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未婚夫?

三.未婚夫?

醫生話一出,病房內一時詭異的靜默。

看着突然臉漲紅的花智傑,小西不知怎麼,很想笑,可能心情愉悅的緣故,小西的表情也隨之放鬆,朝醫生感激的淺淺一笑,醫生繼續面無表情,可小西怎麼覺著這醫生嘴角弧度上升了那麼一絲絲呢?可惜眼睛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不然還想確定他是不是真在笑呢。

小西想着又朝花太太看去,眼裏稍微卸下了點防備。

不是她小心眼兒,任誰一醒來就遇到這麼喜劇的一幕都會豎起防備的殼,花小西也不例外,只是她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恬淡客氣了,彷彿站在她病房內的只是一群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罷了,而他們於小西來說,也確實是陌生人,半點不熟悉。

她看看一旁已經停止流淚的楊玲的女孩,不管她是真善良還是假單純,與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本來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花小西心裏還是抱着那麼些希望的,但剛剛上演的那麼一出……

她心中嗤笑,閉上眼睛假寐。

可剛剛從眾人的反應和他們言語提供的信息分析,第一,自己原來特不招人待見,貌似做了什麼人神公憤的事兒,而這人神共憤的事十有**跟楊玲口中的未婚夫有關。

第二,這個名叫智傑的哥哥叫花太太叫娟姨,卻叫花先生爸爸,這樣說來,他和楊玲應該才是親兄妹,和自己是同父異母的。

可為什麼楊玲姓楊?難道是她和智傑其實是隨母姓,所以智傑的全名應該是楊智傑。

這樣推斷……那第三點就差不多可以肯定了,這裏只有花太太看自己時眼含關愛,說明花太太是自己的親媽,而自己親媽不是花先生原配。

難怪花先生花兒子對自己這麼不待見,敢情自己是拖油瓶啊,說不定自己不是花先生女兒而是花太太帶進花家的拖油瓶。

如果不是拖油瓶的話,又有兩種可能:

一、花先生很愛他前妻,所以對他兒子格外寵溺,以至於寵的他…連基本的禮貌和分辨事實的眼睛都瞎了,剛剛明眼人都知道是花兒子錯了,卻讓她這個病人道歉,什麼道理!

二、如果上面那種推斷錯誤,就只剩下花先生封建思想嚴重,極端的重男輕女這一條。

花小西心中嗤笑,重男輕女,怎麼越看越像?敢情兒子就是自己種女兒就是撿的?說不定自己還真是撿的。

「你瞧瞧她被你慣的,這什麼態度。」花先生看到花小西閉着眼睛裝無視他們的那死樣兒,又火氣噌噌直冒,語氣很硬。

「你也安靜點,沒看到小西累了嗎?」花太太降低了音量,輕聲的對花先生說。

「病人需要休息,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那醫生面無表情的陳述。

花智傑頗有些尷尬,楊玲站在那窘然不語,神情凄楚。

「爸,娟姨,小西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去了,學校下午還有課。」

「去吧。」花先生看着兒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花智傑牽着楊玲的胳膊,本想牽她的手,但想到她心中愛的人不是他,隨即紳士的改拉胳膊,小心護着她離開小西的病房。

過了片刻,花先生也離開,花太太幫小西將被子往上拉了拉也離去。

小西是被餓醒的,醒來時發生的事情讓小西本能的對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都帶有一種防備,想到爸爸和哥哥,小西雖然陌生卻仍然有些難過,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

醒來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病房內很安靜,也很孤單,那種一片空白的迷茫瞬時湧上小西心頭,那種空空的感覺讓她覺得害怕。

她吃力的撐起身子,相較於上次來說,身體不再那麼無力。

看到床邊一個按鈕,小西摁下去,不一會兒就來了一個美麗的俏護士。

護士微笑甜美,不是很熱情但也不冷淡,恰到好處的工作著,給小西倒了杯水,然後耐心的喂她喝了一碗粥,例行公事的叮囑幾句之後就離開。

儘管還沒吃飽,但小西依然覺得體力恢復了不少。

坐在病床上,出神的望着窗玻璃裏面模糊的影子。

推斷果然沒錯,玻璃裏面的人雖然看不是很清,卻依稀能看出鏡中蒼白虛弱的臉與花太太長有八分相似。

正出神間,門被打開,小西轉頭望去,居然又是那位喜歡哭名叫楊玲的女孩。

雖然她自稱是小西的好友,但小西對她實在提不起好感來,故而態度也是淡淡的,甚至坐在床上的姿勢都沒有變動一點。

「小西……」見花小西這樣,楊玲有些尷尬,將手中的保溫壺放下,打開蓋,一時間,誘人的香味溢滿的了整個房間。

她拿出勺子攪拌了一下,捧起,走到小西窗前:「小西,餓嗎?我給你煲了點粥。」

小西轉過臉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楊玲有點不安,小西不明白她在不安什麼,好像自己就是個會吃人會突然攻擊人的猛獸似的,就算攻擊人,那也只會攻擊對我不住的人,你楊玲到底是哪根蔥我都不知道,我攻擊你個啥?

