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番外十四

114.番外十四

馬爾福莊園內,晚宴上剛滿十九歲的德拉科·馬爾福全程遊刃有餘,無論是麻瓜政府官員還是魔法部巫師,與其交談后都稱得上賓客盡歡,宴會場上一派祥和,即便馬爾福少爺的思緒早已經飛到倫敦西區商業街,全然跟在他的女孩身上。

他身上的傳統英式襯衫領口緊扣,黑色絲綢領結在水晶燈映照下流轉着獨有的光澤,德拉科需要全程背脊挺直,才能讓他身上的傳統禮服維持優雅氣派,稍有鬆散,都可能令他看起來像是個不修邊幅的蠢貨。

他的郝樂蒂現在在哪?為什麼不能立刻來到他懷中,這宴會真無聊,讓他覺得膩味極了,一屋子口腹蜜劍、兩面三刀的政客。

德拉科這一刻就準備在宴會上退離,接着不管是使用麻瓜的交通工具,還是膽大妄為的直接用幻影移形出現在麻瓜世界的攝政街上,總而言之,郝樂蒂得重新回到他的視線里。

不過他最後還是很不情願的忍住了這念頭——

現在的年輕姑娘們似乎都不喜歡太粘人的伴侶,她們滿腦子都是自由獨立,但他對郝樂蒂的貪婪佔有慾勢必會帶來「粘人」這一贈送附帶品,而這通常是容易令人厭煩的特性之一。

至少像是他自己這種沒耐心的混蛋,不管是生意場合作商還是年輕時的跟班,如果誰在非必要情況下一再出現在他面前叨擾,他總會有種將對方關進阿茲卡班監獄的衝動。

而為了對郝樂蒂遮掩他竟然是個「粘人puppy型男友」這則事實,德拉科在最近一個月里,目前已經是第十萬次忍住去見她的念頭。

那本厚磚頭一樣的聖經怎麼寫的來着?對了,愛是恆久忍耐。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哦,聖經都說了些什麼鬼玩意,他一條也不符合。

他才懶得忍耐,這一屋子政客讓他胃酸過多,他現在只想衝去倫敦西區將郝樂蒂舉高在懷。

什麼東西?仁慈?還不嫉妒?每次他看見有人侵佔郝樂蒂的注意,不管男女,他都想將他們按進泰晤士河裏,讓對方喝幾口那些土灰色的髒水。

他傲慢自負,最熱衷於張狂自誇,剛愎自用,光明磊落跟他半點不沾邊。

竟然還要「不求自己的益處」?那恐怕得將他血管里流淌著的馬爾福血液抽乾淨才行。

不輕易發怒更是胡扯,他不但暴躁易怒還仗勢欺人,最喜歡用權力解決問題。

不過他倒是確實不怎麼計算人的惡,因為通常都是別人計算他做下的惡事。

至於真理,對他有利的即是真理。

包容?相信?盼望?忍耐?「凡事」是別指望了,這些情緒他只會放在郝樂蒂身上。

但聖經有一點說對了,他的愛永不止息。

馬爾福少爺一邊與國會上議院的幾位貴族院議員觥籌寒暄,一邊在腦海里曲解聖經。

而站在他不遠處,那位在晚宴最開始時便與馬爾福父子進行過交談的軍情六處首腦,此時正站在魔法部部長面前,談起事務來就像個高效運轉的機器。

但很快,福爾摩斯的神情便掀起波瀾,他冷麵蹙眉時顯露的情緒似乎很複雜,惱火,焦躁,思慮,籌謀,甚至還有點早已習慣的無可奈何,他看着麾下特工探員傳給他的最新圖像——

第一張照片里,他本該被關押在謝林福特孤島堡壘的妹妹歐洛斯·福爾摩斯,一臉冷淡無波的站在一間狹小的西裝店內,而在照片上的其他畫面里,有着多位華服加身的男女,很不幸的,其中至少有兩位是這個國家的世襲貴族。

他們正在步入小西裝店最內側牆壁上的古舊電梯,而在開啟的電梯里,已經進入了幾位人士,麥考夫對其中三張臉非常熟悉,因為他們的照片躺在軍情六處反恐部門的文件里已經有些年頭。

他看向第二站照片,歐洛斯的面容曝露在室外空氣中,曲折蜿蜒的攝政街古老街道上,她總是如同冷血爬行動物的目光,此時簡直專註到讓麥考夫背脊發涼。

而歐洛斯正朝着身前的瘦小女孩伸出手臂,照片里,她慘白的指尖彷彿比夜色更涼,而她邀請的姿勢,會莫名令人聯想到撒旦引誘亞當夏娃的故事。

第三張照片,歐洛斯以背影示人,畫面里佔據主要位置的是那個瘦小姑娘,黑髮藍眼,歐亞混血,年齡絕不可能超過十六歲,她握住歐洛斯指尖,而從兩人的身體語言來看,很明顯是要進入那間狹小的手工西裝店。

