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回童年逆境翻身

孫欣然像是經歷了一場乘坐超光速艦艇，跨越空間黑洞去往另一星際作的時空跳躍一樣，整個人忽悠了一下，意識模糊了一瞬。

隨後，耳邊傳來嗡嗡隆隆彷彿隔著水膜一樣的聲音：

記憶中缺少感情的管家聲：「怎麼回事？」

下人們：「回管家，似乎是和王小姐發生了爭執，自己跑出來就滾下了樓梯！您知道她一個普通人學音樂也沒用的。」

有人踩著鋪著地攤的樓梯衝下來的聲音。

管家的聲音再次響起：「對不起王小姐，讓您生氣了。」

王小姐自責發抖的聲音：「都是我口不擇言，大小姐才十來歲懂什麼？趕緊送醫院呀！」

管家沒有絲毫情感起伏：「大小姐出門得經過老爺同意。」

王小姐緊跟著說：「那就聯繫孫老爺呀！」

管家冷靜的說：「子工業星下等民發生暴動老爺不在。」頓了頓，「老爺最煩有人在工作的時候，用無關緊要的事情打擾他。」

「可……」王小姐忍不住壓抑著火氣：「後腦都流血了！她不是你們家唯一的大小姐嗎？」

管家小聲說：「對不起王小姐，容我糾正您一下。確切的說是沒有精神力的下……普通人類的大小姐。」

藍帝國等級制度經過幾百年的進化演變，變得異常森嚴。根據家族中哨兵嚮導出現的概率，劃分為貴族、平民、賤民到奴隸。哨兵嚮導的精神力從激發到一路成長等級不同，又根據出現嚮導哨兵最終精神力達到的等級，貴族又分大貴族小貴族，平民分一等二等三等。

孫家是個小貴族，出現一個十來歲還無法激發出精神力的普通人，簡直是對全族的羞辱。

孫家家主也就是孫欣然的父親，他鑽了個空子，十歲以前的孩子精神力激發能夠被探查出來，但是他們卻凝聚不出精神力構成的魂獸。

所以，這位孫家家主當時為了穩固地位，謊稱孫欣然是嚮導，否者孫欣然早就被他親手處理了。更不會為了做足戲，讓王小姐到家裡來教音樂，裝作是圈養在家培養日後嫁給大貴族嚮導音師的樣子。

而且孫家主也有點小期盼，畢竟有過十多歲激發出精神力的罕見案例存在。到時候就可以假戲真做。

十多歲、沒有精神力……是說我嗎？依稀記得十來歲的時候自己被檢查出是嚮導，就在全家捧著的環境中長大。

沒有顯露出精神力之前，我在家中原來過著這樣的生活嗎？無所謂了，我只要李鍵就好！

不對！我不是應該在那個漆黑的空間中……那時候我似乎抓住了作者的手臂……

我要讓她復活我的李鍵！我要去找她！

孫欣然猛地睜開雙眼從地上坐了起來，身邊傳來下人的驚呼聲：「大小姐她醒了！」

孫欣然擴散的瞳孔瞬間收縮視力恢復正常，隨後她的視野中竟然出現了比記憶中年輕很多的管家面孔，以及管家身後周圍的環境和擺設，這是她的家又和記憶中有些不太一樣。怎麼回事？

「大小姐您沒事吧？」管家挺遺憾的彎腰，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還是快些叫醫生吧！」孫欣然記憶中那位認真嚴肅的音樂老師蹲下身，想伸手又不敢的看著她：「欣然？你聽見了嗎？」

孫欣然直勾勾望著前方，那是客廳中一面空白的牆壁，但她知道在她的記憶中，那面牆上是過世母親的照片。

再回憶剛才朦朧中聽到的對話，她的心中一動，難道回到了童年？這一切是真的嗎？她可以重新開始，避免李鍵的悲劇，挽回自己的人生！

她大而黑的杏眼劇烈的波動起來，眼珠慢慢轉動看向一臉不耐煩的管家，又慢慢轉向關切望著自己的王小姐：「王老師，今天是哪一天？」

管家皺起眉頭。王小姐打開自己光腦：「怎麼了？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嗎？你的生日？」

孫欣然也看到了光腦虛擬屏上顯示的日期：帝國曆1032年11月20日。她的眼睛睜大，怎麼會？！這個時間自己應該已經激發出精神力變成了嚮導才對。

也正因為她成為嚮導才有自己的身份地位和相對的自由，才會有機會親自去奴隸市場挑選貼身護衛，從而救了李鍵！

自己以前是什麼時間去的奴隸市場……怎麼辦記不起來！那個時候好像天挺冷，好像還下了雪。

「下雪……下雪……」孫欣然爬起身就往外跑，嚇得王小姐和滿屋下人去追她。

管家皺眉站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老爺小賤種被摔傻了，今晚就可以把她徹底處理掉，將自己妹妹和外甥光明正大地接回來。

孫欣然推開別墅的大門往天空看著。她的頭頂是籠罩別墅範圍的透明防護罩。

防護罩外是一片和她家一模一樣的貴族別墅和半圓形防護罩。再遠的地方是屬於平民的居住區域，光軌交錯光能公車穿行，金屬塑造的街道和房屋螺旋上升極為節省空間。

她緊緊盯著頭頂的保護罩散發出的藍色微光，隨即鬆了口氣，藍色微光就是沒有運轉除雪恆溫的系統。說明知道此刻外面還沒有下雪。

幾個下人攔住大門的方向：「大小姐你不能出門！」

「是啊大小姐你……今天怎麼這麼不聽話。」

孫欣然看著他們的舉動，對目前自己的處境已經明白了，應該是她那愛慕虛榮的父親覺得一個普通人的女兒丟人，所以將她關在宅子里，只等激發精神力的最大歲數一到就可以按需處理掉自己。普通人就「病死」，嚮導就繼續培養代駕，哨兵就宣稱精神力變異或當初檢查錯了。

