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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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在拉薩、日喀則、林芝等地區民房的門都很矮。即便是華麗的樓閣，其底樓的門仍較矮，比標準的門少說也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一般人都有必須低頭彎腰才能出入。而且門口地勢內低外高向里呈慢坡形，這樣更顯得房門矮的出奇，給人一種房與門的比例嚴重失調的感覺。

自民主改革以來，大規模拆遷，從前那種老式的矮門已所剩無幾了。但目前在拉薩市的八廓街和一些鄉下仍能看到古式的矮門房屋。這對不知情的人來講，的確是一種奇怪的風俗，或許你會想：「這是不會設計的失誤吧？」事實並非如此。

矮門房屋的由來修建矮門房屋實際上是預防行屍闖入的一種手段。「行屍」是藏語「弱郎」是指人死後再起來到處亂闖，危害活人。

所謂「弱郎」既非復活也不是詐屍。藏族所言「弱郎」，就是指有些邪惡或饑寒之人死去后，其怨念未盡，心存憾意，故死後起屍去完成邪惡人生的餘孽或尋求未得的食物。弱郎的產生必須在其軀體完好無損的狀態中能實現。而藏區的葬俗本身給起屍提供了極好機會。在藏區，尤其在城鎮，不管什麼人死，並不馬上送往天葬台去喂鷹，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幾天請僧人誦經祈禱，超度亡靈，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禮活動，屍體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後才就葬。若發生起屍，一般都有在這期間。

很幸運啊，幸運得我想要不要去買彩票了，居然能遇到這種「大好事」，怪不得我剛剛拿上扎西堪布的工具箱來這裡時，村民們都行色匆匆的，我這才想起為什麼當時尼瑪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

我的緊緊的握住金剛杵，一邊嘴裡不停地念著這六字真言，在一邊的扎西堪布飛快地用白布開始纏著格桑老太太的屍體，雖然他的動作夠快，但我總感覺他有點心慌，看來做修士也不容易，發現什麼怪事，普通人可以跑得遠遠的，修士們不管有什麼不好的事，都要硬著頭髮往上沖。

不知道肖帥那傢伙跑到哪兒去了，這傢伙不是很喜歡見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么？怎麼現在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很快扎西堪布纏繞到胸部了，看到雙手雙腳都已經綁好了，我這才感覺好多了，我正在慶幸的時候，我看到屍體的面部生變，那雙眼黑色的眼睛居然在轉動了，好像在盯著我看一樣，我心裡一顫，手中的金剛杵差點兒就掉在地上了，這時屍體的軀幹開始顫抖起來。

「唵嘛呢叭咪吽！萬物萬有始，萬物萬有終，滅！」扎西堪布大聲喝道，他一下子從包里掏出一根長約15公分的黑鐵針，一下子插入屍體的嘴裡，然後用力一按，屍體的嘴裡一下子吐出一大淌黑血。

感覺這招好像有用，不過很快就發現事情還是不太對勁，而且問題更大條了，因為我看到格桑老太太的屍體顫抖得更厲害了，甚至嘴裡能嗚嗚地發出聲音。

千萬不要告訴我之前她是假死的，因為現在她那烏黑的表情根本不像人，而且黑色的皮膚上開始出小皰，然後開始滲出黑紅相間的膿液，空氣中的腐臭味更大了。

看到這一幕時，我在一邊更是嚇得手腳發軟，這樣的情景除了在恐怖片里能看過，什麼時候在現實中見過這樣的事情?

如果這是一場惡夢的話，神啊，讓我快點醒來吧，再不醒來，她那雙像枯枝一樣雙手長出的指甲，就要抓到我了。

「快走！」扎西堪布大聲地說道。

他的聲音仿像一輪明雷一樣，一下子讓我清醒許多，我馬上站起身子，撒腿就向外跑去，剛一出門我就看到肖帥從對方跑了過來。

「你幹什麼去了？」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我剛去方便了一下。」肖帥道：「你怎麼了？」

「詐屍啦！」我慌張的說道。

「少吹了，如果真的詐了，你手裡拿著這個幹嘛，咦，好像是古董，能值點錢吧?」肖帥拿著吃過的半根火腿腸，笑嘻嘻地說道。

嘭！

他的話聲剛一說完，我們看到扎西堪布一下子從房間里飛了出來，不，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給扔了出來。這時我聽到梆的一聲，低矮的房門后出現一個人影，不，是格桑老太的屍身，現在身上的白布已經被她給綳斷了，一縷縷的掛在她身上，那衣袍花花綠綠的讓人看了就感覺太像電影中的殭屍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哇靠！」

