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與帝尊的碰撞

秦明立在宇宙空間中，正要動手施法，卻是心頭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我若是這樣干預地球上的人族，必然會導致他們的文明進度加快，屆時的話會不會產生一些其他的副作用？」

他停了下來，決心推演一下自己動手的後果。然而，不論他怎麼推演，所得到的都是一團模糊。這樣的情況，還是他第一次遇見，旋即秦明陷入了沉思。

「曾經去過的飛仙星、勾陳星等等古星，雖然在推演的時候，也得到過一些未知的模糊，但後來換過方法之後，仍然是能得到所想要的結果。可現在，為何不能推演地球了呢？」

一絲絲的疑惑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地球上有古怪，這是他第一反應。

他已經用盡了辦法，卻始終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這讓他不由得升起一絲的失落感。

或者說，這是成帝以來，秦明第一次感到，除了生死之外，竟然還有自己不能掌控的。縱然是躲不開的死亡，他也有辦法將死亡到來的時間推后。

秦明想到這些，心中一絲的失落，帶來的無奈，讓他索性停下了推演。

他決定降落到地球上，一探究竟，去揭開其中的古怪。

地球的大地上，茂盛的植被，鬱鬱蔥蔥，萬靈生物，在山野平原上嬉戲著。山川大澤中，有巨獸在吼叫；深海迷淵之下，有未知生物散發奇異光輝，給這樣一個黑暗世界，帶來光明；戈壁荒漠內，有幼小生靈在成長著……

秦明降落到一處山峰上，舉目眺望，觀察著這顆星球上的生靈。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一顆古星上的生物，他的心裏有着頗多的感受。

這裏的生靈，都在各自所處的環境中，艱難而努力的活着

「那一處平原，名叫宛丘，似乎是人族的一處聚集地。」

秦明看到了一些茅草建築物，也看到了一些木頭柵欄，推演之下得到了答案，但他很快發現了其他的問題。

「不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不曾踏上修行的路，這卻是為何？依照道理來說，地球誕生超過四十億年，哪怕最後出現的人族，也已經在這顆星球上生活了兩百萬年，生靈傳遞了這麼長久的時間，怎麼着都應該捕捉到天地間『道』的痕迹，可為什麼……」

秦明一邊說着，一邊抬手，想要捕捉這一片天地間的『道』。可是，讓他詫異的是，整片天地，幾乎沒有道的印記。

他有些迷茫了，甚至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樣的狀況。

來到這一片宇宙的一千年裏，他已經走過億萬顆古星，即便是那些行將滅亡的星球，也仍然有着『道』的氣息與痕迹。

這種東西，在每顆星球誕生的最初，就已經被宇宙烙印在古星的天地之間。

然而，地球上卻是沒有。難道，地球是被宇宙拋棄的那一顆星球？

很顯然，這絕不可能！

秦明將自己的元神之力釋放出去，覆蓋整個地球，想要探查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於為什麼會感應不到『道』的氣息？

金色的元神之力，以眨眼間的功夫，便是覆蓋了整個地球的表面，旋即秦明陷入了沉思。

不過很快，他就有了答案。這個答案，讓他有些駭然。

地球的大道，被鎮壓了！

亦或者換句話說，有人封印了地球天地間的道，將其從宇宙間隔離開來，走向另外一個不同的時空紀元。

他所駭然的，究竟是怎樣的人物，具有這樣的大法力，能夠鎮封住整片天地的道？

雖說秦明也能做到，他甚至是抬手之間可以鎮封一片星河中的道，但就他在這個新世界的所見所聞中，這個世界，即便是被人們稱之為紅塵仙的頂級至尊，也不過是自己那個世界中，剛剛觸摸到帝的門檻的人。

那樣的人物，還做不到封印一片天地的道。

但顯然，自己元神之力下所探測到的種種信息，讓他不得不改變這樣的看法。

「萬古的歲月之前，曾經有一位號稱『帝之尊者』的人物，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秦明化作一到金光，離開宛丘，向西而去，眨眼之間便是到了一座白雪皚皚的山峰之上。此時，他的眉頭逐漸緊鎖，似是在思考着什麼。

「這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去往了另外一個世界，但是在臨走之前，不光光在地球上，在整片宇宙中，都留下了某種印記。這種印記，似乎是要將整片宇宙煉成某件器皿一樣……」

秦明站在山峰之上，以地球上的某些印記和線索，推演着整個宇宙的某些信息。那些信息，是他不曾發現的。而如今，越往後推演，他越是心驚。

這樣一個被稱作「帝之尊者」的人物，有着極大的野心，煉化一界，目的不得而知。

「宇宙中的很多修行者認為，『帝之尊者』早已死去，實則不然，他只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繼續活着。那個世界，有着少許的長生物質，也許那裏有成仙的秘密。」

