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緊急軍情

「下雪了。」

同樣的一聲嘆息聲在大安府衙的深處響起。

房內，木架上，十二個計時沙漏已經被倒過來了五個，第六個沙漏也即將漏干。也就是現在的已經是深夜子時。敬翔站了起來，站在門外，看着庭院內飄落的雪花。

「還是沒有消息嗎？」

「回大人，還沒有。」

百夫長周忠站在門口擔憂的看着自家大人，這已經是大人今夜第七次問自己了吧。這麼多年來，周忠就從未見過自家大人如今夜一樣心神不寧，大人的心，已經亂了。

「把人撤回來吧。」

五指合攏，再鬆開。來回數次之後，掌心內的雪花已全部融化。今年的雪比往年來的更晚了些，但願來年是個好天成吧。拍了拍手，敬翔回過身子，朝着房間內走去。

「大人。要不。。。屬下親自去一趟。」

看着這個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如同遲暮老人一樣蕭條的大人，周忠咬了咬牙道。

「那鐵雄一行人是不是也不見了？」

「大人，屬下辦事不利，罪該萬死。」

「起來吧。今夜只怕又要有很多人咒老夫不得好死了，呵呵。」

敬翔看了看城外的方向，自嘲的一笑。為了能找到李家那個最後的血脈，自己已經不惜將整個長安城翻過來了，可最終連個影子也沒有發現。此時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下雪，就連老天都在幫助他李家嗎？

望着殘破的長安皇宮，敬翔心中朦朦朧朧之間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感覺。如果，如果今夜抓不住李家這小子，只怕是會後患無窮。說不定，那小子，未來真的會是整個大梁的勁敵。突然想起汴京城外那道牆上留下的那句殺氣逼人的話，敬翔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大人，大人。」

「也好。記住，從今夜青衣女子那一群人查起，那麼多人不可能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就消失。」

「是，大人。」

敬翔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他堅信今夜青衣女子那一群人和那個小崽子一定有關係。可似乎，背後的那座倒塌的皇宮真的在庇佑這李家這最後的血脈一樣。

不到一刻鐘，周忠又急急忙忙的回來了，手中還拿着一信信函。

「大人，兵部八百里急件。還有皇宮內來人，讓大人立刻啟程回宮，人就在門外等候。」周忠將手中的書信呈上，再次輕聲道。「大人，皇宮的人是和兵部的人一起來的。」

看到才剛出去又匆匆走回來的周忠，還以為是城外了有消息，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待看見周忠手中拿着的紅翎信函時，心裏就是一緊，第一個念頭就是軍中出事了？

聽到周忠最後一句話的敬翔愣了下，點了點頭，拆開手中的信函。嗯？沙陀軍頻繁異動？這個獨眼龍想幹什麼？看到一半，敬翔的眉頭不由的深深的皺了起來。思索了下最近潞州戰場那邊的戰況，也沒有接到軍中傳信說又爆發大的戰事啊。低頭再次往後面看去，突然手一抖，深邃的雙眼中一道精光閃過。

粗糙的黃色信紙上，幾個黑色的字體映入眼中：晉王病重，已月余未現身軍中。原來如此，難怪陛下如此緊急的召自己回宮。李鴉兒你這個獨眼龍，真的是不行了嗎？還是說這又是你的一招疑兵之計？

「收拾下，馬上回京。」敬翔朝着身後的周忠道，頓了頓又道：「讓城內的左龍武軍撤回來吧。天意如此啊。」

「大人，要不小的留下來吧。」

周忠非常清楚，如果把城外的左龍武軍撤回來，那麼自己大哥那顆腦袋徹底是保不住了。

敬翔深深的看着周忠的雙眼。「陛下的性子什麼樣，你應該是知道的。」

「大人，看在我們兄弟二人出生入死的份上，求您，救我大哥一命。」

周忠雙膝一彎，直接跪了下去。

「去告訴你大哥，左龍武軍老夫留給他一晚，只有一晚的時間。明天一早必須全部回京。左龍武軍的重要性不用老夫說你應該也知道的。」敬翔一字一句的看着跪在自己的周忠道。「堂堂七尺男兒，跪着像什麼話。起來，能不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謝大人，謝大人。」

周忠也知道，能做到這一步，大人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大哥，兄弟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爹、娘，請您們二老一定要保佑大哥，一定要小崽子給找到。

「去點齊二十人馬，全部輕裝騎行，八百里急行軍，還有你隨老夫一起回京。」

「是，大人。大人，這麼冷的天，又下着雪，您。。。您還是坐馬車吧。」

「老夫是兵部尚書。」敬翔看了眼周忠淡淡的道。

「對不起，大人。」

「對了，劉公。。。劉大人去哪了？」

「好像說是去什麼西明寺了。」

敬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朝周忠揮了揮手，就朝着後院朱友讓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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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內，周虎一臉的憔悴，嘴唇乾裂，雙眼通紅。從曹州到汴京，再到長安，一千多里路程，風塵僕僕，晝夜趕路。眼看着那就要抓到那小子，結果每一次都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周虎發誓，只要抓着了那小子，自己一定要把那小子四肢的骨頭一根根的敲碎，讓你個小崽子再跑。

「大人，都找過了沒有發現。」

「怎麼會沒有發現，那麼大一個活人，怎麼會不見。他還能上天入地啊，找，找不到老子砍了你們。」

周虎大怒，真是一群飯桶，連個人也找不到。

「大人，大人。周百夫長從府衙內傳信，讓我們從今夜青衣女子那一行人的蹤跡查起。說是敬大人猜測他們可能是一伙人。」一個官兵從遠處跑來對着周虎道。

「什麼青衣女子？」

周虎今夜並沒有去府衙內，而是隨着左龍武軍的人一直駐紮在城外，直到接到敬翔的傳信才知道那小崽子在長安城內，就急忙帶着左龍武軍封鎖城門，進入城內尋找。

「就是在今夜，有個青衣女子帶着一伙人入府衙內刺殺敬殺人，被殺了好幾人。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給放走了。那青衣女子等人走後，結果府衙內又有刺客刺殺朱大人。」

「什麼，那朱大人怎樣了。你他娘的怎麼不早說。」

周虎抬腳就是一個側踢，直接將來人官兵給踢翻了出去。

「那青衣女子人等人呢，他們最後去了哪裏？」

「好像。。。好像是在西城那邊的一間客棧內。」

周虎猛的瞪着說話的官兵，又一個知情不報的人。此時周虎真的有種想殺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