肖帥嚇了一大跳，手中的半根火腿腸差點兒都掉在地上，牙齒有些打顫地說道：「怎……怎麼辦？我不想變成行屍啊。」

我看到扎西堪布被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萬一他被行屍傷了，那就大條了，我馬上跑過去，一把將他扶了起來。

「扎西，怎麼樣？沒有事吧？」我道，現在我有一種感覺，遇到他以後，怪事還真多，或者說當初我們順著318國道一直上拉薩，估計什麼事也都沒有。

「沒事，這老太婆的力氣也太大了。」扎西堪布說道。

「我們該怎麼辦？她都快跳出來了。」我道。

「唉，這下問題大了，我也沒有帶什麼法器。」扎西堪布拿過我手中金剛杵道：「現在只有靠它了，但它對剛剛形成行屍的作用不大，最多只是讓行屍不能傷害持有人的。」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道。

「燒掉她！」扎西堪布說道。

他的話剛剛一說完時，嘭的一下子，格桑老太的屍體居然跳出門了，不是說門矮是為了防止行屍的嘛？為毛現在一分錢都不管用呢?

「是台階蹋了。」扎西堪布說道。

我一看，還真是，那房間的台階是木板，時間太久，許多地方早已腐朽，在上面蹦蹦跳跳幾下，不塌才怪。

「你快去找汽油，不要讓村民們出來。」扎西堪布對肖帥說完后，對我說道：「我和你得阻止她進村，也不能讓她進入山林之中，不然後果太嚴重了。」

「好！」我說完后，馬上發現不對勁了，為毛是我和肖帥，村子里的人多著呢，人多力量大啊，這道理他居然不懂？

我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在空中晃了一下，咔的一下子就斷了，只好撿起兩個石頭，雖然知道這玩意兒對行屍沒有什麼用，但是有總比沒有好，權當安全感，那一瞬間我心裡更多的念頭是，我雖然有點小帥，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好好戀愛過，還沒有找到小舅，現在就要為抗魔大業英勇就義了，天啊，下輩子讓我投到一個好人家，長得更帥一點，智商達到200，再不去外地尋親了。

「這個行屍是骨起，傷其皮膚肌肉沒有什麼作用，她的力量太大了，我之前還沒有碎骨時，就被她打飛了，你要小心。還有，千萬不要讓她摸你的頭頂。」扎西堪布說道：「對了，她的行動不快，你不要慌張，等油來了，燒掉她就沒事了。」

傳說中，起屍有五種，第一膚起，第二肉起，這兩種類型的起屍，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種「血起」，此類起屍由其血所為。這三種起屍較容易對付。只要用刀、槍、箭等器具戳傷其皮肉，讓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屍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

第四種起屍叫「骨起」，導致這種起屍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擊傷其骨才能對付。第五種起屍叫「痣起」，就是使他變為起屍的原因在於他身上的某個痣。這是最難對付的一種起屍，尚未擊中其痣之前四處亂闖害人。

起屍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會講話，不會彎腰，也不會轉彎，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如果遇上活人，起屍便用僵硬的手「摸頂」，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時也變成起屍。而且這種離奇而恐怖的作用只限於活人，對動物無效。

但是很快我就想罵人了，不是說行屍的動作不快么？問題是現在格桑老太屍跳時，比兔子還快，更要命的是，她居然只向我跳來了，她的嘴裡發出一種咻咻的聲音，好像是一種凶獸面對獵物時的攻擊聲，而另個方向的扎西堪布完全被她無視了。

扎西堪布，你過來，我保證不打壞你，身為一個修士，居然連吃飯的行當都沒有，不是說了么，修士從小就出家開始學習，天理、醫學、人文、地理、伏魔都要學習的么？不是說從修士降魔就像菜刀切大白菜一樣，見一個切一個。怎麼可以眼睜睜地見死不救呢？

要我衝上去，簡直和找死沒有什麼區別，不要說近身了，就那股巨大的屍臭味兒也能放倒我，現在……我跑！跑！跑！！！！

沒有跑多遠的時候，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來藏區有半個多月了，但是高原反應始終是一道過不去的坎了，劇烈的運動讓我有了高反。

我回頭一看，格桑老太一跳一跳地跟在我的後面，在月光下她的軀體好像變大了許多，整個身子好像籠罩了一層黑色的淡霧，當她張開嘴的時候，露出兩個長長的尖銳牙齒，好像下秒就會吞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