秦明推演下去，得到了不得了的信息——另外一世界的某些狀況。

當他得知長生物質的時候，心中不由得竊喜，感覺自己貌似抓住了某種成仙的契機一般。

「似乎又有些不對……那個世界，只是一片前人創造出來的，內中的長生物質，也少的可憐。頂多能讓人多活幾千年，卻無法讓人真正的不死。」

不過，很快秦明就發現了異樣，那些長生物質，不過是前人開創世界留下來的，與成仙無關。

「『帝之尊者』被困在了那個世界裏，他留在這個世界的大部分煉界印記，都在地球上，故而這裏的道被封印了。」

秦明很快就推演出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倒是鬆了一口氣。當然，他也是有些失望的，畢竟事情的背後，並沒有他想要的成仙的契機。

「成仙的契機，究竟是什麼？」秦明不住的自問，「每次都有那麼一丁點的類似線索，但本質上卻又不是。」

他站在這一處山峰上，閉目思索，這個世界的很多強者，似乎也在探索著成仙的契機。譬如說，他曾經路過的北斗，那裏沉睡着一尊女帝；以往駕臨勾陳時，也發現有人在等待着什麼……

秦明嘆息了一聲，一千年的時光，他走遍了近乎整個宇宙，而地球則是剩下為數不多，自己未曾接觸過的星球。

驀地，他心中冒出一些想法，讓他手上的動作，逐漸展開。

「『帝之尊者』在地球上留下了諸多的煉界印記，鎮封了這裏的道，故而地球上的生靈，不曾踏上修仙的路。」

秦明要施展大法力，摧毀那些煉界印記，為地球上的生靈，創造一片修行的天地。

「星空之下，萬靈崛起，地球修行的歲月即將到來！」

秦明手中的動作猛然停下，旋即大喝一聲，以他自身為中心，一道金色的光圈，如同閃電一般的速度，迅疾擴散開來，傳遍了整個星球。

而後，天地之間，風雲突變，黑漆漆的烏雲，在空中快速滾動着，不多時便遮住了日光。

一道道金色符文與印記，在這道光圈掃過之後，緩緩從虛無的空間中浮現出來。

這些印記，像是篆刻的文字一樣，繁雜難懂。不光光是秦明所在的這一片山脈上空，地球上的其他地方，也出現了這樣的場景。

宛丘上空，烏雲蔽日，萬千道金色印記浮現在空中，一道道閃電降落，劈打在印記上。剎那間，印記化作火焰，化為虛無，逐一消失。

這一處地域中，靈智剛剛開啟的人族，見着這樣一般的景象，早已是面露駭然神色。

他們的嘴中，烏拉烏拉的發出聲響，像是頂禮膜拜，又像是無限畏懼。但，他們眼中流露出更多的，則是好奇與驚異。

遍佈全球的烏雲與金色印記，不光光是宛丘的人族見到，還有北極之地、南非之角、無垠荒漠等等地域的人們，都見到了。

地球自轉一圈，是為一天。烏雲蔽日，電閃雷鳴，金色符文燃燒，也持續了這麼長的時間。這番景象，像是在開天闢地，又像是在創造一個新紀元。

所有這一切，始作俑者，自然是秦明了。

此時，他站在雪山之上，望着東方的日出，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些許弧度。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創造一個新的世界，一種開天闢地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然而，就在秦明沉思著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時候，西方的天空中，陡然裂開一道血紅色的口子。

「那是……」

秦明神色嚴肅起來，從那道口子中流露出的氣息，讓他不由得認真起來。

「咔嚓——」

一柄泛著血紅色光華的天刀，從那道口子中飛出，朝着秦明斬來。

秦明顧不上許多，抬手一道金色匹練，金色氣血如潮水一般，道則法則交織的瞬間，將那柄血紅天刀阻擋在身外。然而，刀氣仍然近身，斬下了秦明幾根黑髮。

二者之間的碰撞，只是剎那間，秦明就試探出對方的深淺。那個人，比自己想像的要強大。

「帝尊！」

「哼！」

秦明長嘯，血紅色口子中也同樣傳來威嚴的冷哼。旋即，那血紅色的口子中，深處一隻巨手，大手一掌，便是要毀天滅地一般地鎮壓秦明。

「休想！」

秦明冷喝，金光震開血紅色天刀，手中一尊九層紫金塔陡現，放射無盡光華。紫金色的光芒，化作一面護盾，竟是直接抵擋住那一掌。眨眼間的碰撞，便是已經完成，天地為此而震動。

「轟——」的一聲，碰撞的餘波，以二者碰撞的地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無數的山峰因此倒塌。

「這事還沒完！」

兩人的實力相當，都在成仙前的最後一步，這一下碰撞，撼動了這一片天地，差點將秦明所在的地域大陸打成碎片。

血紅色口子中傳出聲響，似是不甘。秦明眉頭一皺，但見得那大手與天刀皆是沒入那道撕裂空間，眨眼的功夫，血紅色口子便是關閉了，他只得放棄追逐。

「『帝之尊者』被困在那一界，為了某種目的而要煉化這一片宇宙。我出手，消滅了這裏的煉界印記，他有所感應，自然不會放過我。」秦明看得出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儘管被困在那一界，但是帝尊，仍然有能力跨域一界的壁障，短暫的出現在這裏。可碎裂空間，需要消耗他大量的法力，故而他沒有持續與我相戰。」

