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街頭

「嗚嗚嗚」

火車的鳴笛聲響起，洛奇等人知道已經到站了。

走出車門，莫伊看向洛奇，「洛先生，請給我們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我們會請最好的拍攝組，準備好最好的鋼琴和裝備的。到時候請您一定到。」

洛奇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承諾，那必然會赴約。這是他的人生信則。

見洛奇答應，莫伊鄭重的鞠了一躬，一直沉默不言的他的夫人同樣如此。洛奇見此，有種觸動。同樣鄭重的，將吉他放在一邊，回鞠了一躬。

能夠為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做到如此，已經值得他去尊重了。

待莫伊兩人走遠，洛奇看向身邊的伊芙，有點無奈道：「你怎麼還不走？」

「怎麼，你急著趕我走啊？嘻嘻。」伊芙笑著說道：「你告訴我你住哪，我就走。」

洛奇收拾起行李，將吉他放回盒子里，回道：「這是我第一次來倫敦，還沒有住的地方。」

「哎，你別走啊！」伊芙婭拉住洛奇的伊芙，「你沒有地方住，我有啊！跟我回去吧！包吃包住，教我彈吉他就成。」

眼咕嚕一轉道：「順便和我說說你家鄉的事吧！」

看樣子伊芙婭還是以為洛奇來自神秘的東方，想要探究其中秘密。

洛奇擺了擺手，「我一向自力更生，不吃軟飯的。走了，有緣再見。」

「哎，你別走啊！等等我。怎麼這麼多東西。」伊芙婭剛想追上去，發現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收拾，大大小小的零食物品散落在座子上。此時她一邊正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一邊喊道：

「你別走啊！不吃軟飯，不吃軟飯的，我給你介紹工作。」

洛奇沒有停留，這位有著墨綠色長發的少女在他心中只是名過客。

況且身體復原，技藝在手，他真的是一點也不怵今天晚上沒地方睡。

走出車站，洛奇掏了掏口袋，還有一百歐元，雖然英國有著獨立的貨幣體系，但是歐元在英國還是被認可的。

抬手，一輛的士來到洛奇的面前。

坐上車，司機見自己載的顧客沒有說話，主動問道：「你會說英語嗎？」接著又換成了法語，德語幾大歐洲主要語系。

洛奇聽著有趣，並沒有馬上作答，他沒想到倫敦的一名普通司機竟然懂這麼多門語言，待司機切換了已經有六門語言之後，司機終於是耐不住性子了，喃喃道：「靠，該不會是啞巴吧！」

「我並不是啞巴。」洛奇看著前面的司機笑道。

「額」司機一時無言，感覺被嗆住了，「你會說話啊！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答？」

洛奇還是笑：「我聽人說，英國人都是驕傲的人，特別是倫敦人，他們都不屑於說其他國家的語言，你為什麼會講這麼多門語言？」

司機聽到洛奇的話，本能的一股自豪感湧上心頭，畢竟英國曾經可是號稱日不落帝國。雖然現在不得不和歐洲其他國家聯合在一起對抗美國，但是骨子裡的傲氣卻是不能抹滅的。

但隨即，司機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再驕傲，也得吃飯啊！多懂一門語言，多拉一位客人。老婆孩子都得等著我吃飯呢！」

洛奇沉默，他從小與樂器和音樂相伴，未曾因衣食有過難處，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后，流浪三年才開始體驗到另一種人生。