既然你如此不安就別來惹人煩啊,來了吧還擺着這麼一副凄苦臉,好像全天下就你最無辜就你最柔弱似的,我花小西也沒欺負你啊。

心中腹黑,面上卻冷淡的微微一笑,很客氣的說:「麻煩你了楊小姐,我才剛吃過。」

此話一出,又將嬌弱不堪的楊小姐打擊的不輕,面色蒼白身體搖晃,眼中迅速積滿了淚水。

小西壓下心底的不耐煩,靠在床上,意味深長的笑看着她,淡淡的說:「楊小姐,貌似我沒怎麼着你,也沒說什麼惡毒的話吧?可別在我面前哭啊,到時候誤會了不僅我冤,你解釋不清我看着也着急。」

楊玲一愣,眼淚盈於眶中,表情隱忍,鼓足勇氣說:「小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請求你,不要再傷害你自己,我知道我不該愛上阿夜,更不該明知道他是你未婚夫還愛上他,我應該克制住自己的情感,哪怕是生不如死,我也該克制住的……」

「停!」小西忍着心底突突上冒的不耐,冷下臉來閑適的睨著楊玲,嗤笑:「楊小姐,敢情你是積極認錯死不悔改啊,知道這也不該那也不該還偏偏去做……」

「這和小玲無關,是我要解除婚約的!」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小西轉過頭看向門口的男子,微微皺起眉頭。

恩?未婚夫?

楊玲聞聲驚喜的轉過頭來看着來人,捧着手中的粥如一隻翩翩彩蝶,飛撲而去,眼中蓄積已久的眼淚順着瑩白如玉的臉滑落下來。

她並沒有撲進來人的懷裏,而是在距離來人尚有半尺的地方站定,淚珠隨着她瑩白的小臉滑落,美眸脈脈含情的凝視來人,雙頰若有紅暈,咬唇一笑:「阿夜…你來了….」

小西與來人是正面相對,正好將他沉暗的眸色盡收眼底,他目光晦暗不明的掠過楊玲臉上的淚珠,竟也沒上前去幫她擦去,也沒衝過來大罵小西無情、冷酷、自私,而是直接越過楊玲,走到小西病床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着小西,冷冷道:「出院后我會立刻解除婚約!」

小西挑高了眉,打量著這個叫阿夜,目前為她未婚夫的男子,年紀雖輕卻已然帶有一股犀利的氣勢,眉宇間儘是冷然。

皮膚略黑,雙眉微微隆起,不知是不耐楊玲的眼淚還是不耐看到小西,估摸著是後者。

而楊玲一聽他要解除婚約,掛着淚痕的小臉露出幸福的笑意,深情的望着李爵夜站立的筆直的背,待看到小西好笑的看着她時,努力將幸福快樂的要昏過去的表情藏好,眼中盛滿內疚和憐憫,心痛的說:「不,阿夜,你不能這麼殘忍,不能在這個時候與小西解除婚約,小西的傷勢還沒完全好,她會受不住的…」

小西以為又要上演一幕兩人互訴衷情的大戲,她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冷的像鋼鐵般的未婚夫是怎樣被楊玲化成了繞指柔。

誰知未婚夫只是一個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身後善良體貼的楊玲立馬噤聲,美眸中的清淚都一起消失,凄凄切切的無語凝視,越發深情了。

小西居然從這雙墨黑透著冰涼的眸子裏讀到了……不耐?這真是一個對待愛人的眼神嗎?裏面一點可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楊玲看不出來?

這下事情有趣了,嘖嘖,楊玲可真是善良,搶了小西未婚夫還可憐小西?

可能在他們看來聽到這句話之後小西該是如遭雷擊,哭的死去活來。卻沒想到,花小西如同局外人一般,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嘴角還隱約帶有……微笑?

李爵夜審視警告的盯着她,小西被盯着很不舒服,不知怎麼就想到了瞄上獵物的豹子,不自覺的就皺起眉,身體後仰,避開他迫人的氣息。

想到:難怪能讓楊玲愛的如痴如狂,確實有姿色。

姿色?這詞用的不對。小西好笑的想,總的來說,是一隻很能吸引雌性的雄性動物。

這樣想來,這個未婚夫帶給小西的壓力倏然消失,微微一笑,頭斜倚在床欄上,無所謂的點頭說:「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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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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