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剪髮
戰艦進入索爾維亞空間站。
姜離走下戰艦。
小喬治和吉蘭對視了一眼，他們跟在姜離的身後。
他們向洛英的位置走去。
洛英依然跪在柯森身前，頭髮被削至頸部，發尾參差不齊，白皙的背脊上，交錯著傷痕，右肩的傷口發黑，滲著膿水。
吉蘭正要上前，小喬治伸手攔住了她。
姜離走到洛英身後。
他脫下外套，低身把衣服披在洛英的身上，「瓦倫受傷了，沒有生命危險，毒蛇小隊死了6個，128個黑武士，只有19個活下來。」
「他死了。」
「對。」
「姜離，我也很累。」
洛英伸出左手，姜離抓住了他。
洛英借力站了起來。
「讓燕支淺接手M274空間站的科研團隊，小葉，她還活著的話，空間站的日常運行，她負責，你留在這裡，和莫里森，唐鵬納撒尼亞對接處理後續，黑武士基地交給貝恩和羅林斯。」
「你要去哪裡？」
「我必須去第七戰線，否則，蟲潮不會停止。」
空間站外的能量罩閃爍著不穩定的藍光。
洛英轉過身，他看著小喬治，「小喬治叔叔，麻煩你載我一程。」
小喬治點了點頭。
——
周璟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收拾好了……」拉斐爾轉過身，他愕然地看著周璟身後的人，「段煬？你來做什麼？」
「小夕讓我來的。」
「進來說吧。」
拉斐爾走到沙發前坐下，段煬在他身側坐下，周璟則關上了休息室的門，靜靜的守在門邊。
「我已經向安東尼元帥請命，第2軍團的第1、第3、第7師會抽調至第7戰線，他們將穿過隔離區，徹底清掃塵雨星外部的蟲族，和你的人匯合，進入塵雨星。」
「安東尼元帥同意了？」
段煬站了起來，「我的曾祖父，段紫霜，做過第2軍團的主帥。」
拉斐爾跟著站了起來，「我立刻回歸戰場，替我謝謝段小夕。」
「我妹妹她，她是這一代段家最出色的……她無法再駕駛機甲了，」段煬看著拉斐爾的眼睛，「請一定要贏下來，拉斐爾將軍。」
——
黑暗中，有一張網，他看到，一雙巨大的，黑紅色的眼睛看著他，在網的另一端。
他想要躲開，卻發現身體被束縛住，無法動彈。
它在靠近。
他張開嘴，想要呼喊，這時，一縷金色的頭髮落在他的臉上，他睜大了眼睛，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金棕色的，帶著笑意。
手指顫動了一下。
他可以動了。
網線寸寸斷開。黑色的觸鬚想要碰觸他，卻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他伸出手，試圖抓住她，身體卻開始下墜。
他墜入了水中。
水聲回蕩在他的耳邊。
「你醒了。」
洛英睜開眼睛，他猛然坐起，向前伸出手。
他的右手。
他一愣，收回了手，他看著他的右手，白皙，骨節分明，黑紅色的指甲，這是他的右手。
「清除了你體內的異種能量后，手臂就自動生長出來了。」查爾斯拿著一杯卡爾獸奶走到洛英床邊。
洛英轉頭，他接過了杯子，「查爾斯……」
「你昏迷了3天。」
「連接，斷開了。」
「什麼？」
洛英低頭抿了一口獸奶，「我們現在在哪？」
「薄海星域。這三天飛翔女巫號根據姜離提供的航線圖進行了兩百多次跳躍。」
「瓦倫大叔……」
「他沒事。」
洛英彎了彎嘴角。
查爾斯觀察著他的表情，「午餐的時候叫你？」
「好。」
查爾斯離開后，洛英的視線落在了床邊的柜子上。上面放著一件疊好的白色襯衣和淺藍色的牛仔褲。襯衣上放著一個穿了線的金色圓環，一個淡金色的戒指，和一個通訊器。
洛英伸手把戒指戴在左手的食指上，再把圓環掛在脖子上，他摸到了頸邊的頭髮，他舔了舔嘴唇，然後把通訊器戴在耳後。
通訊很快接通了。
「你終於醒了，」姜離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艾琳自殺了，所以我多花了一點時間才穩定住索爾維亞的形勢。」
「柯森的軍隊呢？」
「他們逃跑的時候，剛好和金色光翼撞上，一不小心就打了起來，真是太不小心了。」
「莫里森他們呢？」
「兩天後到。還有，橋本哲也死了，山邰家動的手，山邰家對外放出消息，橋本哲也早就被蟲族感染控制了，而被他指證的格雷總統是無辜的。」
「真無趣。」
「唐鵬救出了柳小樹和她的父母，他們，受了一點驚嚇。柳小樹堅持要見你，我懷疑盧克告訴了她你下令毀滅霜炎星球的事，還有妮可夫人死亡的真相。」
「不見，送他們回布加勒市。」
「好的。貝恩和羅林斯會帶著一支艦隊在第七戰線和你匯合。等莫里森他們到后，我也會出發。」
「好。」
姜離沉默了一下，他說：「洛英。」
「我在聽。」
「我希望她贏，所以，我把飛翔女巫號捲入了這次事件。」
「我知道。」
「不會有下次了。」
「我夢到了她。很美。」
通訊結束后，洛英看著杯中的白色液體，他仰起頭，喝光了獸奶。
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穿好了衣服，踩著放在床邊的拖鞋，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左右看了看后，走到樓梯口，扶著樓梯的扶手，慢慢地向下走去。
「洛英，你起來了？」吉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走到洛英面前，視線在他的右臂上停留了一秒，接著她伸出手，拉了一下洛英的頭髮，「我幫你修剪一下？」
洛英點了點頭。
他看到了瓦倫大叔，他雙手抱著胸，靠在艙壁上。
小喬治從駕駛艙走出，他走到洛英的面前，「索爾維亞空間站外的蟲潮，和巨石風暴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洛英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它在召喚我，從很久之前，我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它在召喚我，在塵雨星，它找到了我，我想，它也許可以幫助我，打破索爾維亞……我看到了它的眼睛，」他突然雙手捂住了臉，蹲了下去，身體劇烈地顫抖著，「我，我聽到了，它，不，不是我……」
他的手突然被拉住了。柔軟的，溫熱的手。
他睜開眼睛，他看到吉蘭蹲在他的面前。
「它還在找我。」
「不，是我們在找它，我們會殺死它。」
「會嗎？」
「會的。」
吉蘭拉著他在座位上坐下，她站在他的身後，手中拿著一把剪刀。
咔嚓，咔嚓。
頭髮一縷一縷地落在地面上。
他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
瓦倫走到小喬治的身邊，「給他一點時間。」
小喬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