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聖劍染血

湛盧劍，為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歐冶子在湛盧山歷時三載而鑄就。據傳劍成之日：「精光貫天，日月爭耀，星斗避彩，鬼神悲號」。這是一把無堅不摧而又不帶絲毫殺氣的兵器，所以又被稱為仁道之劍。

此劍被歐冶子獻給了當時的越王，成為王室供劍。越國滅亡后，此劍落於江湖之中，輾轉數次之後，據傳最後為江湖正道之聖地的慈雲寺所持，成為慈雲寺掌門佩劍，也被稱為天下正道之聖劍。

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

君無道，劍飛棄，國破敗。

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每一次天下動蕩之時，都是湛盧劍出現天下之時。江湖上有一種說法，每逢天下大亂之時，慈雲寺都會出現一位傳人手持湛盧劍與另外一大聖地傳人共同入世，持聖劍號召天下武林三十二正道與三十六路江湖綠林，輔佐真命天子之人，助其平定天下拔亂反正。所以江湖上也有人說，得湛盧劍之人者得天下半壁江山。

這把被天下江湖封為聖劍的湛盧劍，從鍛造到今夜之前，都不曾染血那怕一滴。聖劍，聖劍，如果染血了那還能被稱為聖劍？仁道之劍嗎？

可此刻，這把仁道之劍上面卻沾滿了鮮紅的血液，在周圍火光的照耀下，不時的亮起一道紅色的光芒，顯得那麼的妖異、讓人心顫。

黑衣人也沒有想到，傳聞天下的湛盧劍居然會出現在此地，而且還是在一個女子手中。從剛才對話來看，此女子也的確是來自仙雲峰的慈雲寺。可看着那散發着妖異紅色光芒的湛盧劍，那雙隱藏在黑色中的雙眼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難道那個老巫婆沒有對此女子說起過這把劍的來歷？

「我是誰和姑娘並沒有太大的關係，至於姑娘此行下山的目的我也並不想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想請問姑娘？」

雖然心中很是不解，可黑衣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轉移了目光，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中。至於那些道聽途說，也只是茶館內說書先生用來滿足人們的好奇心而增加的一些樂趣而已。如果說現在真有一把劍能左右天下局勢，那也只會是不久前從九嵕山那座皇陵中亮起那道閃耀天下的白色劍光。

「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

青衣女子雖然說對於世俗的一些事情不太懂，但是人並不傻。相反作為聖地傳人，那一個不是天資聰穎之人，他們缺少的只是江湖歷練而已。

「一個問題而已，換姑娘等人的一命如何？姑娘也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們。。。還有姑娘此次下山的目的，我想姑娘應該不希望今日就埋骨在此吧。」

黑衣人抬手指了指遠處那道臉色慘白一片，已經奄奄一息的那個用劍杵在地上支撐身子的勁裝男子。

一語中的直指青衣女子心中之要害，讓青衣女子臉色為之數變，看向了這些圍在自己身邊捨命守護的人。

「小六子，小六子。。。」

鐵雄一把抱着那個搖搖欲墜滿是鮮血的身影，急急的叫喊著。直到此時，鐵雄才發現，男子背後那道猙獰的刀痕中露出的森森白骨，心中莫名的就是一疼。

「鐵。。。大哥，小六。。。沒有給。。。你丟人。我。。。我還能再殺他們。。。三百。。。三百個回合。」

小六子，也就是剛才在外面被鐵雄安排在外面接應的胡六。在感覺到鐵雄等人進入府衙內時間過去了太久一點動靜也沒有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帶着守在外面的人也進入了府衙。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是一條漢子，忍住點，別說話。」

鐵雄的雙眼濕潤了，雙膝跪在地上抱住胡六，一個勁的胡言亂語的安慰著。想用手拿着那破開的衣服遮住血流不止的傷口，可又擔心自己笨手笨腳的再次弄疼其傷口，一隻手無處安放，只有滿是通紅的雙眼中那無聲的淚水在訴說中心中的不甘、悔恨、疼痛。

看着眼前的一切，青衣女子一陣迷茫，望着周圍還僅站着的五道身影，以及今日才見過一面自己根本不知道名字的那些躺在地上再也起不來的人。

錯了嗎？

下山時師傅的話在耳邊響起，不可隨意傷人，不可參與江湖仇殺。可，殺父之仇怎能忘懷。

「既然你知道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那麼，你敢殺我等嗎？」青衣女子直視黑衣人。

「據我所知，姑娘山門每十年才有一人入世行走。而且。。。我想。。。也並不是每次都有人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去吧。」

要非不得已，黑衣人還真想把這些人全部留下。看着青衣女子來回變換的臉色，心中瞭然，再次道：「姑娘又何必糾結呢，一個問題而已，就可以換取他們的命，還是說姑娘並不打算救這些人的命。」

其言誅心。

「小姐，別理他們這幫畜牲。」

「一群婊子養的龜孫子，有種再來，看老子不砍死你們。」

「。。。。」

鐵雄等人聞言暴怒，一邊看着青衣女子勸告著，一邊朝着黑衣人大罵。都是經常在刀口舔血過日子，腦袋從來都是掛在褲腰帶上面的人，沒有人會怕死。

「你能做主？」

青衣女子看了看黑衣人，又望了望敬翔，最終打破了沉默。

「他能做主。」

還沒有等到神秘黑衣人的回答，話音才落那敬翔就已經自己走了出來沉聲回答了青衣女子點了點頭道。

「好，不過，也只能僅限於我能回答的。」

青衣女子深吸一口氣，緊握了手中的長劍。心中想着，要是不能回答的今夜就是拼着一條命不要，也決不能給寺門丟人，慈雲寺的傳人從來就沒有怕死的。

並沒有計較青衣女子的話中隱含的深意，神秘的黑衣人踏前一步。「姑娘來長安城有幾日了？」

「三日。」

嗯？本已經做好孤注一擲的青衣女子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那麼想必三日前長安城外那道衝天而起的白光姑娘也看到了？」

雖不明所以，可青衣女子還是平淡的點了點頭。實則心中是莫名的猛的一跳，難得是。。。

當日那道白光亮起時，自己就在長安城外當然看的一清二楚。

「在那道白光亮起時，姑娘手中的長劍可曾有過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