王小姐從後面蹲下身按著她的後背：「欣然……」

孫欣然轉頭對上王小姐充滿擔憂的雙眼，記憶中的王老師一直嚴肅認真，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一面。她慌亂的心微微一暖，搖了搖頭：「我就是看看下沒下雪。」

「預報說三天後才下雪呢。」王小姐看著眼前瘦弱的小姑娘內心一片柔軟，果然還是小孩子呢，只要下了課全部都很可愛，伸手牽著孫欣然的手往別墅走：「老師帶你回去。」

「嗯。」孫欣然乖巧點頭，暗地裡火急火燎地按照前世運轉精神力的方法運轉著，還有三天時間，只要激發出精神力成為嚮導，就能走出這棟牢籠去救李鍵！

然而什麼都沒有，曾經魂獸盤踞的精神海中空無一物。

她咬著嘴唇惡狠狠地瞪著地面，怎麼會這樣？！

管家正讓下人收拾地面上的血跡，看到二人進來看了看時間：「時間不早王小姐授課的時間已經結束，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平民區。我會向老爺稟告今天的事情。想來老爺也會覺得王小姐不太適合當大小姐的家教老師。」

他話語間的意思要辭退王小姐，辭退和雇傭關係解除不同，辭退後王小姐的平民信息履歷上會添上一筆，導致日後無法找到工作。

王小姐抓緊孫欣然的手：「我……」她感覺到孫欣然的手心在冒汗，咬咬牙剛要分辯。

孫欣然運行精神力失敗弄得後背都被汗水濕透，回過神來就聽到管家要把王小姐驅除出平民區。

如果三天之中她始終是普通人，心善的王小姐就是救李鍵的唯一希望。

她大大圓圓的眼睛瞪大，仰著下巴瞧著管家：「你是在用我父親來壓制他親自挑選的老師嗎？你是在質疑我父親的眼光？意圖左右他的決定嗎？」

管家沒想到孫欣然能說出反將他的話，低頭瞅著地上比同齡人瘦小的小女孩，笑了笑：「大小姐，老師好不好要看教出來的課業成果。聽下人們說，小姐至今連視唱練耳的基礎都沒打下來。」

下人們聞言不掩蔑視地竊竊私語起來：「剛才大小姐可是連音節都聽不出來，王小姐才說兩句她就哭著跑出來了。」

「你真當大小姐是嚮導？怎麼可能這麼小又這麼快打好基礎？」

「你們也說她是普通人了，人家嚮導學樂器是要成為音師的，來安撫自己哨兵伴侶的精神力。她？為日後被攆出貴族區做準備嗎？去賣藝？」

王小姐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欣然一直對她這個嚮導女性有些排斥，似乎以為她是來取代她媽媽的，所以一直不肯聽她講課……

孫欣然聽著下人們的話已經心裡有數了。她記不清十歲以前的事情，可是記得以後成為嚮導的日子。

那些日子裡她為了成為神級音師，日夜不停不懈的努力，可惜……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不論她的基礎、技巧多麼的夯實，卻一直止步於音師最入門的匠級！

也許就像是黑暗中那個作者說的，不論怎麼努力配角達到的成就永遠逃不出她的設定。

但她的基礎無人能敵，連趙家悅也比不上。

她鬆開王小姐的手，仰頭望著管家：「你說的沒錯，老師怎麼樣的確要看學生學習的程度。」

王小姐心裡一涼。

其他下人嗤笑出聲，不過也不怪大小姐要恩將仇報，她一個普通人自然要討好管家才不至於天天被他們這群下人欺負。只能怪王小姐自己自不量力，活該。

管家裝作畢恭畢敬的樣子：「我可不敢代老爺做決定。現在就聯繫老爺，讓老爺親自校驗大小姐的學業程度。」

孫家是小貴族，加上他們居住的星球一共才擁有體積很小的三星系統。其中用來做重工業的子星球，常年烏突突的天飄著帶有腐蝕性質的小雨，街上的行人衣著破爛皮膚籠罩著灰敗。偶有衣著樣貌正常穿著防護服的人走過，正是該星球上家中有哨兵或嚮導的。

星球上空常年飄著一艘籠罩著防護罩的大型圓形飛船，正是孫家在該星球上的辦公生活處。

此時孫欣然的父親、孫家家主，孫井水正坐在辦公室里，他的面前是展開的數十道虛擬光屏，光屏上是孫家產業的各大股東。

各大股東七嘴八舌的爭論著：「罷工？！那群樂色一樣的三等公民、賤民竟然敢罷工？」

「孫井水，自從你當上股東，你說說都出了多少事？」

「這也不怪孫大家主，誰讓她有個普通人的娘，自然對這些普通人中比例高的三等人啊賤民啊手下留情。」

孫井水緊緊抓著手腕上的光腦，心中對自己的出身又恨又惱，恨不得將所有的普通人全部消滅。

狠狠一砸桌面：「靜靜，我這就下令，再罷工就統統驅逐出孫家工業星。到時候沒有其他貴族收留他們，他們只能是奴隸！我看他們還敢不敢要這要那？！」

光屏上各大股東對視一眼，貌似滿意的點點頭，只是眼底深處帶著幸災樂禍。強壓之下事情沒準會鬧大，他們就可以趁機弄掉這個三等人生的私生子家主。當初若不是他老婆突然生了個嚮導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