回顧剛剛的碰撞，秦明揣測著帝尊的實力，已然有了一些理解，至少試探下來，十之八九和自己相持平。

不過，煉界印記已經被秦明清除了七八成，帝尊隱藏的陰謀，已然無法實現。縱使帝尊境界高於秦明，因為被困在另一世界，想要發揮完全戰力，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秦明的思緒很快回到了現實，他放眼望去，破碎的山峰碎石，遍佈整片區域。他剛剛與帝尊之間的碰撞，可以說是毀天滅地級別的，差點在一擊的瞬間，將這一片大陸震碎。

「這一戰，不知波及到多少無辜的生靈。」秦明有些心生憐憫，波及的範圍太廣，山間之間的生靈，已然化作了飛灰，好在人族遠離這一片區域，倒是讓秦明放下心來，「宛丘的那一處人族，名叫華族。現在天地間道的封印已經被清除，靈氣充沛，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把握這一時機，踏上修行的路途……咦，那裏閃閃發光的是什麼？」

秦明正在自語，環顧四周，驀地發現一片山峰之間，閃爍著金光，這讓她很好奇。

「嗯哼？金光閃爍，莫非那裏出現了異寶？一千多年裏，行遍這個宇宙億萬顆古星，也不曾見到這種情形！」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秦明便是來到了那金光之處。不過，映入秦明眼帘的，卻不是他想像的那般。

巨石夾雜之間，一處屋宇殿角露在外面，金光便是從這裏放射出去的。細看之下，卻是發現更加不一樣的地方，這一處殿角，似乎是用一種特殊的金屬鑄造起來的。

「這……」

秦明見此，陷入了疑惑之中。為了探尋真相，他動用大法力，將這一片山峰岩石，全部騰挪開來，方才看清這一處建築物的原貌。

這是一處放射金光的古殿，未知的金屬材質，散發着威嚴高貴的氣勢。大殿足有百丈高，左右殿角，天龍雕刻，頂樑柱上，鳳凰環繞。王者至尊一般的恢弘，就是秦明也看得呆了。

正殿大門上懸掛着匾額「凌霄寶殿」，已經告訴秦明，這樣一處古殿的名字。

此時，秦明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之中。他不曾想到，地球之上，竟會有如此壯麗恢弘的古殿，埋藏於山峰巨石之下。若是他沒有和帝尊交手，恐怕這一處古殿，永無再見天日之時了。

「這樣的古殿，會是誰建造的呢？」

秦明雖然吃驚，但疑惑陡然而生。地球之上的原住民們，靈智還沒有完全開啟，顯然凌霄寶殿不是地球居民建造的。

那麼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其他古星上的修行者在這裏建造的。帶着這樣的疑惑，秦明再一次推演起來。

然而，回溯時光長河，他卻是看不到凌霄寶殿的來歷。或者換句話說，以地球年齡為計算，凌霄寶殿就已經出現了不知多少年。

「凌霄寶殿的歷史，竟然比地球誕生的時間還長？」

這一下，秦明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測，他顯得有些激動，彷彿抓住了什麼一樣。

「讓我再看看，也許能夠推演出凌霄寶殿的來歷。」

這一次，秦明動用更多的法力。

既然凌霄寶殿存在的時間，比地球誕生到現在的時間還長，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凌霄寶殿本就不屬於地球之物。

或者，也不是任何人建造的，而是本來就存在於這一片宇宙的。

回溯時光，直至宇宙誕生之初，秦明越發得駭然起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推演出來的結果。

凌霄寶殿存在的時間，甚至是比這一處宇宙誕生的時間還要長。換句話說，凌霄寶殿不是這一片宇宙中的建築物。

「伴隨宇宙誕生之初就已經存在了，上百億年的時間裏，都不曾被人發現過。宇宙誕生之初之前又有什麼？原本的主人，到底去了哪裏？再往後，為何無法推演？」

秦明踏步，走入凌霄寶殿，不住的思考着這些問題。已經超出宇宙歷史時間的東西，他無法繼續推演了。

「曾經有這麼個觀點認為，萬千世界中的每一個，都是它的母世界崩毀的碎片，碎片之中可能殘留着母世界的某些痕迹。那麼，在萬千宇宙誕生之初，是不是也存在這一個母宇宙呢？若是這樣解釋的話，凌霄寶殿應當是母宇宙，殘留在這個子宇宙的東西。」

他思索了很多，無數的信息，湧入了他的腦海。母宇宙是什麼？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仙域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若是，那便是仙域崩毀，故而沒有成仙的契機，這顯然不是秦明想要看到的；但若不是，也許這只是子母宇宙的正常輪迴罷了。

秦明寧可選擇相信，這一片宇宙的母宇宙不是仙域……