所以對司機的話只能以沉默應對。

不過也只是轉瞬，司機畢竟是老油條，問道：「你是要去哪啊？」

洛奇想了想道：「去倫敦人流最多的街區。」

司機笑了笑，「那就是攝政街了，那裡人最多，也是你們這種遊客最喜歡去的地方。」

「好，就去那裡！」

車站離攝政街並不遠，只不過十幾分鐘就到了。

一路閑談，洛奇也對倫敦的主要幾條街道有了了解，也對之後的行程有了計劃。

下了車，車費有點貴。不過洛奇並不在意，等下應該能賺到錢。

駐目望去，人流涌動，兩旁都是裝修豪華的奢侈品店。

不過每次拐角處，都有一些流浪藝人，街頭藝人在那擺弄著自己所謂的藝術，來吸引行人的駐足，賺那麼一點錢。

這可以說是另類的乞討，或者說有尊嚴的乞討。

洛奇在剛開始流浪的時候，就是其中一員，之後三年流浪於歐洲各國，也都是通過這種方式賺錢的，也加入過幾個組織，幾個團伙。

這段生活可以說是洛奇最悲慘也是最徇爛多彩的經歷。

今天，第一次來到倫敦。洛奇又要開始重操舊業了，只不過這次不一樣。

走到一處拐角，沒有人的角落。心念一動，一把小提琴突兀的出現在了手上，這是從通天塔內取出的。

花掉了洛奇十能量幣，兌換說明，渲染感情加十，自動擴音加五，情景再現加三。

看著這三個效果，洛奇有點不解，十能量幣就給我這麼一個東西？要知道他兌換的身體復原藥劑也只花了三十能量幣。

不過不管怎樣，畢竟花了十能量幣，不管怎樣先拿出來秀秀。

要知道他最擅長的樂器除了上一個世界練了十多年的古琴，和一些華夏樂器之外，就數小提琴他玩的最好了。

三年流浪，他可沒少拉琴和彈吉他，只是相比吉他，他更喜歡小提琴。只是那時身體未康復，手指以及骨關節不靈活，很遲鈍，拉出來的音樂上不了檯面。

現在是他第二次康復后的演奏，第一次是在火車上用吉他。

走出無人拐角，洛奇此時只攜帶著一把小提琴，以及一個盒子，那是等下用來收錢用的。

其他東西都收進了通天塔內。

隨意的拉了拉，弓弦相交，音符隨之而出，洛奇閉著眼，沒有去看走過他身邊的行人，只是在想自己要拉什麼曲子。

這個世界以及原世界，他知道太多曲子了，一時之間倒是不好抉擇。

「有了，就是它了。」洛奇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右手握弓，拇指尖緊靠弓根，其他手指抓住弓桿，手背自然成圓形。左手將琴置於肩頭，手指輕捻著弓，前後移動，一陣音樂自然而出。

音符順著空氣飄入行人的耳中，一時駐足。

「這是……」

「好聽，真好聽的曲子，從來沒有聽過。」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嗎？」

「沒有，我也從未聽過。」

越來越多人聚集，但嘈雜聲卻是越來越小了。

每個人都沉浸到音樂當中。

洛奇的節奏加快，右手上下拉動著弓弦，音階變而再變。手中的技巧也逐漸增多了起來，分弓揉弦，給圍觀的群眾帶來了最純粹的音樂。

琴聲嗚咽，似有人在哭泣，琴聲間歇似有，流水在奔流。

一波強似一波，一波高過一波，而後漸漸轉至低沉，來的迅速，去的也迅速。

沉浸於音樂中的群眾，感受到的卻是完全不一樣，他們聽見的不是音律，他們聽見的是一個個音符組成的夢幻世界。

琴曲好似一幅幅影化圖像，將瑰麗的美景赤果果的展現在眾人眼前。

音樂停止，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一致，輕鬆愉快。

聽見音樂停止，睜開眼，看見周圍的行人，看見周圍的建築，一股失落湧上心頭。

「原來一切都是幻覺。」

但隨即有人急促的詢問著身邊的陌生人：「你看見了什麼？」

「海，蔚藍色的海，以及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我看見了河，奔湧向大海的長河，激流濺水，長恨高歌。」

「我也看見了，我看見的和你們不一樣，我看見的是小鎮，海邊小鎮打魚的漁人，我看到了我的父母。」

……………

越來越多人加入進來，訴說著自己看到的一切。

洛奇看著眼前猶如在集市中喧鬧的人們，一時目瞪口呆。

我只不過是彈奏了一首《長江入海流》而已你們就看到這麼多？好像在原世界，這首《長江入海流》雖然很是知名，但也不至於有這種效果吧！還蔚藍的海，還海邊小鎮。我記得華夏的海不是太藍啊！

雖然搞不清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這個局面，但是洛奇還是記得自己在這演奏賣藝的目的的。

「咳咳！」毫無反應，「咳咳，咳咳！」

還是毫無反應！

要不要如此無視？

洛奇看了看依舊瘋狂的眾人，突然想到了什麼。

拉了拉弓弦，音符飄轉而出。

也隨即，聚集的眾人都將目光看向洛奇。

洛奇見四周都安靜了下來，咳嗽了幾聲坦然自若走到盒子前，點了一下，收起樂器，撫胸做了個紳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