麥考夫對這張少女面容並不陌生,早在他開始意圖與魔法部合作時,這個寄養在純血巫師家的麻瓜巫師混血女孩其全部個人調查文件,就曾經擺上他的辦公桌,和馬爾福家族的一起。

而他相信馬爾福父子也不可能對他全無調查,不管是動用古老家族的權勢財力,還是他們神奇的魔法。

現在,一身威爾斯王子格紋英倫三件套西裝的軍情六處首腦,動身走向正在與國會議員交談的馬爾福少爺,「抱歉,我和德拉科暫時有些私事要談。」

福爾摩斯大人名聲在外,幾位僅僅以世襲身份艱難留在上議院裏的英格蘭貴族,可不準備與其爭鋒,畢竟近日裏上議院大刀闊斧改革頻繁,其中不少謀划都有這位特務頭子的身影。

上議院幾位世襲議員很快搭著女伴邁入舞池,僅剩下福爾摩斯與馬爾福,而當德拉科看見麻瓜政府特務頭子帶來的那幾張照片時,他蒼白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惱怒夾雜着點后怕的薄紅。

「我需要前往攝政街,立刻。」

麥考夫極為少見的覺得這位年輕純血巫師身上的複雜情緒莫測難懂,他將德拉科·馬爾福此時的情緒成因,歸結在馬爾福家族曾經調查得知歐洛斯的資料。

所以與他一樣,德拉科·馬爾福當然難免擔憂他這位被英國政府視作魔鬼的妹妹,對無辜的郝樂蒂·李有所不利,就像是她在童年時,精神錯亂到曾將夏洛克的朋友紅鬍子淹死殺害一樣。

事實與大福先生想的不甚相同,馬爾福少爺擔心的,似乎是兩位女士「再續前緣」。

倫敦西區攝政街

掩藏在一家狹小閉塞手工西裝店下的,是一座驚人龐大的私人俱樂部地下賭場。

灰色牆面老舊斑駁,卻掛滿了極具傳奇色彩的油畫名作,這一原本的戰爭時期防空洞,被改建的極具氣派,甚至隱隱有着如同即將坍塌的醉生夢死毀滅感。

而在這座建築風格複雜的俱樂部地下賭場里,貴族名流與通緝罪犯似乎無甚區別,他們全都穿着上等禮服,玩著古老的二十一點牌戲,或是現代的三人賭.博牌戲,最受歡迎的輪.盤周邊賭徒更是圍坐站滿。

在紙醉金迷的地下賭場內,郝樂蒂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似乎都與之格格不入。

她柔軟微卷的黑色長發披在身後,白裙子滿是少女柔美,而她的皮膚彷彿比白裙還要潔凈,湛藍眼眸更是有着令人詞窮的難以言喻色彩。

可她現在卻正站在二十一點牌桌前,面前籌碼高堆,而這個私人俱樂部的擁有者歐洛斯女士,全程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那種專註性前所未有,她的灰眼珠像是被點亮的燈盞。

既然被歐洛斯一再邀請,郝樂蒂顯然很是懂得點「非賭不可怎麼賭」的方式——

她頂尖的數學天賦得到充分運用,利用複雜的獨特運算方式,她每一次的獲勝率都能科學提高百分之七,而百分之七的數字乍看平庸,卻能讓她在牌桌上始終以高頻率取勝,橫掃全場。

當麥考夫·福爾摩斯與德拉科·馬爾福乘坐的轎車行駛進攝政街時,在街區另一邊的地下賭場內,郝樂蒂剛剛狂贏一筆,瞬息間坐擁百萬,而她今晚目前為止已經攫取了近三百萬英鎊。

不過「大英政府」福爾摩斯先生的即將到來,也象著着郝樂蒂今晚的掘金之旅到此結束,因為這位特務頭子竟然提前通知了蘇格蘭場來此查抄地下賭場。

隨着警局探員的封鎖,地下防空洞人群慌亂,那些名流貴族似乎現在才知道慌張,就像是被驚醒的獃頭鵝,眼珠里滿是驚疑,「天——」

而歐洛斯似乎一點不對眼前景象感到驚訝,她將郝樂蒂帶到角落處的斑駁吧枱,灰眼睛在豬群一樣的名流與罪犯身上掃過,竟然對郝樂蒂說道,「他們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讓我志趣盎然,今晚這場賭局上的所有人,也許都會在我的催眠下縱火自焚。」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極端殘忍,但此時卻向郝樂蒂露出笑容,也許是因為太多年沒笑,或者是她從來沒笑過,她的笑臉看上去有些古板不適。

