊，皺着眉頭問道。
「九十九……一百！」做完最後兩個俯卧撐之後，方辰掙扎著站起身來，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回答道：「回大管事……小人這是在為馴馬作準備。」
「馴馬？」方德半信半疑地望着方辰問道：「你做的這些古怪動作，與馴馬有什麼關係？」
「小人年紀還小，力氣不夠，所以才在此練練力氣，作養馬之用。」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是傻子，早晚會有人看出他在做什麼，方辰也就不打算隱瞞，據實對方德說了。
「這樣啊！」聽完方辰的「解釋」，方德也就恍然過來，這小傢伙現在才十五歲，力氣自然比不過成年人，如此練練力氣也是正常。
看着半大的方臣，方德不由暗道可惜，若是這小傢伙能像方家其他少年和他的孫子一樣，送到「講武堂」去學劍的話，不要說力氣了，日後的命運，定然要比馬奴要強上一萬倍！
想到這裏，方德的內心不禁得意無比。自己當年養馬有功，不但從一名馬奴坐上了馬場大管事之職，就連自己的孫子，也被方家恩准學劍，老天算是對自己不薄！
這樣一想，方德也就沒有要深究方辰「練力氣」的意思了，笑了笑道：「你先別練了，帶上你的馬跟我回馬棚吧，晴姑娘要見你。」
「晴姑娘？」方辰不由一愕，晴姑娘是誰？不過他並沒有多嘴問出來，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后，便牽起旁邊的烏雲，跟在了方德的身後。
當方辰跟着方德匆匆趕回他的馬棚時，果然見到一名面容冷峻的女子正站在他的馬棚前，身後還站着幾名腰佩長劍，威風八面的劍衛。
「你就是方臣？」等兩人走過來后，那女子立刻便盯着方德身後的方辰，皺着眉頭面無表情地問道。
這女子一開口，便讓方辰生出一股極為不適的感覺。只見她眉目高聳，一副趾高氣昂的神態，語氣中更是帶着一副居高臨下的感覺。
不過方辰雖然心中不爽，但也不敢將不滿表露在臉上，只好裝作恭敬地點了點頭：「正是小人。」
「你好大的膽子！」方辰這邊話音才落，那女子便嬌斥一聲，揚手就將手中的那根短鞭抽來，「啪」的一聲落在了方辰的身上！
「啊……」方辰哪裏知道這女子竟然會突然動手，頓時慘叫了一聲。那女子手勁之大，殊為恐怖！一鞭抽來，空氣都似乎帶起了震蕩，落在方辰的身上，當場便是皮開肉綻。再加上方辰剛剛才完成劇烈的運動，體力透支，這一下，差點沒把他的骨頭架子都抽散！
伴隨着一聲凄厲的慘叫，一股無法言說的鑽心劇痛瞬間襲上了方辰的神經，冷汗更是一下子透遍了他的全身。不過方辰在慘叫完那一聲之後，立馬便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牙關，儘管身體還是不住地顫抖著，嘴上卻是一聲不。
場中的突變，讓一旁的方德也有些目瞪口呆，他哪裏知道這女子竟然會動手，一時嚇得臉色蒼白，哆嗦著問道：「晴姑娘，您這是……」
「方德大管事，這事和你無關，本姑娘只是教訓教訓這奴才罷了！」那晴姑娘瞪了方德一眼，神色不變。
「不知道小人身犯何錯？」方辰冷汗淋漓，但目光卻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一股難以言喻的怨念充斥在他的胸膛，血液直涌腦門。這一刻，他只有種拔劍與這女子生死一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衝動！
一直以來，方辰雖然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身份卑賤，沒人會將他的生死放在心上，但並不代表他就放棄了自己的尊嚴。相反，來自於二十一世紀文明社會的他，對於「尊嚴」，更是有着越常人的強烈渴望！正是因為渴望尊嚴，方辰才強烈渴望獲得力量，渴望出人頭地！
而這一刻，方辰只感覺自己的尊嚴，卻被這女子的一鞭，抽了個無影無蹤！
可恨啊！
方辰在心裏怒喊著，原本冷汗密佈，面容蒼白的臉色，也因血湧上臉而劇燙無比。那股恨意，更是在他的心中不斷升騰著。方辰雖做不到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但此刻，他卻是有種想學那匹夫，與這女子血濺五步的衝動！
不過方辰此時心中也十分清楚，必須要忍，否則便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他的尊嚴告訴他，自己絕不能就這樣算了。這一鞭，也不能白白挨了！所以，方辰緊咬着牙關，死死地盯着「請姑娘」，問出了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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