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龜還要說什麼，那人影虛像已經消散，收拾心情回想着剛才的畫面，老龜有些失落的心情頓時好奇起來，它的目光明滅閃動，呼吸間星辰般的眸子徹底被黑暗代替，而黑色中一顆耀眼的太陽星辰緩緩成型，與之對應的另一隻眼睛是一個太陰星辰，一個眸子炙熱，一個眸子冰冷。

當然這變化只維持了幾個呼吸就完全消散，望着遠處十萬大山，老龜邁出一步的同時，不由低低呢喃：「蘇燦？似乎不錯的樣子，我也是孤寂久了，既然這是師尊的意思，就陪你一遭，聊勝於無！成了我屍仙教又多一份希望，若是不成……不成又能如何？……不過師尊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竟然……」

僅僅是一步，老龜已經來到蘇燦的院子，同時它已經從水缸大小，變成水桶大小，外表經過打理，看起來和普通烏龜沒有什麼區別。

而就在前一刻，無形的痕迹，瞬間來到北冥世界的邊界。這是一處冰的畫面，凡是眼睛看的到的地方，全部籠罩一層耀眼的白色，白色的土地，白色的樹林，白色的山川，等等皆是白色，哪怕呼吸出的空氣也是白色的。

「咻～」一隻白色，體型有十幾米長的白色玄鳥，從空中一閃而逝，只是意念一動，下方就傳來陣陣哀鳴。

某一處冰山動了，竟然是一個白色巨人，宛如發瘋一樣拍打着四周，這巨人剛剛產生靈智，對未來充滿著希望，同時它也無法剋制自己體內浮起的死氣，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靈魂之火脫體而出，走一步大地沉陷，揮一拳，山川破碎，但依舊無法阻擋毀滅的結果，面對這種結果，巨人不禁仰天大吼！

它很不甘心，就這樣成為其它生物的祭品，甚至連敵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不甘心的還有許多，大多都是依附冰山世界的生命，而在那一瞬間，億萬冰山世界生物靈魂全都不安躁動起來，這裏是人類的禁區，唯有玄鳥高高在上，無數年來毀滅與新生無時無刻都在上演。

無數的靈魂本源漂浮，飛掠的玄鳥尖銳的嘴巴一吸，那鋪滿整個天空的本源魂火滾滾而來，霎時間玄鳥的周身一片氤氳的紫氣，紫氣翻湧不斷內陷，源源不斷瘋狂的湧入玄鳥的識海，在一次次吞噬中，玄鳥不斷地發出尖銳的鳴叫。

玄鳥是天地盡頭處在食物鏈頂端的空中霸主，秉承天地意志而生，實力或許沒有老龜強大，但是它比老龜活的年頭還要久遠，甚至它在北冥世界初開之時已經誕生。

突然一股強烈的危機浮現，陡然間它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同時它慘白的眸子裏不斷有符文出現，無形的痕迹隱藏在虛空中速度很快，但是在符文的加持下，還是被它發現，只見白色的宛如水紋的光線一彈指就是數萬里的距離，呼呼呼呼幾次就看不見蹤影。

玄鳥鳴叫，發出悅耳的聲音，不得不感嘆造物的神奇，玄鳥在天地盡頭宛如毀滅魔神一樣，但是它的聲音卻無比空靈，接着速度陡然又加快幾分。

它在速度上本來無比自信，如今感受到了那痕迹的挑釁，自然有了一爭高下得心思。

咻咻咻……一眨眼的功夫就是十萬八千里，而且它根本沒有展開翅膀，而且它的身體卻詭異的律動着，宛如游魚一樣。

一隻鳥居然學魚搖頭擺尾，這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或許它把這一方天空當做了泳池，只是不知道在這方泳池暢遊到底是何種感覺。

但是下一刻，它不在擺動身體，而是徹底將身體崩成一條直線，這條直線乃是這個天地最短的直線，所有水平的建築都是以這個直線來做標準，與游魚的圓潤相比，直線頓時讓玄鳥變得越發尖銳，而且是極致的尖銳，已經到了再多一分就會泯滅的地步，所以它現在受到的阻力幾乎為零。

如果剛才玄鳥飛行軌跡還有時間的概念，但是現在這個軌跡已經超越了時間的概念，甚至已經觸及到念，一個想法有多快，它就有多塊，一個想法有多遠，它就會有多遠。

總之差不多幾個念頭，它就追上了引魂鍾發出的無形衝擊波。當然這種逆天的身法對妖氣的消耗十分考驗的，眼看就要追上，玄鳥有些後繼無力，漸漸地它又落後那衝擊波六個身位，一位則是十萬八千里。

其實對別人來說追不追上都無所謂，但是對玄鳥就不一樣，它本性如此，尤其是在速度一道上，豈會就這樣甘居人後，自然要爭一爭。

就在新力未生舊力竭盡，貼在身體兩側的水晶般的翅膀突然展開，一股股本能之力不斷湧現，猶如遇到危險人會躲避一樣，天地萬物皆有本能，相比游魚身法，直線身法，玄鳥的飛行本能自然凌駕後天領悟身法之上的。

本能最純粹最原始也最蘊含無限可能的本能之力不斷從它水晶般雙翼下排出，就像是加裝了兩套噴射裝置一般，速度再次進入一個全新的高度。

呼～

咔嚓嚓～

玄鳥此時速度快到了極點，連空間都被撕裂，天穹頓時如被利劍劈開，不斷向兩側倒退。

咻咻數聲，就超過了無形的衝擊波，看着被甩到身後的衝擊波，玄鳥頓時發出動聽的歡快的鳴叫來慶祝自己有一次戰勝敵人。

它迎風落在天地盡頭最高的一座冰山之巔，歷嘯連連。恰巧一輪紅日升騰，鳥嘴開合之間似乎要將金烏吞下。

身後狂風一掃而過，狠狠地擊打在結界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巨大轟鳴。

玄鳥莫名升起一絲寒意，引魂鐘的威猛它是知曉的，哪怕是它沾染一絲都會神形俱滅，但是對結界卻無半點損傷，果然天道之下一切皆是螻蟻。

噹噹當……一連十下，依舊絲毫奈何不得。這無形的衝擊波才如潮落一般回縮。

「引魂鍾啊，引魂鍾，你到底是什麼來歷？每一次只要你一開口，屍仙教總會引來驚天巨變，都說天地無情，可天地終究還留有一道生門給天地蒼生。我看你比天道還要無情，難道非要讓屍仙教上下死個乾淨才肯罷休嗎？」

玄鳥北顧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