遠處下沉的電梯位置,古老鐵門正徐徐開啟,歐洛斯甚至沒向再次前來逮捕她的兄長看上一眼,她只是對郝樂蒂說道,「也許我們能治癒彼此的孤獨。」

那種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不懂如何着陸的孤獨感,使兩人有着一種奇異的熟悉感。

馬爾福與福爾摩斯已經走下電梯,正朝兩人所在的位置走來,郝樂蒂卻擁抱住消瘦蒼白的歐洛斯,「暑假裏我會去見你,我保證。」

彼此溫暖只是短暫停留,便已經分開。

被視作「魔鬼」的危險天才女性,幾分鐘后便被送上重返謝林福特島嶼的直升機,而郝樂蒂也已經被惱羞成怒的馬爾福少爺一把揪住帶回家中。

郝樂蒂的卧室中光亮灑滿室內。

高挑英俊卻總是冷淡待人的德拉科·馬爾福,此時身上的冷冰冰氣勢全然消失,他胸膛起伏,表現出目前心情的暴躁。

郝樂蒂看着站在她面前來回踱步的德拉科,他長腿上裹着黑色西褲,皮鞋踏在地毯上,聲響沉悶,而他的動作幾乎繞的她眼暈,「你剛滿十五歲卻貿然進入地下賭場,那個該死的防空洞裏甚至遍佈罪犯!」

「萬一有人對你不利——」他英俊的五官上因為這一想像就浮現出后怕,緊接着又是旺盛的報復慾望,似乎想將那些莫須有有可能對郝樂蒂不利之人全宰了拋下河餵魚當養料。

德拉科·馬爾福總是英挺整潔的西裝下擺隨着他的惱怒踱步而在空氣中掀起衣角,就連他總是一絲不苟的金髮也盪下來幾縷,幾乎遮擋住一側眼眸,有種強勢野性的氣勢。

郝樂蒂坐在他面前,「如果有人不懷好意,我能用自學的黑魔法讓他們當場炸成煙花,我可不是乖乖聽從霍格沃茨校規的模範優等生。」

她有着充分的自保能力,所以才敢任性妄為。

但這一解釋依舊沒讓德拉科的情緒平穩,他又回想到郝樂蒂和歐洛斯·福爾摩斯「再續前緣」的擁抱,這讓他腦門都快氣的着火。

而此時,郝樂蒂還在添油加醋,「我用數學演演算法賺了百萬英鎊,而且還交了新朋友。」

見鬼的新朋友!德拉科沒去理會稍顯散亂的髮絲,而是擺出一副像是從麥考夫·福爾摩斯處得知她的「新朋友」多具有危險性的模樣,「軍情六處首腦,也就是她的兄長表示,這位女士的精神錯亂程度嚴重到必須要關押治療。」

可惜郝樂蒂似乎完全不將他的言論放在心上,她故意看向擺鐘,「已經很晚了。」

見鬼!她現在是想要直接將他趕出房門?

德拉科停下踱步,站在她面前,灰眼睛泛著冰色,嗓音沉壓,「你為了一個所謂的『新朋友』,要將我轟出卧室。」

郝樂蒂坐在柔軟的高腳凳上,仰著白嫩臉蛋看他,德拉科以為她會反駁,對他的無理取鬧不滿皺眉,這很正常,因為他現在似乎就是在沒事找事,無事生非。

可郝樂蒂竟然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腹,她的臉正好擱在他的胸膛與腰腹相連的位置上,隔着一層襯衫布料,他似乎能感受到她臉蛋的柔軟,「德拉科,我真的有些睏倦。」

德拉科感覺他滿腹的怒氣就快要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總是能想出一萬種方式對付他,讓他的火氣就像是被針刺破的爛氣球,就好像無論她做了什麼壞事,最後他總是會默許放任一樣。

「你——」

德拉科的聲音被打斷,郝樂蒂揪着他的衣領讓他彎下腰,而她則挺直背,像是八爪魚一樣的攀在他身上,接着在他臉上製造了「啵」的一聲。

唇瓣非常快的碰觸就離開,就像是在糊弄六歲孩童。

德拉科氣她的敷衍,但又無法忍住心臟處正逐漸變的柔軟的趨勢,他甚至得努力壓下又開始不爭氣要翹起的嘴角。

他看着郝樂蒂,色厲內荏,「你別指望每次都這樣打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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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中餐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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