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系統
他看到了蟲子。
從光柱最上方落下，落到他的面前，巨大的身體上布滿了尖刺，他仰起頭，看著它的眼睛，他從它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蟲子的模樣。
醜陋。
冰霜不斷向上，凍住了黑紅色的蟲腿，凍住了星球上不斷分裂的蟲子。
小喬治啟動了飛船。
金色圓環晃動著，發出低鳴聲。
白色的襯衣碎成一片一片。
金色的雙劍盤旋飛動在洛英的身周，速度越來越快，它們一前一後，扎進了蟲子的眼中。
洛英睜大了眼睛。
雙劍在蟲子的身軀上劃過，像是幻象一般，被劃開，又再合攏。
雙劍飛回他的手中。
黑暗中飄動著綠色的光點。
簌懸木燃燒殆盡。
光柱之外的一切，都開始快速地旋轉了起來，洛英咬破了嘴唇。被凍住的蟲子，突然翻滾了起來，向光柱涌去。
光柱越來越亮，一股吸力從它的上方出現，蟲腿斷裂，洛英的身體緩緩上升，他的身體伸展著，和蟲子的幻影混雜在一起。
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
光柱出現在了星球的表面，向無盡的宇宙延伸而去。
「這是什麼？」吉蘭看著
「小喬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查爾斯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
他看到小喬治拉了一下操控桿，接著，飛船向光柱的方向撞去。
黑潮吞噬了整顆星球。
洛英緊緊地握著金色的雙劍。
黑紅色的鱗片從下向上蔓延著，而蟲子的幻影慢慢變成了真實。
他在蟲子的身體裡面。
他聽到了聲音，蟲子噬嚙的聲音，鳴叫的聲音，他的眼前閃過了一道白色的光，白光過後，整個世界在他的面前展現。
他聽懂了，那個聲音。
那個聲音和他說：「回來。」
小喬治努力穩定著船身。
炫目的色綵線條再一次穿過了飛船，隨著光柱向遠處延伸。
「我們會到哪裡？」吉蘭問。
她沒有得到回答。
光柱的尾部開始逐漸消失。
黑潮開始向外，向整個混亂星域擴散。
——
「這裡可能是塵雨星，最後的安全區了。」趙淵帶著拉斐爾走入黑色石牆后，「將軍，謝謝你沒有放棄我們。」
拉斐爾嘆了口氣，「是我沒有守好第七戰線。」
「將軍，你還記得曾有人混入塵雨星嗎？」
「記得，那個人應該是，海瓜子。」
「我，一直覺得有些不安，所以我重新檢查監控，79號倉庫，有半天的時間，它的監控畫面是偽造的，偽造的非常逼真。」
拉斐爾停下了腳步，他仔細聽著趙淵的彙報，「於是我梳理了前後兩個月倉庫的記錄，其中有一批能量晶體，純度比過去的都要高，我懷疑……」
趙淵深吸了一口氣，「將軍，那批晶體中藏著病毒。」
拉斐爾感覺到心臟被捏緊了。
「塵雨星病毒爆發，是人為，而不是，蟲族。」趙淵說出了結論。
拉斐爾的表情變得冷厲，「先安排平民撤離，趙淵博士。」
「好的，將軍。」
石牆后，雇傭兵和第7軍團的戰士混編在一起，站成隊列，他們的裝備都破爛不堪，面色疲憊，但是眼神中，戰意燃燒。
塵雨星外，黑色的漩渦再一次出現，拉斐爾的通訊器中傳來周璟的聲音，「將軍，確認了，現在第七戰線的能量波動，和洛英給我們的那份錄像中解析出來的波動非常相似。巨石風暴，即將到來。
——
炫麗的線條褪去了顏色。
「通訊恢復了。」吉蘭注意到通訊頻段連接成功的標誌。
小喬治點了點頭，「船體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他的話還沒說完，他看到一塊監控屏上，黑紅色的霧氣在船身的表面褪去，「洛英保護了飛翔女巫號。」
「小喬治叔叔，聽得見嗎？」
洛英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低柔中，帶著一絲嘶啞。
「聽得到，你說。」
「伊戈斯特，傳說是真的。」
「兩個宇宙的那個？」
「對。第七戰線隱藏著，那個宇宙最大的一片碎片，裡面，有一個系統，激活后，它會，開始吞噬，然後改造這片宇宙。」
「怎麼激活？」
「我。我現在，蟲化的最後一階段，我在，我的身體中。」
查爾斯走到飛船的控制台前。
「8年前幼蟲就該進化到成長期。」
「我動過一次手術，將我的核心切出，做成戒指，暫停了，第一次進化。」
黑紅色的細線纏繞在他的手腕和腳腕上。
「23年前，巨石風暴，那時候誰激活了……」
「我。」
「洛英？」
「那裡，一萬年能培育出一隻真正的王蟲，孵化后，會短暫的激活，釋放王蟲。它失敗過，很多次，沒有成功，和人類，神族，很多種族，戰鬥。」
「我們會被傳送到碎片那裡？」
洛英閉上了眼睛，「對。我會，為你們爭取機會，脫離。」
「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他在那裡，」指甲慢慢變長，「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那裡。」
——
姜離和羅林斯登上了戰艦。
漢娜帶著他們向戰艦內部走去，他們看到了盧克帶著幾十個研究員在數台大型設備中忙碌地工作著。
聽到腳步聲，盧克抬頭看了姜離一眼，他抬手擦了擦汗，「正在採集數據，對設備進行調試，」他站直了身體，「姜離，我現在服從你的命令，請下令吧。」
「翡翠星域那邊怎麼樣了？」
「黑霧構建完畢，但只是小範圍的啟動，畢竟帝國和聯邦……」
「全功率運行吧。」姜離下了命令。
盧克不解地看著他。
「調動你可以調動的所有暗網和天網資源，宣傳一下這個黑霧，就說是海瓜子為了對抗蟲族，那些科學怪人研究出新型武器，編的神奇一點。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需要把這個作為籌碼，和女王陛下聊一聊人生，畢竟……她一個心情不好，又想支持拉斐爾了，那我們就有麻煩了。」
「我明白了。」
帝國的皇宮中，薇奧蕾塔胸前的黑紅色項墜，細微地震動了起來。
她握住吊墜，紅唇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